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也就到了这种时候才开始惊觉吧。 陈南封身子前倾,手肘撑着膝盖,目不转睛的模样与当初苏雅雅看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叩叩叩——” “南城,你出来一下。”何思辰朝他招招手。 陈南封替苏雅雅捻了下被角,走了出去:“什么事儿?” “方颖说你爸妈在吵架,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何思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疲惫,“苏雅雅这边我让护士照看着,有事会打电话给你的。” “不去。”陈南封毫不在意的甩下两个字就要进病房。 何思辰拉住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说:“怎么,苏雅雅一场病就让你变成痴汉了?” 陈南封瞥了他眼,并未接话。 “行了,跟你开玩笑呢,你回去吧看一下总行吧,你不考虑你妈,也考虑考虑你爸,他才出院几天。”何思辰又劝了几句,陈南封才答应回去。 “她醒了马上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何思辰看他两步一回头的模样只觉好笑,真是没有半点律法精英的气势。 陈南封赶回家,刚一开门,一个碗就砸到了他的脚边,碎片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他关上门,看着本来整洁的房子被弄得乱七八糟,神情更为不耐。 “小城!你可回来了,你爸那混蛋居然在外面养女人了!” 费母头发凌乱,满脸泪水的被方颖搀扶着,依譁手指直直指向一旁沉默的费父。 费父憋着一张怒气冲冲的脸,眼中满是不忿却始终没有辩解。 “爸,出了什么事?”对着费父,陈南封的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些。 没等费父回答,费父推开方颖,攥着费父的衣领使劲晃:“你说,我卡里的钱都被你拿去养了那个贱女人了?你快说啊!” 第二十九章 多年的真相 费父扯开她的手,忍无可忍的怒吼:“你有完没完!” “你!你个混蛋!”费母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喊着,“我辛辛苦苦攒的钱你居然拿去养外边的女人!” 费父气的直抖:“什么外边的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要是没在外面养女人,那我卡里的钱呢?”费母瞪着通红的眼睛,依依不饶的问着。 陈南封看着费父不回答,又矢口否认有外遇,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半晌,费父才站起身,不理会哭嚎的费母,对陈南封道:“小城,你跟我来。”说着便越过了费母和方颖进了房间。 即使关上了门,房内还可以听见费母的哭声,陈南封却不由的想到医院中的苏雅雅,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费父坐在床上,双肘放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表情就像是在忏悔罪过一般。 “小城,我们家对不起苏雅雅啊。” 费父声音变得沙哑哽咽起来,在陈南封不解的目光下,他红了眼。 陈南封知道,他们家的确对不起苏雅雅,小时候妈把苏雅雅推下楼梯,而他生生帮着陈慧和沈父将苏雅雅所有的希望击破,最对不起苏雅雅的,也就是他了。 费父搓着酸涩的眼,问着:“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们家突然富裕了吗?” 陈南封愣了片刻,下意识的回了句:“不是开了公司……” “不是。”费父捂着脑袋摇摇头,一脸痛苦,“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是你妈她拿了苏雅雅奶奶留给苏雅雅的两百万拆迁款!” “什,什么?”陈南封瞳孔一缩。 “她骗了苏雅雅,骗了她奶奶,她说会帮忙照顾苏雅雅,但她从没有花一分钱在苏雅雅身上……”费父说出压了心中多年的秘密,像是解脱,又像是在挣扎。 “小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是你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 “这些年我每天都要受着良心的指责,苏雅雅和她奶奶真的太苦了,她们本来是可以过更好的生活的。” “……你妈卡里的钱,被我拿去请律师保释苏雅雅了,比起当年从她们手中抢走的钱,我出的那些钱根本不够……” 费父一句句话像是一道道闪雷劈在陈南封心头。 他呆滞的看着追悔莫及的费父,好像看到了内心的自己。 原本苏雅雅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可以上完高中,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学,之后更是可以有一份好的工作,这足够她带着奶奶逃离䧇璍她那无情无义的爸爸和继母。 可这一切,都被他们家给剥夺了,或者说是被他陈南封给夺走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苏雅雅的苦难之上。 “小城,我们欠她们祖孙二人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陈南封僵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苏雅雅满身伤痕的模样。 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偷了本该属于苏雅雅的生活,还总是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去嘲讽她的堕落和无知。 “我……” “砰砰砰——” “你们给我出来!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撞死在这儿!” 费母疯狂地踢着门,方颖劝阻的声音也被她的尖叫压了下去。 陈南封无法再待下去,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小城!” 第三十章 不想欠他 无人的街道,昏暗得了路灯只能勉强照着前方的道路。 一阵急刹车声音,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陈南封猩红的眼眶中带着点点泪水,他仰起头,喉中的堵塞感让他难受不已。 或许该站在被告席上的应该是他才对,而他却以原告律师的身份去控告无辜的苏雅雅,真是讽刺至极。 手机铃声又开始不断的想起,陈南封看着来电显示,“妈”这一备注让他只觉恶心。 “嘭”的一声,手机被狠狠摔出车外,他发动车子,直接去了医院。 病房中,何思辰刚收起笔,苏雅雅就醒了。 胸口伤口的疼痛让苏雅雅紧蹙着眉头,身边站了个白色的的身影,她知道那是医生。 她记得陈南封来了,还让她做手术,她不愿意,可他却让医生把她推进了手术室。 “你别乱动,你刚动完手术,要多休息。”何思辰说着就拿出电话给陈南封发了个消息。 苏雅雅咬着牙,忍着疼痛,含糊不清的说着:“为,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有人不愿让你走。”何思辰背着手,虽然理解苏雅雅的苦楚,但座位险医生,他还是不愿苏雅雅放弃活下去的希望的。 同样,作为陈南封的好友,他也不一样陈南封在明白自己心意后面对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苏雅雅艰难的吞咽了几下,带着苦涩弯了弯嘴角:“我不想……欠他。” 何思辰还真就不这么认为,明明是费家欠她的,但他也不好说出来,只能安慰道:“没有什么欠不欠的,他自己愿意。” 话音刚落,陈南封就带着一股子寒气奔了进来。 何思辰敏锐的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只能借口离开:“我今天值夜班,有事儿叫我。” 说完便走了出去。 苏雅雅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加上手术前陈南封擅自替她做了决定,更不愿意理会他。 她闭着眼,装作休息的模样,希望陈南封快点走。 陈南封看到虚弱不堪的苏雅雅,心中所有的感情都好像绞在了一起,最后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因为这三个字,苏雅雅睁开了眼,她从没有听过陈南封说对不起,无论是对谁,他永远不会低头。 而此时此刻,他却对着她说对不起。 苏雅雅没有搭话,只是带着些许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融进了松软的黑发中。 陈南封走到她身边轻声坐了下来,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覆上苏雅雅的手:“苏雅雅,我对不起你。” 又一声对不起,让苏雅雅的眼泪落的更多,也让她不得不开口。 “小叔,才没有……对不起我,这都是我……罪有应得。” “我从小就……不是好孩子,不念书,跟个小,小混混一样……比不得小叔,小叔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的。” 苏雅雅不知道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