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宁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陈寄白见此,冷冷一笑:“放心,此毒有解,本王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松。只要你喝了这药,本王考虑饶你一命!” 大寒的天,江千宁身心俱凉。 四年了,他还是如此恨她。 恨到要她生不如死。 她无力哑声道:“好,我喝……” 在这京城,流传一句话,宁得罪皇帝,不得罪陈寄白。 他是比阎罗更可怕的人! 江千宁不想死,她想活着,即使苟延残喘,也要活着。 这是她祖父,临终前最后的愿望。 “还望王爷说话算数,饶我一条命。” 说完,江千宁端起药碗,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 不过一刻钟,毒性蔓延,钻心蚀骨的痛弥漫江千宁全身。 她倒在地上,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喊出声。 一口毒血却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陈寄白皱眉看着溅到他鞋面上的一滴血渍。 这滴鞋面上的血,让他的心突然烦躁起来,没有了观看的兴致。 陈寄白冷冷的朝一旁的侍从吩咐:“让她痛够一天一夜,再给解药。” 说完,陈寄白转身离去。 一旁的侍从都心生不忍,这可是西域最烈的奇毒,中毒者如万蚁噬心,浑身骨头血肉都似被拉扯分离,剧痛无比。 这样的痛楚,陈寄白要江千宁受够一天一夜。 等江千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她身处一间柴房,被随意的丢在草垛子上。 残余的蚀骨之痛,还让她浑身止不住发抖。 门突然被推开,江千宁犹如惊弓之鸟,刹那脸色煞白。 一个婆子走到江千宁面前,丢下几件衣物,命令道:“把衣服换上,跟上来。” 江千宁颤着手,抖开衣服一看,心头一紧。 这些薄纱衣物,分明是乐伶戏服。 江千宁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中。 她咬牙垂眸半响,终究不敢违逆陈寄白的意思,红着眼穿上这羞辱人的衣物。 江千宁跟在婆子身后,来到一处宴会厅。 里面觥筹交错,灯火通明。 江千宁一走到门口,屋内突然一静,所有的目光朝她看来,大部分竟都是她以前认识的公子小姐。 一声嗤笑响起,京城有名的纨绔郡王赵谅摇着扇子:“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阵阵笑声响起。 江千宁低下头,死死攥紧了手。 这赵谅以前调戏她,被她当众羞辱过,眼下必会报复回来。 赵谅摇摇晃晃站起来。 指着江千宁大声道:“既然许小姐穿着乐伶的服饰,不如就弹奏一曲助兴吧!王爷觉得如何?” 霎时,江千宁望向陈寄白。 却只见他眼中盛满轻蔑,淡淡道:“有何不可。” 江千宁心中一痛,下意识缩起了手。 她的手,早被狱中刑罚弄残缺了。 如何能弹琴助兴?! 可不等她多想,婢女已经在大厅内摆好了琴桌。 江千宁只得上前,硬着头皮伸出手。 一阵议论响起:“快看,她的手好丑……” 曾经江千宁的一双手,十指纤纤宛如白玉,如今却遍布疤痕,小拇指还奇异的弯曲着。 陈寄白冷眼看着,目光却不由落在江千宁那双手上,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江千宁沉默的颤着手抚上弦,锋利的琴弦刺破指尖,钻心的痛,从指尖蔓延至心脏,最终曲不成调。 宴会厅内顿时一片哄笑。 “天呐,她还师从亡故的贵妃,这弹得什么东西?” 这些讽刺又嫌弃的话,响在江千宁耳边,让她麻木的心也忍不住一揪。 她沉默的拨捻着琴弦,艰难的弹完一曲。 突然,一个元宝砸到了江千宁的身侧,赵谅哈哈笑道: “许大小姐虽然弹得难听,好歹也给咱们添了乐趣,本郡王赏你了。” 江千宁望着眼前的元宝,僵住了身子。 可接着,公子小姐们笑闹着响应。 他们纷纷抛出碎银,好似她是街头卖艺的下九流。 “跪下领赏吧。”赵谅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江千宁,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