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涌现出与纪寒凛相遇相识的这些年。 他们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如今的结局的呢? 从周瑶出现开始吗?或者从三年前那个误会开始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其实,大致还是因为不够了解,不够信任,不够相爱吧。 毕竟爱情是那么复杂的东西,一个人的奔赴如何能够越过刀山火海。 夏溪感到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纪寒凛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说爱的话,在经历了所有这一切以后,她似乎已经没有了起初的热情和勇气。 说不爱的话,在知道他出事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会止不住地疼痛。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到让她的心都一点点等得苍老。 “夏溪!”宋于箫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夏溪回过神来,转头看见宋于箫急匆匆向她走过来。 她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而纪寒凛的急救还没有结束。 时间越漫长,就代表他现在的情况越危急,她的心就越乱。 甚至,她不敢想象,要是纪寒凛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会怎么样。 “宋于箫,他出事了,他出事了!怎么办于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话间,她的语气不自觉已经染上了哭腔。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哪怕她心里很清楚当初纪寒凛才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 他的漠视和对周瑶的偏袒就是无形中对她最大的伤害。 可是,她做不到恨他,更无法纯粹的爱他,这样纠葛的情感几乎要将她的心撕裂开来。 宋于箫怔了一下,轻轻将她的头拥进怀里,似乎这样能够多给她一点安慰。 “别担心,会没事的,他也会没事的,里面的医生是我们医院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了,乖,别哭。” 可是这两个字说出口的下一秒,夏溪真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些年的委屈,痛苦,憋闷,以及被压抑着的所有无法诉说的秘密在这一瞬间终于让她不堪重负。 她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宋于箫,为什么所有人都是要等到彻底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 为什么在她活着的时候纪寒凛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听她说话,为什么她死了他却又要来上演这样深情的戏码? 宋于箫眼神一暗,声音跟着低沉了下来:“不,我会珍惜。” 第三十一章 疯了 “啪——”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宋于箫怀里一空,抬头看见夏溪已经冲到医生跟前了。 “医生,他怎么样?”夏溪一脸焦急地拉住医生。 医生只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依旧沉重:“好在送来的还算及时,算是抢救过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造化了。” 也就是说,纪寒凛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他那样骄傲不可一世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当一辈子的植物人呢? 夏溪颓然松开了手,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忽然自嘲一笑,原是命运弄人,果真命运弄人! 如果她跟纪寒凛是注定好了这样的结局,是否也能勉强算个圆满? 就当夏霜霜是彻底死了,永远长眠在那一片土地,而纪寒凛活着,用余生去偿还自己的憾与恨。 见她这副神情,宋于箫忍不住有些担忧:“你怎么了?医生说看造化,他并不是完全没可能醒过来的,还有希望的夏溪!” 夏溪仰头看着他,眼中一滴清泪泫然欲滴。 她苦涩一笑,嗓音沙哑:“于箫,是命运弄人,命运弄人呐!” 纪家的人匆匆赶到的时候,纪寒凛已经被转到病房里了。 夏溪仍旧站在门口,只能远远看着病房里的一切。 纪寒凛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像她曾经看过无数遍的睡颜,那样熟悉又遥远。 曾经的她,配不上他,现在的她,靠不近他。 “纪先生,要醒过来。”隔着房门,她轻轻低喃一声。 也许他听不见,也许听见了也没什么用。 又过了两天,纪寒凛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医师办公室。 宋于箫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夏溪身边,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要是实在想去见他的话,我可以安排的。” 夏溪眼神微动,却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过去熟识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夏霜霜已经死了,永远不可能重新再活过来了。 甚至连她自己都在怀疑,现在的她到底是夏霜霜还是夏溪。 宋于箫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又道:“对了,据说入狱的周瑶第二天就疯了,一会儿跟人说夏霜霜没有死,一会儿又说她变成厉鬼回来找她报仇了。” 周瑶疯了? 夏溪不由得挑眉,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疯了也好,疯了她说的那些疯言疯语也就不会有人相信了。 宋于箫试探着看着她的脸色,神情微变。 夏溪还是夏溪,她的容貌似乎跟从前没有一点变化,但是她的习惯和最近的所作所为显然都太不对劲了。 他虽然对从前的夏溪不是太了解,但是夏家与宋家是世交,他与夏溪的关系一直以来虽不算亲密,可也还算了解。 从前的夏溪是被骄纵惯了,嚣张跋扈,不知普通人生活辛苦,断然不会管一个不认识的夏霜霜的闲事。 最重要的是,从前的夏溪根本不会认识纪寒凛这个人。 她——不是夏溪! 这样的推断实在过于骇人,宋于箫没有问,自然也不会多言,起码现在的夏溪要比从前好,最重要的是,他喜欢跟她这样的相处氛围。 “于箫,我想跟他说说话。” 良久,夏溪看着他还是开口。 第三十二章 不爱他的夏溪 病房依譁里。 “这里的看护还有家人我都暂时支走了,你有足够的时间跟他说话,只是他现在是昏迷状态,他有可能听不见你说了什么。”宋于箫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纪寒凛,目光又平静地落到夏溪身上。 夏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真诚:“于箫,真的谢谢你,你帮了我太多了。” 宋于箫只是笑了笑:“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 不管是当初帮助夏霜霜,还是现在帮助眼前的这个夏溪,他从未觉得给了她多大的恩情,一切只不过是他应该做的而已。 夏溪眼眸微垂,相对于从前二十多年的辛酸苦辣,宋于箫给她的那一点点温暖和现在对她的帮助,这些对她而言实在是弥足珍贵,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因为从前,除了师傅,再也没有人无条件地对她好过。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最近做的所有事,等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我会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你。” 宋于箫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一瞬又恢复正常:“不用了,你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不用都知道。” 他愿意把所有她不愿意说的秘密都留在心里,很多事情没有必要那么明白,反而会拉远了距离。 夏溪有些意外,明明他心里一定是很多问题的,可是他依旧选择不问不说。 “我走了,如果他出现什么问题你叫我就行。”宋于箫说完,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房间一时寂静,夏溪站在窗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纪寒凛,心里还是忍不住翻涌出一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