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又挑眉道:“是你自己提的离婚,怎么现在想不离就不离了?” 文芳茴想说自己是被苏雪俪激的,但是想到以往程临峥对苏雪俪无条件的信任…… 话到嘴边突然变成:“对不起,临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不会拿婚姻开玩笑……” 程临峥沉默了一阵,才说:“那件事我会去查。” 文芳茴这才松了口气:“我做了你最爱的罗宋汤……”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叩叩” 程临峥动作一顿。 门外传来苏雪俪的声音:“临峥,文件拿好了吗?” 程临峥拿起桌上纸袋,低低应了一声,便径直离开了。 文芳茴回过神来,发现桌上的伞没有拿,忙跟上去送伞。 跑到楼下,脚步却倏然钉在原地。 雨中,程临峥动作温柔地为苏雪俪撑开伞。 伞倾斜向她那边,远远看去,一对璧人。 第2章 文芳茴脸上一瞬失了血色。 雨声沥沥,一颗颗砸在她的心上。 两人身影消失不见,文芳茴才怔怔地往回走。 邻居赵婶是个碎嘴子,正和人聊天呢,看到她就皱起眉头。 “怎么还死皮赖脸留在这,不知检点的东西!” “听说那奸夫就住在……” 文芳茴捏紧了手,马上就开口反驳:“我没有做那种龌龊事!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去居委会告你!” 赵婶也不示弱,好像谁的声音小谁就输了似的。 “就算你没通奸,你一个乡下女人,本来就不配嫁过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此话正正戳中文芳茴痛处。 看着她脸色血色褪去,赵婶才耀武扬威地回了屋。 文芳茴回到家中,冷透的饭菜结了一层油。 最终,她什么也没能吃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那大婶说的没错,她是乡下人,是程临峥下乡做知青时结的婚。 第一次来到大上海,她局促又无措。 所以苏雪俪对她好一点,她就对苏雪俪付出十分信任…… 第二天清晨,程临峥才回到家。 一推开门就见到文芳茴正在厨房忙活。 见他回来,扬起笑容:“临峥,辛苦了。” 程临峥愣了一下才坐下,看着文芳茴忙碌的背影,有些出神。 搪瓷杯中热气模糊了视线。 他突然想起以前,两人刚结婚那会儿,文芳茴善良又温柔,两人相处得很融洽。 可自从来了上海,文芳茴就像变了个人,整日里无理取闹。 这一瞬间,看着她的样子,程临峥竟有种又回到以前的错觉。 文芳茴端着一碗刚出锅的小馄饨出来。 “临峥,趁热吃。” 程临峥回过神,语气冷淡:“我吃过了。” 文芳茴笑容一僵,心中不免失落,这是她大清早起来亲手包的。 可她也不能强迫程临峥,只能默默把碗放下。 过了一会儿,程临峥倏然出声:“离婚的事暂且算了。” 文芳茴心中一喜,就听他又说:“看在你父亲的面上,这种丑事下不为例。” 文芳茴的心狠狠一颤,想说的话都堵在嗓子眼。 她知道他的意思。 他并不是相信她,而是看在她父亲的面上。 ——几年前,程临峥做知青时发生意外,被方父舍命所救,为了替他照顾妻女,程临峥才娶了她。 程临峥并不管她的反应,低头看了眼手表道。 “待会跟我去参加同学会。” 文芳茴一愣,前世程临峥从没有带她去见过以前的同学。 程临峥声音一顿,又补充:“别再穿你那些乡下带来的旧衣服。” “……嗯。” 文芳茴心口刺了一下,苦涩地揪紧了衣角。 她其实一直明白,程临峥打心底里还是嫌她老土。 衣柜里,几件时髦的裙子还是当初苏雪俪给她挑的。 文芳茴一直不敢穿,觉得穿出来也和城里的姑娘差远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来到饭店。 那些同学看见文芳茴,表情各异。 程临峥介绍说:“这是我的妻子,文芳茴。” 文芳茴笑了笑,却无人理睬她,他们只是熟稔地拉着程临峥坐下,完全把文芳茴当做了透明人。 “临峥,听说你最近谈了个大生意……” 程临峥与同学们相谈,顾不上她,文芳茴只得无措的跟着坐下。 身边的女生忽地递过来一瓶北冰洋汽水:“喝吗?” 文芳茴有些感激,朝她笑了笑:“谢谢。” 她并未多想,便接了过来,却不想在打开时,汽水四处飞溅。 文芳茴猛然起身,身后椅子拖动发出巨大声响。 旁人投来嫌恶的目光:“果然是乡下人!连汽水都没见识过!” 那女生捂着嘴笑了起来。 文芳茴看向程临峥,看清他紧蹙的眉头,涨红了脸。 “对不起对不起!” 文芳茴连连道歉,看着染上污渍的白裙子,更是窘迫。 “对不起,我去一下卫生间。” 她逃也似的起身离开,在卫生间里搓洗裙摆,搓得双手通红,颜色才淡了些。 湿漉漉的印子比之前的还大,看起来反而更丑了。 文芳茴做了好一阵心理建设,才走回包厢。 走到门口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愤愤的声音。 “临峥,雪俪在上海等了你五年!结果你下乡一趟就娶了这么个乡巴佬?” 第3章 文芳茴浑身猛地一震。 她知道程临峥与苏雪俪以前是同学,却不知他们曾经是情侣关系。 如果他们早就互相喜欢,那她才是横插一脚的那个人! 屋里的程临峥沉默着。 文芳茴心口针扎一样痛。 她忽然就失去了推门的勇气,逃避一样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小皮鞋的声音,文芳茴转身一看。 竟是苏雪俪!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红色挂脖连衣裙,美丽又时髦。 苏雪俪看见文芳茴,露出关切的笑来:“芳茴,你怎么也来了?和临峥和好了吗?” 文芳茴却不想再和她演。 冷着脸开口:“苏雪俪,别装了。” “我们会吵架,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她那天会去那个宾馆,就是苏雪俪让自己去接她! 苏雪俪一怔,却一点没有被戳破的尴尬:“你要这么想我,那看来我们是做不成朋友了。” 她轻叹一口气像在惋惜,眼中的讥讽却不再遮掩。 文芳茴目一横,还没说话,包厢的帘子掀开,有人走出来找服务员,见到苏雪俪就扬手招呼她。 “雪俪!你可算来了!快进来,给你留了个好位置!” “对不起,路上出了些岔子。”苏雪俪笑着进了屋,屋里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被完全无视掉的文芳茴也咬牙跟上。 就算是被那些人鄙视,她也不能任由苏雪俪接近程临峥。 随着她的出现,屋内一下子安静了,接着纷纷议论起来。 “同样都是女人,这气质可是差远了!” “程临峥怎么搞的?眼神不好也不至于分不清好歹吧?” 透过玻璃,文芳茴看着两人的身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文芳茴很快移开了视线,看着自己的裙子,心中又酸又胀,却没有话能反驳。 …… 散场离开时,程临峥一言不发走得飞快,完全不管文芳茴能不能追上。 文芳茴知道,自己给他丢脸了。 她也不好意思叫他慢点,只小跑着追上他的脚步。 “嘶——” 追得匆忙,文芳茴一下崴了脚。 身后一辆自行车嫌她挡了路,不停地摁铃:“让一让!” “对不起……”文芳茴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里边靠了靠。 她忙去找程临峥的身影。 本以为程临峥肯定都走远了,却见他皱着眉正朝她走过来。 在她诧异的目光下,程临峥背对着她蹲下。 “上来。” 文芳茴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 久违的亲近,令她的心砰砰直跳。 文芳茴偷偷揪紧程临峥的衣服,乱麻一样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无论如何,程临峥已经是她的丈夫,她只想守住自己的婚姻,又有什么错? “临峥,我们以后好好地过日子,好吗?” 程临峥顿了一下,声音冷淡:“不想过日子的人不是我。” 文芳茴一噎,闷了声音:“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改正错误的。” 程临峥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背着她回了家。 被扶到床上后,文芳茴鼓起勇气抓住程临峥的手:“既然和好了,那我们不要再分房睡了。” 昏暗中,文芳茴紧张得声音发颤。 这时,楼下突然有人喊:“程临峥同志!有你的电话!” “以后再说。” 程临峥马上就挣脱了文芳茴的手,接着传来关门的声音。 文芳茴心中好一阵失落。 她想等程临峥回来,可直到睡着都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第二天。 文芳茴醒来时,头昏沉得厉害。 家里没有人,程临峥向来早出晚归,文芳茴也习惯了。 她只好一个人去卫生院看病拿药。 检查完出来,竟看见了两道熟悉身影,俊男靓女,动作亲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