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语之间也满含着嘲讽之意。 唐少白冷哼了一声:“真名士自风流,同你这般假清高才惹人嫌恶。” 顾钰寂眉一蹙,面色更黑了几分。 后院厨房中。 姜幼宁并不知道他两人眼神间的刀光剑影,她靠在桌前,整个脑子几乎都是一片空白。 她没想到顾钰寂这么快就来了,看他的反应,必定是以为她死了。 姜幼宁缓缓伸出牵过他的出手,不禁回想刚刚看到的他那一瞬间。 顾钰寂依旧很俊逸,但清瘦了些,也憔悴了很多。 她眼神一暗,心隐隐开始闷疼。 是因为遭贬黜和宋映岚分离,还是……因为她的“死”? 姜幼宁不由自嘲一笑,顾钰寂心里没有她,他那般心好的人,许是对她只有愧吧。 她抬起头,将冒出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而就在唐少白和顾钰寂僵持中,唐府的小厮跑了来:“少爷,老爷说有急事让您赶紧回去一趟。” 唐少白眼底顿时生了烦意,但也掂的清轻重。 他打开折扇,扔给顾钰寂一个轻蔑的眼神,而后从腰间囊中拿出一个银锭扔在桌上才走了。 顾钰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才将目光重新放在通往后院的门上。 第二十四章 朋友 顾钰寂正想过去,却见店门口的糕点还有桌上的银子就这么摆着,若他进去,保不准有多长了只手的人来。 他看了眼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了下去,眼神一刻也不离那扇门。 他也不急,因为姜幼宁总会出来的。 她还活着,已经很好了。 厨房中,姜幼宁总听着前面没声儿了似的,心想难不成他们都走了? 她洗净了手,擦干后忐忑地走到门帘后,小心地掀开一角,却正好撞上了顾钰寂的目光。 姜幼宁一惊,慌忙撤了手又往厨房去了。 顾钰寂刚起身,却又神情复杂地坐了回去。 这一刻,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甚至在清醒过后,他还有丝害怕。 他慢慢垂下眼眸,拳头也紧了几分。 姜幼宁心中一定是怨恨他的吧。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堵墙各怀心思地僵持着,直到晌午,本来没打算回家的沈知言因忘了拿书,只能又回来了。 他见自家店门口一个客人也没有,头一歪,嘟囔着:“咦?今天怎么没人买糕啊?” 明明娘每天做的东西都很好吃啊,不应该的啊! 沈知言揣着好奇和疑惑,跑了过去。 不见姜幼宁,只见那个吃了桂花蜜糖糕的叔叔坐在里边儿,一边的地上还有盘子的碎片和三个沾了灰的芙蓉饼。 沈知言心一急,以为姜幼宁出事了,立刻奔了进去喊道:“娘!娘!” 顾钰寂闻言,起身站起,见是前天买东西的孩子。 等等! 顾钰寂神色一滞,看着沈知言的眼神也呆了几分。 这孩子叫的“娘”,莫不是姜幼宁!? 愣愣看了半日面粉团的姜幼宁听见沈知言的声音,立刻回了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还好,没有哭。 她松了口气,可看未开火的灶,又是一阵懊恼。 因为顾钰寂,她连饭都忘记做了。 姜幼宁走出厨房,才一掀开门帘,沈知言就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的腰。 “娘,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道。 “娘没事。”姜幼宁抚了抚他的头,轻声说着。 顾钰寂恍若没了意识般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眼中的诧异和疑惑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这孩子是姜幼宁的儿子?可…… “清欢。”他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再一次唤她的名字竟恍如隔世。 没等姜幼宁回应,沈知言转过身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看着顾钰寂:“你到底是何人?” 前两日在门口站了半天,吃了又不买,还问他娘叫什么。 一定是对娘打了什么坏主意! 沈知言这么想着,眼神越发严肃起来,虽无甚威慑,倒也胜过同龄孩子。 而他这么一问,倒让顾钰寂有了丝愁绪。 他看向姜幼宁,却发现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沈知言身上。 顾钰寂心中不由一阵失落,他此刻该算作她何人? 姜幼宁摸着沈知言的头,道:“他是娘的朋友。” 朋友两字似是像两根尖刺分别扎在他们心上,隐隐地疼痛起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姜幼宁不愿让沈知言再多问,便将话题转移了。 听到她这么说,沈知言的戒备才稍稍放下了些,他红着脸道:“我忘记拿书了,先生让我回来拿。” 姜幼宁闻言,微微蹙了下眉,她还没做饭。 她倒不觉得饿,但是沈知言要长身体,老吃这些糕点也不行。 沉默许久的顾钰寂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一样,突然道:“不如去外头用午膳吧。” 第二十五章 互不亏欠 临仙楼。 姜幼宁看着满桌的饭菜,没有半点胃口,只是一直给沈知言夹着菜。 而顾钰寂也只是抿了口茶,目光在姜幼宁和沈知言身上徘徊着。 沈知言惦记着上学,吃完饭以后也没有立刻走。 他见两个大人都没有动筷子,扯了扯姜幼宁的衣袖,小声道:“娘,若是你们不吃,可不可以包回家啊?” “……”姜幼宁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快去学堂吧。” 沈知言这才背起书兜跑出了雅间。 他一走,雅间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顾钰寂看了眼沈知言那连一颗饭粒都没有的碗,终于忍不住问:“这孩子是谁?” “我儿子。”姜幼宁几乎是脱口而出。 闻言,顾钰寂皱了下眉,心中远不止这一个问题。 可是在看到面前神情淡漠的姜幼宁后,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姜幼宁眼睫一垂,抿了口茶,低声问:“你和……宋小姐,可还好?” 顾钰寂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深沉了些许。 她再提起此事,他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有些矛盾。 他不想再想,却又希望姜幼宁在乎,这样是否能证明她心中还有他? 顾钰寂摩挲着杯沿的手渐渐收紧,又不住地暗骂自己自私。 淑妃说的对,枉他报读圣贤书…… 姜幼宁并不知道顾钰寂的心思已经绕了多少个弯了,她看了他一眼,干笑了两声低下了头:“这是大人的私事,是我冒昧了。” 她将茶一饮而尽,想着这若是酒就好了,至少能让她意识能逃避一下。 “清欢。”顾钰寂抬眸,沉默了许久才道,“对不起。” 或许他该将他的情意告诉姜幼宁,可此时看来,说出来却只是惹人笑话罢了。 姜幼宁眼眸一闪,抬起了头正撞上他那深邃眸子。 半晌,她摇头笑问:“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十年中,顾钰寂并未说过心悦她,一直都是她只顾深情而已。 他只是不爱她,这并没错。 然而,顾钰寂并不这么想,听着姜幼宁那透着凄怆的双眼,还有那满含孤寂的语气,他心如刀割。 他紧握瓷杯的手骨节渐渐泛了白,几乎都要将它捏碎了。 十年前,他们大婚,因为他的那个约定,他耽误了姜幼宁十年的青春。 她病重时,他和别人暧昧不明…… 他怎会没有对不起她,只不过都心知肚明,不愿说罢了。 “我说过了,我们一别两宽,你不必对我抱有任何愧疚。”姜幼宁看着手中的空杯,仿佛在看自己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沈知言,他是我在泗州捡到的孩子,自小乞讨为生,着实可怜,我便将他认作义子,我们过得很好。” 其实她也有私心,她已经没有再嫁人的心思了。 况且她先前身子不好,常年服药,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根本无福生养。 或许是上天怜她,才让她遇到沈知言。 顾钰寂心一紧,他听出姜幼宁话里有话。 她是不想现在的日子有任何改变,或者说不愿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第二十六章 行善 顾钰寂再想说什么,姜幼宁已经起身叫小二来把这些菜包了起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两碎银放在桌上,看着顾钰寂,微张着唇:“往后……” 吐出两字以后,她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拿着油纸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钰寂没有去追,紧抿的唇如绷着的琴弦。 他眼底淌过的痛意深深地刺进了心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