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恒确属无辜,是被人当作了替罪羊。” “是谁?”慕无霜沉声道。 “当朝丞相,李宏。”傅燕庭接着道,“他行事谨慎,至今,锦衣卫还未掌握他明确通敌叛国的证据。” 原来如此,慕无霜万万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都是高臣权贵之间的夺权把戏。 他养父慕恒不过是当地一个小小的县令,便被当做了替罪羊,全家上百口人,因此断送了性命。 慕无霜不禁觉得有些悲哀,在大人物的眼中,他们的命是如此的轻贱,不值一提。 “父皇是如何决断的?”慕无霜问道。 “证据尚且不足,暂无定论。”傅燕庭回道。 “还有一事。”傅燕庭有些犹豫,将一叠纸递给了慕无霜,“我刚刚回到慕府,发现了一些东西。” 慕无霜接过,上面赫然是慕母的字迹,记录了一些她不曾知晓的真相。 看完内容,慕无霜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慕无霜!” 第三十章 慕无霜昏过去后,傅燕庭急忙找来了沈叙白。 沈叙白为她把脉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 “什么意思?”傅燕庭看向他。 “还好的意思就是说……死不了。”沈叙白见傅燕庭一脸焦急,倒是觉得有些新奇:“听说傅大人对无霜往日都是爱答不理,如今看来应当是传闻有误啊。” 傅燕庭一愣,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言语中又带着些宣示主权的意思:“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她的毒当真无解吗?” 沈叙白伸了一个懒腰:“你不都知道了吗,但我至少能保她三年。” “世子你的医术……”傅燕庭看着他,满是不信任。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是在质疑未来名满天下的神医大人吗?”沈叙白看他一脸怀疑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只有三年了吗?”傅燕庭没理会他,只当他是在胡诌。 “无霜体质本就孱弱,加上这毒,能有三年就不错了。”沈叙白佯装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有本神医在,定然能救她。” “那便好。”傅燕庭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对她有些关心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公主殿下无恙便好。” 慕无霜正巧醒来,便听见傅燕庭的话。 果然,他在意的只是公主的安危,那是他的职责。 “无霜,你醒了。”沈叙白见她转醒,“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无碍。”慕无霜摇摇头,“又麻烦表哥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沈叙白笑笑。 不知为何,傅燕庭听他这话,心里隐隐又冒出了些火气,却无从反驳。 想到刚刚纸上的内容,慕无霜觉得如坠冰窖。 上面写的最多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名字:“婉晴”。 这应当是慕母的日记,看纸张的泛黄程度,应当有些年岁了。 原来,慕家夫妇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名唤慕婉晴,因先天不足,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 慕母曾遇到一个西域来的大师,以千金购得一盆石斛花。 说只要找到一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女孩,让她悉心栽培,便可将两人的命格互换。 慕母世代医家都束手无策,因救女心切,信了那西域人的话,将慕婉晴将养在别院,在慈幼局寻到了她,给她取名“慕无霜”。 三年后,慕婉晴还是因病去世了。 慕母不愿相信,以为是哪处出了岔子,后又觉得是慕无霜克死了她的亲女儿。 她即使知道那石斛花有剧毒,却依旧让慕无霜好生照料,不可懈怠。 但慕家夫妇对慕无霜确如亲生女儿一样好,她对他们从未起疑。 如今想来,他们每次看她,唤她的时候,看的、叫的真的是她慕无霜吗? 她不过是他们女儿的替身罢了。 慕府,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甚至连名字,也不属于她。 可笑叶芷吟曾经艳羡她能被慕家收养,而慕家夫妇当时又一眼选中了她。 她们都以为是自己幸运,不曾想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自己这一生,原就是一场虚妄! 第三十一章 慕无霜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急火攻心。 她并不恨慕家夫妇,只是觉得心中无限悲伤。 “无霜,你这是怎么了?”沈叙白见她的眼睛微微泛红,眼角还有些湿润。 慕无霜摇了摇头,又看向傅燕庭,语气有些冰冷,“傅大人还在此处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 傅燕庭心下一沉:“臣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慕无霜直视他的眼睛,“若非我逼问,你打算何时告诉我?” “我……”傅燕庭一时哽住了,他原本确实并不打算告诉她。 慕府被锦衣卫查封,自然也早就搜寻到了这些纸张,但因其内容与通敌无关,便无人向傅燕庭禀报。 但傅燕庭方才听闻慕无霜身中剧毒八年有余。 能如此长期下毒,不被发现的,也只有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办得到,那便只有慕家夫妇了。 他这才重回慕府寻找,知道了真相。 但慕无霜却并不知晓,她以为傅燕庭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方才傅燕庭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表现得那么惊讶,当真是好演技啊。 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罢。 自己在他眼中向来如此不堪,不,她本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 他们本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今两人之间,除了那名义上的一纸婚约,便是那所谓的君臣之谊了。 慕无霜心中满是苦涩之意:“傅燕庭,我当真从未了解过你。” 傅燕庭心里一紧,有一丝的不安。 他沉默片刻才说:“那慕府一案……” “自然要查。”慕无霜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无论如何,慕府既是无辜的,就该还他们清白。” “哪怕,他们心中的女儿不是我,但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的。”慕无霜看向他,“此事,就拜托傅大人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慕无霜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她眼中的疏离,也微微刺痛了他: “公主……客气了。” “无霜,我看你这脖子上的伤也挺严重的。”沈叙白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岔开了话题,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还破了皮,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到他的话,慕无霜这才平复下心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又要辛苦表哥了。” “好说。”沈叙白打开了他随身所携的折扇,“本神医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眼见气氛轻松了些,沈叙白像打开了话匣子,兀自与慕无霜聊了起来。 傅燕庭见两人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稔,言笑晏晏。 莫名有些烦躁,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甚是刺耳。 “臣先告退了。”傅燕庭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待傅燕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