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跟大病了一场似的,先前传言他吐血怕是真的。” 她皱了皱鼻尖, “让他们害你,活该!” 容恒见她小心眼记仇的样子无奈低笑:“小声些。” 姜令菀见后面跟出来的陆家人怒目而视,她眼睫扑扇着隔着面纱吐了吐舌头,随即便只佯装着没瞧见他们,只望着外间那些马车上的箱子说道:“这么多书,该怎么安置呀?” 容恒随行在她身后:“先送回积云巷,寻人专门看着,待到书院建成之后再送过去。” 姜令菀想了想:“也好,正好我瞧见几本有意思的书,还能让阿茹也一起看看。” 小姑娘歪着头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 “刚才曹公也见猎心喜,寻着好些有意思的书,我原是想让他拿回去看的,等看完再还回来,可是曹公没答应,只说回头让我在府里腾个地方他自己过来,或是待到书院建成之后他再去看。” “其实他不必这么在意的,我原就想要感激他。” 要不是曹德江带着人帮忙甄选,这些书怕是一整日都难以弄完,况且若能拉拢曹德江等人,就算舍弃一部分书籍对她来说也是值得的。 容恒闻言看了眼身后不远处正跟文信侯他们说话的曹德江,轻笑了声:“你若真感激他,可以私下寻个机会送书给他,眼下不拿书走是为了你好。” 见姜令菀疑惑,容恒垂头低声解释:“曹德江身份不同,是朝中清流之首,他如果应了你的话拿走了那些书,那其他那些朝臣自然也都会跟着开口。” 京中最不缺的就是权贵宗亲,棠宁虽然是县主,可是比她身份高的人多了去了,她手里的这些书放在陆家无人敢碰,可落在她手里却是人人都看着眼红的香饽饽。 一旦曹德江开了口子,到时所有人都会来找她相借,她若是借了那些人不知何时才会归还,可要是不借,那岂不是看得起曹家看不起他们? 容恒固然能够护着她,也不惧得罪京中人,可是姜令菀还要在京中生活,除非她永远缩在积云巷内躲在他羽翼之下,否则跟其他府中必要的交际是少不了的。 届时京里头的人若是叫他得罪个遍,棠宁怎么自处? 况且曹德江此举也不仅仅是在为姜令菀免除后患,他也同样是在帮着那未建成的书院“造势”。 容恒低声朝着棠宁说道:“你毕竟是女子,又与世家撕破了脸,以陆家往日行事狠辣,书院就算建成也依旧会有人心生顾忌,怕他们会事后为难。” “世家威势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抵消的,可如果有如曹德江他们前往书院观书,既能让那些学子安心,世家也轻易不敢动你,而且他们这些人总不可能只是单纯去看看书而已,到时那院中学子若能得这些朝臣指点一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受用不尽,于将来仕途更是极大的助力。” 姜令菀闻言一愣:“阿兄是说,曹公是在帮我?” 容恒轻“嗯”了声:“算是吧。曹德江此人虽然有时过于迂腐,可论正直朝中却无人能及,你往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解决不了,大可去寻他,哪怕只为着你今日筹建书院、为学子谋利的这份香火情,他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也算的上是给小海棠留下一条退路。 姜令菀听懂了容恒话中的意思,张了张嘴:“我有阿兄……” “可阿兄未必能一直护你,若有一日顾及不上,小海棠也总要自保。” 容恒看着身旁小女娘,头一次觉得自己也会这般心软,越是在意,就越想替她周全,这些年拼尽全力谋事时从无后悔,可如今有她在旁反倒生了顾忌。 他自知每一步都在刀尖踏足,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可总想替她能多留一条后路,哪怕他将来事败,也能保她周全。 第126章棠宁怎么能跟一个太监这么亲昵 姜令菀闻言紧抿着唇。 见她眉心拢了起来,小脸也是皱着,容恒无奈轻拂了拂她额发:“好了,只是随口一说,未必会有那日。” 棠宁抬眼:“随便也不行!” 容恒无奈:“好,不行,往后不说了。”踏过门槛时,那台阶有些高,他伸手虚扶了下姜令菀腰后:“小心脚下。” 姜令菀在他胳膊上搭了一下,瞧着外间人群沸腾,身后那些朝臣还在热烈讨论着方才陆家藏书的事,她踏过门前时突然停了下来。 “阿兄。” “嗯?”容恒应了声。 姜令菀抬头看着他格外的认真:“不管你信不信,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奸佞也好,臭名昭著也罢,他于她只是阿兄。 会唤她小海棠,会毫无缘由护她的人。 容恒被她格外认真的语气镇住,待回过神时,那碧绿裙摆已然掠过身旁,小姑娘抬脚跨过门前,头顶发饰轻晃着朝前走去。 “小海棠……” 容恒唇齿厮磨间声音含在喉咙里,忍不住就软了眉眼,轻声叹息着跟上前去。 这小孩儿,总知道怎么拨人软肋。 …… 陆执年远远看着那门前并肩走出来的两人,视线相撞落在二人亲密言语时,姜令菀隐隐依赖的身形上。 二人一高一低,衣袂相携,或是因为靠的太近,错眼望过去时,偶尔侧头说话事也仿若交颈细语,无端生出几分暧昧。 陆执年忍不住戾然皱眉,心口更像是堵住了什么,窒息着难受。 棠宁怎么能跟一个太监,这般亲昵依扶? 那人虽是阉人,可众目睽睽,那人身形也是男子,她一个小女娘怎么就不知道与他避嫌? 容恒不知何故扶了姜令菀一下,见她扭头弯眸而笑,那往日满满都是他身影的眼眸里如今只剩下别的“男人”,陆执年用力咬着后牙槽。 那是他的棠宁,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小女娘,他们婚约未退,她还是他将来的妻子,她怎能与人靠的这么近? 哪怕那人是个太监,陆执年依旧觉得胸口像是憋着一股郁气,撑着车壁就想要下去,却被陆肇一把扯了回来,“砰”的一声撞在了车壁上。 陆肇怒喝:“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见棠宁,跟她解释……” “你疯了?!” 陆肇满眼怒色:“你没看到外面有多少人,没看到那些人都在看陆家笑话?你这个时候去找姜令菀想要解释什么,是说你当初怎么负她,还是说你如何苛待她?” “你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对她卑躬屈膝,软了脊骨跟她求饶,让他们看我们陆家笑话?!” 若在今日之前也就罢了,求饶能换得姜令菀松口未必不行,可是如今陆家已经服软被迫送了那些藏书出去,已经被人嘲讽嗤笑至极。 这个时候陆执年再去示弱,简直就是油锅里添水,除了能让人看陆家笑话还能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别出去丢人现眼!!” 陆执年听着陆肇的喝骂,只抬眼看着他。 他后背疼的厉害,刚才那一撞之下仿佛将之前杖责时留下的伤口重新裂开。 陆执年能感觉到那皱巴巴的衣袍上沾了湿濡,可是却仿佛感觉不到后背上的疼痛,只满是讥讽地朝着对面的陆肇说道: “我丢人现眼?” “让我软了骨头,卑躬屈膝跪地求饶的,不是父亲你吗?” 陆执年嘴唇干裂,说话声音嘶哑:“你跟祖父不是早就将我舍了出去,替我应下跪求棠宁的事情,你们早就不在乎什么颜面,如今怎的这般动怒。” “父亲刚才不是说了吗,跪一跪而已,反正早晚都要跪,若能换得棠宁回心转意,父亲不高兴吗?” “三郎……” “还是父亲反悔了,愿意替我去积云巷回绝棠宁?” 陆肇神色一滞:话音顿消,而他这副模样让得陆执年嘲讽更甚:“所以父亲既不愿意替我回绝,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