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她便否定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是真的!他也不会娶公主的! 下一秒,却见宁雅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臣领旨。” 第3章 圣旨已带到,宫人们纷纷离去。 只剩下姜岁岁站在雨中抬头看向青石阶上的白衣男人:“你要娶公主?” “是。” 宁雅毫不犹豫的回答噎住了姜岁岁。 “那我呢?”姜岁岁想不明白,难道当初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 宁雅神色平静:“当初我答应娶你,只是为感激楚老将军救命之恩,仅此而已。” 天际惊雷炸响,夏雨倏然变大,淋湿了发丝。 姜岁岁瞳孔微震,过往他的一字一句还回荡耳边。 “云声,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比任何人都重。” “云声,我很庆幸被楚老将军所救,然后遇见了你。” “云声,我想娶的妻子要和你一样,坚毅,果敢,而非软弱的菟丝花。” …… 如今想来,姜岁岁却遍体生寒。 这时,宁雅的声音再度响起:“朝中大臣对楚家一向颇有微词,如今楚离萧战死,楚家后继无人,你可想过之后楚家该如何?” “姜岁岁,若我是你,定不会将心思还放在儿女情长之上。” 扔下这话,宁雅转身进了府邸。 姜岁岁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视线被雨水模糊,再瞧不清…… 回将军府的路上,即使姜岁岁有些心不在焉,却还是察觉到了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 她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心上莫名升起的不安。 姜岁岁加快脚步,回到家中,就看到长嫂林若烟在廊前走来走去,神色凝重。 “嫂子,出什么事了?” 闻声,林若烟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她的手:“云声,外面都在传离萧通敌叛国,但你知道他的,他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通敌叛国’四个字砸下来,姜岁岁眼前一黑,更多的是怒火。 他们楚家满门忠烈,如今兄长刚刚入土,尸骨未寒,竟有人如此栽赃污蔑! 姜岁岁压着情绪,沉声道:“嫂子放心,我不会让哥哥蒙受不白之冤。” 说完,她便匆匆转身,去见圣上。 却没想到,刚到殿前就被宁雅拦住了去路。 “你是为了楚萧将军的流言一事来的?” 不等姜岁岁回答,他又开口:“清者自清,此等小事不得打扰陛下。” 姜岁岁急道:“你既知晓,便该明白这事关我楚家与兄长的清誉,不是小事!” 宁雅面无波澜:“那也抵不过公主大婚之事重要。回去吧。” 他拦住自己,是怕她耽搁了他的婚事! 姜岁岁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凉透了,但自己不能就这么走! 她收回看着宁雅的目光,撩起衣角直直跪在地上:“臣姜岁岁,求见陛下!” “臣姜岁岁,求见陛下!” …… 姜岁岁一遍遍重复着,只求殿内的人能听到她的呼声。 然而,直到宁雅也离开,天色深黑……依旧没能喊开那道殿门。 这时,大太监弯着腰走上前:“小将军,陛下早已安寝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姜岁岁抬头,殿内早已烛火熄灭,一片漆黑。 过了片刻,她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 久跪的膝盖仿佛被撕裂一般,站起那一刻,姜岁岁差点摔倒。 但她倔强地避开太监的搀扶,硬撑着一步步走向宫外。 宫门口,灯笼的光拉长了白衣男子的影子。 姜岁岁抬眼看去,只见宁雅站在赤红宫门旁,在微光中冷峻得如同仙人。 而宁雅的视线则是落在她膝盖的血污上,眉心微蹙。 姜岁岁跟着垂眸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膝盖被划破,血凝固在白色的布料上,深红一团。 她没在意,重新抬头看向宁雅:“帝师,还是来劝我放弃的?” 宁雅敛了眸色,刚要开口。 突然,他身侧的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身鹅黄贵装的少女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萱忆公主站定在宁雅身侧,对姜岁岁温柔一笑:“楚小将军误会了,帝师是来送我回宫。” 第4章 姜岁岁怔怔地看着他们。 宛如温水般柔软的公主与冷冽的宁雅站在一起,竟说不出的相配。 本该是宁雅妻子的姜岁岁,如今却好像是多余的人。 萱忆公主笑着说:“说起来,本宫和夜白的事情,还多亏楚将军成全。” 何来成全? 是宁雅不要她了…… 姜岁岁不想再去想这些:“臣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先告退了。” 说完,她头也不抬径直离去。 纵然心伤,但她不能怯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却不想刚进家门,随后而来的就是一道圣旨—— “楚离萧战死,丽阳关无人镇守,特封楚君仪为大将军,五日后率军出征。” 姜岁岁心一震,不敢相信。 一旁,三婶也红了眼:“君仪腿疾那么重,岂能上战场?!” 楚君仪却只是说:“除了我,楚家又还有谁呢?” 话至此,屋内一片静默。 姜岁岁盯着那抹明黄很久很久,才说:“还有我。” “云声……” 楚君仪想说些什么,却被姜岁岁打断:“三叔,我姓楚,这本就是我该承担的!” 说完,她便拿过了圣旨,转身离去。 次日。 姜岁岁翻出许久不曾穿过的官袍,上了早朝。 朝堂上,不少官员见到她便开始议论纷纷,姜岁岁全当做没听见。 忽然,一道白色衣角从她视线一处飘然而过。 姜岁岁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唯一敢在宫内穿白衣的官员只有帝师宁雅。 没过一会儿,大太监高喊着“陛下驾到”。 姜岁岁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明黄身影,从官员中走出,跪在地上:“陛下,臣愿披甲,替三叔出征!” 此话一出,殿内霎时沉寂。 包括宁雅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她身上。 突然,一位文官打破了寂静:“胡闹!你一个女子,上战场有什么用?” 姜岁岁抬头看去:“我十四岁就上战场杀敌,统领了三次全胜之战,为何无用?!” “那也不过是仗着你父亲与兄长的庇护,如今竟还敢拿出来炫耀?” 其他的官员也跟着反驳,却都被姜岁岁一一怼了回去。 文官们哑口无言,只能看向宁雅:“帝师,这事您怎么看?” 姜岁岁也看向他,期望宁雅能站在她这边,哪怕保持中立! 宁雅却说:“身为将领不是光会厮杀就够了,还需冷静的情绪和随机应变的统战能力。” “这些,姜岁岁还不够格。” “宁雅!”姜岁岁急切喊出声。 “够了。”皇帝冷声打断,“楚君仪出征一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便挥了挥衣袖离开了朝堂。 “退朝!” 随着大太监的喊声,满朝官员往外走去。 姜岁岁呆站在原地,直到宁雅越过身侧之际,她突然开口:“救下三叔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楚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宁雅没有任何解释,大步扬长离去。 姜岁岁回头凝望着他挺阔的身影,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 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宫,她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有些泛旧的牌匾,一步也迈不出。 她想要也以为自己护住亲人,却什么做不到。 最终,她转身离去,前往了上元寺。 以往只要家人出征,自己都会来此处祈祷。如今,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上元寺内,香火鼎盛。 走进佛堂,姜岁岁看着悲悯的鎏金佛像,心中的情绪一涌而出。 想到死归的兄长,边关的父亲,还有即将登上战场的三叔…… 所有情绪纠缠在一起,让姜岁岁无措。 她跪在蒲团上,默问:“佛祖,如今我该怎么办?” 许是姜岁岁跪了太久,引起了一位老和尚的注意。 他走上前双手合十一拜:“施主心有疑惑,求签可解。” 顺着他的目光,姜岁岁看向蒲团前的签筒。 她伸手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