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阮家商号,阮香菱在喜画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她还未踏进门口,就有人拦住了她。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这人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只是眼神有些闪躲。 “我不能来?” 阮香菱的反问让这人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他不敢隐瞒,只能苦哈哈的道出原因:“并非说您不能来,只是城主昨日传来命令,以后商号的事他会掌管,您不必操心了。” 第十八章 长大 阮香菱愣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陷入掌心也感受不到疼痛。 她问:“这是九爷亲自说的?” 那人摇了摇头:“昨日夜里,城主身边的侍卫长亲自来说的。” 阮香菱彻底愣住。 她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之前九爷也不曾关心过阮惜时,尉迟木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将她赶出来还不够,还要把阮家商号也抢走? “我知道了。” 阮香菱转过身,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 阮惜时,既然你让我不顺,那就别怪我狠心。 即便你死了,我也能让你死的不安心。 她一步一步朝着马车走去。 远处,傅云霆看着阮香菱来了又走。 侍卫长正在禀告之前阮香菱和阮惜时见面的事。 “城主,可以确定她的腿是好的。” 茶楼的伙计都可以证明,阮香菱是走着进去的。 侍卫长继续说着:“医馆那边,大夫已经将之前收的银子都上交了,是城主府流出去的。” 城主府的白银和银票上面都印有特殊的标记,一般人都不知道,阮香菱自然也是其中一人。 “五年前的事情查的如何?” “还没有消息,当时赶马车的人是阮家的下人,三年前便回了老家,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三年前阮家父母出事,阮惜时遣散了很多下人,那名车夫便趁此机会跑了。 傅云霆望着阮家商号的门口,眼底的神色讳莫如深。 “尽快查出来。” 侍卫长恭敬应下后,就没再说话,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漕帮。 尉迟文坐在一旁,大夫正在为他上药。 他看着尉迟木,着急问:“爹,你没答应傅云霆什么吧?” 尉迟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我需要答应他什么?” “那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我放了出来?” 今日清晨,城主府的侍卫把他从牢里放了出来。 按照傅云霆的性子,既然抓了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了他才对。 语出木看他还是一副冲动到想大人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阿文,你何时才能长大?” 何时才能挑起漕帮的责任? 何时才能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出了那么多次危险都没有记住教训。 “你整日跟在惜时身边,怎么连她半分的冷静都没学到?” 明明惜时一个女子可以将阮家商号打理得井井有条,怎的自己的儿子跟在她身边什么也没学到? 尉迟木不明白。 “爹!傅云霆要挖她的坟,你这让我怎么冷静?” 尉迟文一脸怒意,狂躁的声音传出大堂。 “可你不仅没有阻止他,还把自己也送了进去,阿文,冲动并不能解决事情,你明白吗?” 尉迟文沉默下来。 道理他并非不懂,只是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思考。 “那怎么办?难道他挖坟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吗?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他有些低落,尉迟木有些心累。 他问:“时公子临走之前有没有和你交代什么?” “他只说他有安排,定然不会放过傅云霆。” 提起阮衍之,尉迟文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看不透阮衍之这个人,身份神秘,出手狠辣,除了知道他是阮惜时的哥哥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尉迟木倒是没在意那么多。 “既然如此,我们只需配合他就好了。” 只要能为惜时报仇,便是与虎谋皮又如何? 第十九章 意外 时间转眼就到了一个月后。 所有人都像之前一样,过着自己的日子,好像一切都没变。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架子上绑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历经一个月,侍卫长派出去的人终于将那个车夫抓了回来。 傅云霆看着他,冷声问:“五年前,马车为何会坠河?” 车夫一开始并不承认,只说是意外。 但在受了刑后,看向傅云霆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恐惧。 “是大小姐,大小姐让我假装马匹失控的,我不是故意害大小姐的,城主饶命啊!” 他完全不明白,阮香菱已经死了五年,傅云霆为何会再次查起这件事情。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云霆继续问。 “好像是因为城主要娶大当家的,大小姐着急,这才设计了这么一出。” 具体的原因车夫自己也不清楚,这还是他偷听的阮香菱和喜画的谈话才知道的。 当时,阮香菱说傅云霆要和阮惜时成婚了,要上山为他们祈福。 结果刚出城,喜画就给了他一袋银子,让他按照她说的做。 “小的哪里敢这么做啊?那是冬天,人要是掉进去会死的,可是大小姐执意如此,甚至还拿小的家人威胁,这才……” 他好像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是从何时起,自己开始怀疑阮香菱的? 侍卫长看傅云霆要离开,连忙请示:“城主,这人……” “放了吧。” 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也没有必要再关着他了。 走出地牢后,傅云霆来到阮惜时的房间。 这一个月,他都住在这里。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傅云霆一点都没动。 他蜷缩在床上,将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里。 阮惜时的气息已经消散,傅云霆几乎感受不到。 “惜时,对不起……” 如今,一切都清楚了。 是他自负,误会了阮惜时。 不仅如此,他还不听她解释。 这五年,他难以想象,她承受了多少不该承受的痛苦。 阮香菱自被赶出城主府后,就回了阮家。 看到傅云霆,她有些惊喜。 “九爷,你来了?” “我都知道了。” 傅云霆冷冷的看着她,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阮香菱的脸色有一瞬的僵硬。 他知道什么了? “九爷,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五年前你设计坠河嫁祸惜时,五年后你假装伤了腿,阮香菱,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傅云霆的话让阮香菱彻底僵住。 为什么他会知道? 难道是阮惜时说的? 不可能,阮惜时要说的话早就说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到底是谁? 她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身影,却被他一一否决。 “九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太爱你了。” 阮香菱果断选择承认。 不管九爷是真的知道自己在骗他,此时都不宜否认。 谁知傅云霆冷笑一声:“爱我?这句话是真是假?” 阮香菱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眼底划过一丝受伤。 “当然是真的,九爷,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有多爱你,你真的不清楚吗?” “我只是……只是嫉妒妹妹可以嫁给你,五年前我是真的伤了腿,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她悲戚的唤了傅云霆一声,想要引起他的怜惜。 但让她慌乱的是,傅云霆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他说:“你到现在还在说谎。”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何不信我?” “阮香菱,你让我恶心。” 傅云霆的话让阮香菱彻底呆住。 她慌乱的同时又有些难以接受。 这种厌恶的眼神不应该是看向她的,应该是看向阮惜时的。 下一刻,傅云霆的话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我会让你明白,欺骗我的下场。” 第二十章 应该 阮香菱跌坐在椅子上,看着傅云霆离开的背影,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 清脆的声音把喜画吓了一跳。 她连忙蹲下身收拾好,随后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几天后,洱城有了新的传闻。 阮家商号被傅云霆掌控,而阮家大小姐阮香菱沦落街头无处可去。 一个月前大婚的场景他们还记忆犹新,不过一月时间,阮香菱竟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唏嘘。 “城主是不是……太过分了?” 此话一出,本来还在讨论的人突然止了话,气氛都变得凝滞起来。 酒楼,二楼靠窗的包间。 傅云霆正在喝酒,桌上已经摆满了空坛。 叶卿羽坐在他对面,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他。 “九爷,你这是作何?” “她应得的。” 傅云霆只说了这两个字,便不再开口。 眼前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就连思绪也变得不怎么清晰了。 “卿羽,我后悔了。” 他低声呢喃着。 “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 叶卿羽拿起一坛酒,直接倒入口中。 苦涩的酒液顺着喉咙吞入腹中,带来一阵灼热。 耳边,傅云霆还在继续说着。 “我都没有吃过她给我做的饭,还有那双千层底鞋,她也还没给我绣完。” “你怎么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