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回来一个人无聊,听说你为了高考从许家搬出来住,大家都没有去过,不如现在去串串门,顺便聊一聊高考?” 身后其他人也来了兴致:“对啊,舜河,我们都还想讨论刚刚没解决的数学难题。” 话都架上了,许舜河便也点头。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前走,陶曼坠在最后,裹着陈旧花棉袄的她,和这一群握书高谈阔论的学生格格不入。 风雪扑在她的脸上,刺得生疼。 陶曼裹紧棉袄,望着最前方有说有笑的男女,心头一阵发涩。 回到家,江宝珠竟也跟在许舜河身后,第二个进屋,还一副女主人姿态吩咐陶曼。 “大家学习累了,今天也风雪大,马上就要高考了可不能生病,你赶紧去给大家熬点姜汤。” 陶曼愣住,下意识的看向许舜河。 许舜河冷淡点头。 陶曼手攥紧衣角,心里有些说不上的委屈,明明她才是许舜河的妻子,却要听一个外人的安排。 许舜河竟然也同意。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去煮了姜汤。 她不想许舜河生病。 半个小时后,煮好了一锅汤。 陶曼端着一壶汤,正要跨进堂屋,就听到有人问:“舜河,你可是许首长的孙子,这结巴村姑给你们家做保姆都不够格,你为什么把她带了过来?” “你不会真的对她动感情,把她当媳妇了吧?” 陶曼瞬间定在了原地。 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就听许舜河冷淡回答:“你想多了,我跟她结婚只是形势所迫,没有感情。” 第2章 心狠狠一抽,陶曼差点端不住姜汤。 当初,要不是下乡的许舜河愿意花十块钱娶她,她就会被亲爸卖给一个瘸腿老男人。 婚后,他教她写字,看书,学习,他夸她聪明,说只要坚持学下去,有一天也能成为跟他一样有学识的人。 她信了。 只有一有空她就努力学习,希望能早点成为他口中那个有学识的人。 希望……能配得上他。 她以为,他把她带来首都,是因为他对她还是有点感情了,以为自己离他更进一步了…… 可现在她才发现,她和许舜河的距离还是好远好远,就像隔了无数个山头。 木然的靠在红砖墙壁上。 等着外面的谈论逐渐退下后,陶曼才走了出来。 刚放下汤,就听见—— “舜河,高考报名后已经分配考场了,你的考场在哪?” 话落,陶曼着急朝许舜河望去,她也报名高考了,但她不知道自己考场在哪,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查。 只见许舜河慢条斯理拎起壶,给众人倒着姜汤,随口回答:“北城考区。” “那太巧了,我们在一个考区。”江宝珠很惊喜,顺势接过许舜河手中的地一杯姜汤,“反正没几天就高考了,舜河,要不我就在你这住下吧,你这离北城考区近。” 陶曼越听越急,顾不得尴尬开口:“舜……舜河……” 刚一起头,就被江宝珠打断了。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紧急手表:“都这个点了,陶曼你应该也困了?反正你在这又听不懂我们说什么,还不如去睡觉。” 许舜河一直没作声。 陶曼更急了,委屈走到他面前:“舜河……我的高考考点……在哪里?” 可她话还没说完,一桌子人就诧异:“舜河,你还给她报了名?这不是浪费报名的钱嘛,她连书都没读过吧?” 陶曼更是不知所措,求救般看向许舜河。 他却没提高考的事,只淡淡吩咐:“你去休息。” 喉咙一堵,陶曼的双眼瞬间红了。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她现在还是他摆了酒领了证的妻子,这些人当着她的面这么嘲讽,他就一点在意她难不难受吗? 正想着,却见许舜河从兜里又拿出一块糖递过来。 眼见糖就要递到陶曼面前,这时,一旁的江宝珠忽地抬手接过糖:“舜河,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糖呀。” 她接过糖,剥开放进嘴里:“甜,是小时候的味道!” “我只不过小时候跟你提了一嘴爱吃,你就一直在兜里放着这个,没想到这个习惯现在还维持。” “舜河,你真好!” 陶曼早就煞白了脸。 新婚夜后,她发现许舜河兜里随时有糖,好奇地问了原因。 他说—— 【因为有人喜欢。】 她当时以为,他说的“有人”指的是她。 现在想想,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手紧捂着心口,可心还是痛的厉害,叫她喘不过气。 她再也待不下去,狼狈逃离。 躲进房间,可楼下的讨论声还是听得清晰,女人的笑声满足又甜蜜,没有谁因为她的离开而受打扰。 她蜷缩在床边,整个人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终于安静下来。 窗外的呼呼风声,吹得人心发冷。 她才起身下楼,这群学生一个个家庭条件好,未必愿意收拾杯婉。 就听见江宝珠的声音传来:“舜河,你既然不喜欢小结巴,还是早点跟她说清楚分开吧,反正你们也只是摆了喜酒,没领证。” “我这次回来,许爷爷特地提了我们娃娃亲的事,意思是等高考完,我们就领证结婚。” 呼吸一窒,陶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熟悉的男声低低回答:“好。” 第3章 轰! 陶曼脑袋一片空白。 脚下踩空,‘梆’地撞上扶梯,腰间疼到眼前一阵发黑。 与此同时,许舜河和江宝珠看了过来。 黑暗中,男人的脸看不清,倒是江宝珠轻笑了一声:“陶曼,偷听别人说话可不礼貌。” 陶曼捂住腰,疼得小口抽着气站稳:“我没有……” “不过你听到了正好,你这样的人,许家绝不可能任你做少夫人,你主动和舜河去领离婚证,也算全了他把你带来首都见世面的情分。” 陶曼死死咬着唇,疼着痛一点点走下去。 她不想回答江宝珠,只望着许舜河。 “舜河……你不管我了吗?” 走到跟前,她才发现许舜河一直面无表情。 他静静和她对视,在她提着心,期待的哀求下,却缓缓挤出一句:“我们确实不适合做夫妻。” 这话刺的陶曼踉跄,就像大雪压垮了她最后一点力气。 眼前一黑,她朝前栽倒。 混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