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她付钱进了大门,身后司机看着她,和那偌大奢华的建筑。 “啧,今儿又接到一个来若水居的,现在的小姑娘啊,真是一点都不自爱,都上赶着爬上有钱人家的床。” 林晚照听到他的讽刺,加快脚步。 到了别墅门口,她听见里面传来浑厚震怒的骂声。 穿着贵气的女人走出来,看见她,话里带着郁气:“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是她的妈妈,妆色雍容,眉眼精致,带着江南美人的温婉柔情。 林晚照生得与她有八分像。 她轻声:“学校排练节目,过几天有表演。” 苏澜拢了拢身上的皮草,低声叮嘱:“等会儿进去小心点,别做错事,你叔叔正在气头上。” “是。” 两人一进门,苏澜就冲向那举着藤鞭的男人,娇声劝慰:“哎哟,多大点事,值得你这么动气!” 微微发福的男人满脸通红,指着地上的人。 “这个不孝子,不接管公司就算了,一天到晚在外面乱来,真是想气死我!” “阿珣还年轻,玩心大很正常。” 苏澜顺着他的胸口,边温声对着地上的人说: “阿珣,快,给你爸道个歉。” “……” 从林晚照来这个家开始,这种场面见得太多。 这种时候,她都不会说话。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那人从善如流的回应,林晚照稍稍抬眼,触到跪在地上的人影。 雪白衬衫被染上透彻的血迹,他的后背还挺得笔直,像一张紧绷的弓。 她以为他不会低头了。 然而,在宴正廷举高藤鞭的那一瞬,贺驰终于抬头,俊朗深邃的面容挂着薄汗,唇畔却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对不起啊,爸。” “……” 这出闹剧,以贺驰晕倒为结尾。 人被送回了卧室,医生也进去了,但宴正廷还在气头上,扬言要关贺驰几天,谁都不准管他死活。 吃完晚饭,苏澜以安慰宴正廷为由,早早和他回了卧室。 夜深人静时。 走廊尽头的房门轻轻打开,又合上。 来到那禁止进入的房门前,她思考了半天,正准备回头,门突然拉开—— 一双有力的大掌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摁进炙热紧窒的怀抱。 “想去哪儿?” 灼热的呼吸,席卷着喑昧,湿润的热气贴着耳尖。 林晚照缩了缩脖子,借口说:“我口渴,下楼找水喝。” 贺驰轻吻她的脖颈,“找到哥哥房门口了?” “……” 她乖得不像话,他忍不住去寻她的唇。 林晚照推搡着,“你怎么样?” “死不了。” 林晚照往他腰身一探,发现他没穿上衣,上半身裹着绷带,跟粽子似的。 “疼吗?” 男人吻着她的唇角,边带着她的手往下。 “有点。” 林晚照猛地一颤。 “所以需要你帮帮我。” “可是你的伤……” 她顾念着,还想推拒,被他强力摁住。 “死不了。” 早上,四点。 宴家还是一片漆黑。 林晚照偷偷从贺驰的房间出来,左右瞧了瞧,没看见人才回到自己房间。 灯没开。 她掀开被子,钻进冰冷的被窝,沉沉睡去。 天亮的时候,她被佣人叫醒。 林晚照眯着酸涩的眼睛下楼,见到餐桌上的两人,低声打招呼:“宴叔叔早,妈妈早。” 苏澜看了她一眼,男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沉默地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苏澜柔声:“我刚才去看过阿珣了,他伤得挺严重,还有点发烧,还是送医院比较好。” 宴正廷冷哼。 “痛才会长教训!就他那不争气的鬼样子,除了给宴家抹黑,还能干什么!” “阿珣就是心性未定,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他早晚会接下你手里的担子。” 说着,苏澜顿了顿。 “我知道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你心情不好,但孩子的事不能马虎,我看,阿珣年龄到了,要不……我们给他安排一门婚事,结了婚,总该会收点心。” 宴正廷皱了皱眉,她搭着他的手臂。 “我看颜家小姐就很不错,长得漂亮,又是名校毕业,性格也好,和阿珣很合适。” “合适有什么用,那臭小子会那么轻易听我的安排?” 两人商量着贺驰的婚事,林晚照埋头吃饭,似乎他们口中的那个人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只想着:怪昨晚折腾得太累,她起晚了,补习班那边要迟到了。 粗略吃了几口,林晚照放下筷子,正拿起纸巾擦拭嘴唇,话题冷不丁地落到她身上—— “亦柠多大了?” 她微微一僵,随即乖乖回答:“宴叔叔,二十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淡淡一笑。 “都到可以领结婚证的年纪了。” 林晚照后背发凉。 在她以为他们还要说什么时,话题轻轻带过。 她克制着情绪起身,准备道别,管家恰好端着食物和药经过。 苏澜拦下她,“送给阿珣的?让亦柠去。” “可是我……” 林晚照下意识要拒绝,被她母亲一个眼神终止。 ——要迟到了。 她接过托盘,轻轻点头。 上了楼,底下两人的交谈依旧,显然送药是为了支开她。 林晚照知道,她的宴叔叔,这五年里表面对她还算温和,但内里一直是很冷淡,因为他没把她当一家人。 至于她妈妈,大概会为了讨她心爱男人的欢心,真的考虑推她去联姻。 林晚照胸口发闷,停在门口时,深深呼吸,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她推门进去,房间的窗帘还拉着,男人趴在床上,后背的纱布渗出血色,有些已经干涸到发黑。 她放下托盘,慌地去推他:“贺驰——” 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纳入怀中,压在身下,来了一个窒息的吻! 结束后,林晚照头脑眩晕,看着上方笑容玩味的男人,一丝羞恼染上脸颊! “你干什么装死!” 贺驰钳住她的双手,笑容不变,“我在休养,是你吵醒了我。” 这是白天,外面随时可能会有人进来。 林晚照不想跟他周旋,调节呼吸后,放柔声调:“我来给你送早餐和药的。” 他捏着她的手,轻吻着。 “不是在发烧么,你起来,把药吃了。” “不吃。” 贺驰黑眸炽热,削薄的唇一下含住她的指尖,温热扫过。 她后脊一颤。 “那你想干什么?” 深邃的桃花眼映出她羞赧的姿态,唇角上扬,字字勾人:“除了你,我还能干什么?” 第2章 林晚照没法拒绝他的要求,只能轻轻按住小腹,求他会轻点。 沉浮间,她的思绪飘远。 如今这样,只因为是她先招惹的贺驰。 大一那年,赌瘾大如天的男人出现在她的学校门口。 他哭着喊着说想她,跪在地上求她回家。 在旁人异样的指点中,亦柠说不来严苛的话,于是迎来更过分的围追堵截。 最严重的一次,她的父亲绑了她的手,把她带到那种地方去做赌注。 临近崩溃时,是那从来傲气冷漠、不拿正眼看她的男人垂了眸。 “我以为你是哑巴,原来还挺会哭。” 恶劣的嘲讽,拨动了她心里某根弦。 她试探着握住他的手。 “你帮帮我,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她坚定点头。 小少爷的眼中聚起兴趣,温热指腹捏住她的下巴。 “我要你,给吗?” 那时的少女身在地狱,只想脱身。 她说好,他回成交。 由此,一切落定。 * 林晚照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她跟班上的几个孩子道歉,马上进入教学。 两个小时后,课程结束,校长找了过来。 “沈老师。” 林晚照看着来人,鞠躬道歉:“对不起,颜校长,今天是我迟到了,我跟孩子们说下周提前半个小时,我会把落下的课补上的。” 校长四十来岁,出身优渥,保养得挺好。 她拍了拍林晚照的肩膀,笑道:“迟到一次而已,别放在心上。” 林晚照感激地低头:“谢谢您。” “沈老师,我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她抬起眼眸,“您请说。” “我有个朋友家的孩子想学舞蹈,但对外面那些自称舞蹈家的人又不放心,所以让我帮她找个合适的老师。” 女人很客气。 “你在我这儿兼职一年了,家长和学生对你的评价都很高,我也很清楚你的水平,所以想介绍你过去教教那孩子,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林晚照有些犹豫。 她妈最近盯她有点紧,有几次都差点发现她在做兼职,是她临时找借口才糊弄过去。 女人见机抛出更诱人的条件。 “沈老师,薪资方面你可以放心,我那朋友出手大方,一定会让你满意。” 林晚照一怔,轻声:“我学校还有课,但如果时间和这边的课程不冲突的话,我可以试试。” 校长高兴地说等她问一问,之后再联系她。 她答应了。 原因很简单,她需要钱。 五年前,她妈受不了滥赌的男人,跟他离了婚,带着她进了宴家。 后来她才知道,宴叔叔和她妈是彼此的初恋,前者的妻子因病去世,两人正好解开身上的枷锁,再次拥抱在一起。 多可歌可泣的爱情。 宴正廷甚至为了她母亲,接受她这个拖油瓶,还送她读高中,学跳舞,上到大学。 可林晚照一直都知道,宴家是宴家,她是她。 她努力赚钱,是为了偿还宴家,等还清了,她就能毫无愧疚地离开。 怀孕是她始料未及的。 但她必然要走,孩子就不能留下。 尤其是,这孩子还是贺驰的。 林晚照回了宴家,晚上吃过饭,早早回了房间。 十点,手机震动了两下。 是一条只有两个字的信息。 「过来」 林晚照看了一眼,去浴室洗了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