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也爱她,林安安没回来之前,他们明明那么幸福,那段婚姻是以‘爱’为因才开始的呀,怎么就结出了这样的恶果呢? 苏听绵沉默了好久,久到,天上的月,被云拉进了怀抱,远处行人散步闲聊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散。 她忽然仰起头来,看向不知名出一眼望不到头的黑里,恹恹的声音藏着夏夜里鲜少可见的温凉。 “沈初泽,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呢?” “我已经因为你死过一次了,我想活着,离开你好好的活着,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如愿呢?” 苏听绵原本以为她会生气,会崩溃,会盛怒,会狂躁的推开沈初泽一一细数他罄竹难书的罪行,和他可笑的言语。 可是真等开了口,她却只觉得疲惫,数之不尽的疲惫。 她被吞噬其中,伸手都觉得费力。 和他待在一起,苏听绵觉得窒息。 眼眸渐渐落下来,她也求他:“算我求你,松开我,放过我,行吗?” “不行,阿绵,不行,这辈子都不行。” 怎么能行? 他为了苏听绵,努力至今,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他怎么甘心放手。 阴影里,沈初泽的眼眶红的好像染了血。 他偏执的在苏听绵脖子上咬了一口,抓着她腰身的手逐渐攀上她的手腕,将她死死禁锢在怀里,一遍又一遍,近乎虔诚的叫着她的名字。 “阿绵,你可以信我。” “这一次,你可以放心把心交给我,我不会再让你后悔了,你可以继续爱我的。” ‘爱’? 放在当下,多廉价的一个词啊。 苏听绵扯着唇,无声的讥笑,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沈初泽,爱你,我会死的。” 第32章 苏听绵再不想拿性命去赌一场婚姻,一份爱了。 沉声推开身后的男人,苏听绵捂着脖子上被他咬疼的地方。 沈初泽还是这样,鲜少将大起大落的情绪摆在脸上,他的面上大都时候,都是不显山水的,哪怕生气也闷不做声像一只伺机蛰伏的狼。 这一口,他咬的很重,疼是真的疼。 沈初泽没道歉,隔着那朦胧的月,他看着她脖子上发红的那块皮肤,深邃的眸子沉了沉,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两人对峙数秒,苏听绵没忍住败下阵来。 “就这样吧。” 无尽的纠缠,有什么意思。 “你能找过来,回去想来也没什么问题,实在不行你就自己给自己打个120,沈公子,你和我以后就……唔!” 冷声无情的话被凉薄的唇尽数堵回肚子里。 苏听绵惊愕的瞪大了眼,看着咫尺之距的那张脸,足足怔愣了数秒,宕机的大脑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劲来。 “放开!” 她缩着身子想躲,沈初泽却发狠的将人拉进怀里。 大抵是憋了太久,恍惚间,苏听绵看见了他眼底显露出来的一分狠色。 双唇被咬出了血,蔓延进嘴里,直勾人的理智。 苏听绵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她发狠的踢打着身前的男人,不管不顾的咬他的唇、舌,力道之大,恨不得将他的肉给咬下来。 沈初泽吃痛松开,醉意朦胧的眼睛恢复了些许清明,却愈发深沉晦涩。 “这么抗拒我?”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姓周的每天都能跟着你回家,我却连亲一亲你都不许?” “你派人跟踪我!?” 苏听绵不蠢,沈初泽这话的意思太明显,她甚至都不用细想。 沈初泽也没否认:“你在外面,我不放心,这不算跟踪,顶多是保护你。” “你放屁!” 苏听绵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这还是她当年喜欢过的男人吗?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的? “沈初泽,最后一次警告你,松开我!不然我让你沈家断子绝孙!” 苏听绵从来都不是好脾性的女人。 上辈子的温婉隐忍也只是为了附和沈初泽的喜好,想尽心尽力的坐好沈夫人这个位置,不想给他丢脸。 可是现在,她再也不用顾虑那些,他再不放手,她一定让他后悔。 “阿绵,你舍不得的。” 沈初泽笃定的吐出这几个字,亦如从前的每一次。 大抵是前半生的顺风顺水造就了他性子里的这一份自信,他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就好像,他至今还以为苏听绵爱惨了他,只要他肯低头,只要他再爱她多一些,她就一定会像上辈子一样,义无反顾的回到他的身边。 或许,沈初泽到现在还在觉得,他和苏听绵之间只是吵了一次架。 只要他哄,她就一定会回来。 “很好。” 苏听绵笑得残忍。 那她就让他好好看看,她舍不舍得。 “姐姐!” 苏听绵脚尖蓄足力,才要抬脚,身后忽然传来周煜初惊恐不稳的声线。 不等她回头,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拽过去。 朦胧的冷月下,周煜初脸上的焦急、惶恐、不安,以及那一份后知后觉升起的庆幸,藏无可藏。 他额角还有冷汗,胸膛起伏剧烈,拉着她的那只手却很稳。 “姐姐你别怕,我来了,我不会让他欺负你。” 第33章 这还是苏听绵头一次被一个小孩儿护在身后。 心跳的有些快,眼眶莫名有些红。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说实话,很少会有人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住风雨,然后坚定不移的告诉她‘我来了,我不会让他欺负你’这样的话。 哪怕是之后和沈初泽在一起。 沈初泽的性格就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很会将情绪外漏的人,哪怕相爱的时候,他的爱也是克制、内敛的。 他从来不知道,苏听绵想要的,其实是热烈又明艳的爱意。 她想要宣之于口的爱,想要相互的,从始至终,至死不渝的爱。 沈初泽做不到,一样都做不到。 从来,都是她在迁就,一次又一次,没有下限的迁就所有沈初泽的喜好。 单箭头的爱,真的很累, 死死凝着周煜初拉着苏听绵的那只手,沈初泽的眼眸在一寸寸的往下落。 袖下拳头攥紧,他抬眸,视线重新落回苏听绵脸上,声音夹杂着隐忍的痛苦,沉的好似能挖出冰霜。 “阿绵,过来。” 又是这种理所应当的口气。 苏听绵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上辈子他们勉强能算作夫妻,可是现在他们算什么? 男女朋友的关系都没有了,顶了天是个前任的关系,他凭什么觉得他能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苏听绵忍着恶心,再不想多看他一眼,转身拉着周煜初就走。 沈初泽面上的沉稳自持再维持不下去:“苏听绵!” 他踉跄一步,醉醺醺的往前。 伸出去的手偏执的想拉住些什么。 从前,无论他什么时候伸手,只要苏听绵看见,她一定会回头,哪怕在生气,她也会拉住他的手,她从来不舍得扔下他一个人。 可是现在,为什么…… 为什么她拉着别的男人走了,为什么,她头都不回了? 心,好痛。 锥心蚀骨一般,痛的他呼吸都困难。 …… 清冷的月总是没个定数,一会儿藏着,一会儿露脸,地上的光也随之明明灭灭。 周煜初看着苏听绵的背影,他的手还被她拉着。 那个娇小的人影被天边的那轮冷月钟情偏爱着,同时也被周煜初那温润的眸光,格外的偏爱、纵容着…… 一路走回家关上了门,苏听绵还在气头上,小脸气的红扑扑的,眼尾也红。 乔露在浴室洗澡,听见动静停了水吼了一嗓子。 应声的是周煜初,乔露立马就不说话了,老老实实洗她的澡。 苏听绵走到桌边,一连灌了两大口水漱口,心间的恶心才被强硬的咽回去。 周煜初也是这时才发现,她的嘴红肿的厉害,脖子上还有一个明显的牙齿印。 心头有些闷,他抿着唇,要脱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苏听绵没察觉,反手递给他一杯水:“你怎么又回来了?” 想起他刚刚那满脸热汗的样子,像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儿。 周煜初抱着水杯小口抿着,声线带着几分嘶哑:“不知道,感觉。” 只是因为感觉她会出事,所以他跑回去找她,满小区的找。 很庆幸,他回头了,不然,他一定会后悔死。 苏听绵愣住,睁着眼睛看着他,不大确定:缕皱“什么感觉?第六感?” 周煜初没围着这个问题细说,握着杯子的手不断收紧紧。 他没敢直视苏听绵的眼睛:“他,还会来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苏听绵的脸沉下来,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谁知道呢,不过他要是再来,我会让他后悔的。” 周煜初眼眸暗了暗,憋在嘴边半天的话一直吐不出来。 苏听绵好笑的看着他:“有话跟我说啊?” 周煜初身子一颤,分明是个高了苏听绵一个脑袋的大小伙,这会儿眼底居然有一分怯意。 他不说,苏听绵就撑着桌子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周煜初被盯的汗都出来了。 好半天,豁出去了似得,一鼓作气,视死如归一样皱眉启唇:“姐姐,以后,能让我保护你吗?” 怕她不明白,他还梗着脖子贴心的补充:“不是那种单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