“我知道,只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想跟你站在对立面。” 话落,他又补充道:“况且我最近确实比较忙,无忧也不缺律师。” 淡淡一句话,将汤婉莹心中的异样打消。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钟深,我想问你,宁迦漾和傅星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话落,话筒那边沉默了半晌,才传来四个字。 “青梅竹马。” “其实三年前宁迦漾和星安分手,我也很意外你这么快就……” 钟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汤婉莹却明白。 是意外她汤婉莹这么快就‘鸠占鹊巢’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汤婉莹握紧手机,竭力稳住的自己的情绪。 “我们以为你知道……” 没等钟深继续说话,汤婉莹就把电话挂了。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自以为暗恋成真…… 汤婉莹从没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 她拿着手机,打开朋友圈。 这三年,因为工作原因,她从不敢光明正大的发关于她和傅星安的朋友圈。 只能悄悄的设为私密,仅自己可见。 手机刺目的光照射出汤婉莹惨白的脸。 泪不知为什么大颗大颗的落到屏幕上,汤婉莹抬手去擦。 可越擦,屏幕上她和傅星安的脸就越发的模糊。 许久,似下定了决心,汤婉莹将那些朋友圈一条条删除。 连同所有的回忆和欢喜,全部从心里删去。 三年的时光,短短的半个小时便毫无痕迹的抹去。 汤婉莹的指尖落在最后的一个‘删除’键上,那是傅星安的联系方式。 正当她决心按下去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的响了起来。 是傅星安的电话! 第6章 汤婉莹愣了几秒,看着那‘师哥’两字,最终却按下了挂断键。 随即她毫不犹豫的将傅星安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 已经错付了这么些年,就应该及时止损。 她即使再爱傅星安,也不会卑微如尘土。 …… 另一边,傅星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眼间透出不悦。 这么些年来,这是汤婉莹第一次挂他的电话。 他低头看了眼明日的工作安排,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第二日。 汤婉莹接到通知,说中日集团李董事的病理检测提前到了今天上午。 她利索的收拾好工具包,来到研究院。 可刚到研究院门口,便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是傅星安和钟深。 汤婉莹略加思索便明白了。 病理检测一般都是两位以上的法医同时进行,并且还需要一位专业机构的公证人在场,这样才能保证结果的公平公正。 不出所料的话,钟深就是今日的公证人了。 三人沉默不语,一起走向解剖室。 刚到电梯门口,钟深突然出声:“我有个文件忘在车里了,我去拿一下,你们先在门口等我。” 说着,他快步往停车场去了。 电梯里只剩下汤婉莹和傅星安两人。 气氛陷入沉默。 傅星安率先侧目扫了汤婉莹一眼,冷冷道:“不接电话?” “没看到。”汤婉莹面不改色的回答。 傅星安闻言冷笑了一声,弯下腰,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一双漆黑的深眸忽的在汤婉莹眼前放大,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冷香传入鼻腔。 汤婉莹下意识的闪躲,就听见傅星安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就不敢看人的眼睛?” 汤婉莹呼吸一滞,可还没等她反应,傅星安就已经站起了身。 “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不要插手这个案子,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汤婉莹闻言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心酸。 昨日宁迦漾被她拒绝,所以今日傅星安亲自来说? 汤婉莹咬紧唇,倔强的看着他:“无忧集团和中日集团之间的过节我管不了,我的职责只要求我查出真相。” 说完,她率先踏入了电梯。 两人来到负一楼。 即使现在是盛夏,可这里的气温依旧很低。 汤婉莹默不作声的走在前面,脚步忽的一顿。 她的视线落在大厅的正中央,那里挂着醒目的八个大字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汤婉莹的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的脸,满怀希冀的望着她。 汤婉莹忽的顿住脚步,出声喊道:“师哥。” 傅星安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的背影。 汤婉莹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哑:“你还记得当初进入研究院时的宣誓词吗?”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追求事实,忠于真相…… 一字一句都曾是她和傅星安对法医职业最崇高的理想,是他们终其一生坚决维护的信仰。 傅星安抬起眼,视线淡淡扫过那八个字,又落到汤婉莹的身上。 她瘦弱的肩膀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如她不肯低头的倔强。 傅星安嘴角扬起一丝嘲讽:“我记得,可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第7章 汤婉莹闻言背脊一僵。 所有想说的话,一瞬都变得苍白。 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匆忙的脚步声,钟深的声音响起。 “好了,一切准备妥当了,我们进去吧。” 钟深说完,傅星安便率先越过她,走进了解剖室。 汤婉莹握着工具包的手紧了紧,看着他的背影。 钟深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汤婉莹,进去吧。” 解剖室。 汤婉莹和傅星安已经换上专业的工作服,站在手术台两侧。 钟深在一旁架好了摄影机,将死者的资料做着最后的核对。 “李天明,男,35岁,A市本地人,就任于中日集团,2021年6月22日凌晨5点于郊外公园人工湖内发现尸体,初步诊断为意外溺水死亡,最终结果需进一步确定……” “家属已经签订尸检同意书……” “一切准备妥当,请开始!” 随着钟深的话落下,傅星安利落的拿起手术刀,开始了操作。 这次李天明的病理检测,傅星安负责实际解刨操作,汤婉莹负责记录。 解剖开始,两人抛去一切杂念,合作的默契丝毫不减。 “体表无外伤……” “胸腹腔无异常……” “口鼻腔无异物……” 傅星安冷静从容的诊断着,汤婉莹复诊一遍后快速记下。 整个解剖室只剩下傅星安低沉的声音和沙沙的书写声。 …… 两个小时后,解剖终于结束。 傅星安和汤婉莹面向镜头,做着最后的总结。 “初次病理检测结果为死亡后入水,最终死因有待进一步毒物检测。” 傅星安说完,当着镜头的面将胃液和血液的提取物放到检材箱,密封好。 汤婉莹也将记录数据封存。 一切做好后,钟深将镜头关闭。 他看了一眼身着工作服的两人,笑了笑:“果然是多年的搭档,默契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傅星安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开口:“换成别人我也一样,熟悉的是操作,不是人。” 话落,周遭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汤婉莹收拾工具包的手一顿,指尖微微收紧。 原来不仅是感情,连过去的任何与她有关的,他都不愿承认…… 压下心里的酸楚,汤婉莹将工具包放好:“我先去换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