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跪地的曹婉儿,冷声道:“曹婉儿,我当初叫你一声师姐是敬你比我年长,可这些年你冒充我的名义,败尽了圣医谷的名声此事我定会秉明师父,让他将你逐出师门!” 闻言,曹琬儿彻底瘫软在地。 穆北更是铮怔愣不已,紧握着双拳地不敢去看一旁的叶昭昭。 ——原来,她竟才是医圣传人! 错了,是他错了! 三年前,她是真的一心一意待他,每日熬汤煮药、为他与姑母调理身子、从茶水到房内安神的熏香,一件件琐碎的小事…… 这些年他自诩聪明,清高自负,若她只是一介普通的医女,又怎能几次三番救得了他?! 穆长清苍白了脸,黑眸敛下,他已经无颜再面对她。 他看向公堂高位之上的皇帝,拱手沉声道:“是臣之过,姑母年迈,只求陛下惩治臣一人。” 话落,众人哗然,围观的百姓都没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皇帝看着拱手请罪的穆长清,阴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欺辱我师妹的账,朕稍后自会与你清算!” 说罢,他拂袖走至高堂之下,冷眼扫过众人,视线落在兰妃身上。 兰妃接触到皇帝冰冷锋利的视线,吓得软到在地。 ——完了! 然而皇帝只冷哼一声撇开了眼,似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帝王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曹尚书身上。 皇帝怒斥—— “曹尚书,这就是你说的宰相府包庇罪犯?曹琬儿冒充医圣传人、污蔑朕的师妹偷人、下毒、又教唆挑事、将事情大闹上公堂,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第12章 曹尚书脊背一凉,惊恐拱手回道:“陛下,一切都是臣教女不严,臣有罪!” 说着,他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过。 “逆女!你告诉我宰相府包庇罪犯,罪犯在哪?我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才让叶小姐蒙冤!” “圣医谷的妙手丹仙那是何人,也是你能随意冒充的?不知廉耻!枉我悉心教导,今日起,你我父女二人便断绝关系,不准再踏入我尚书府半步!” 曹婉儿怔愣地捂着被打疼的右脸,不可思议地喊道:“爹爹,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可曹尚书急着微挽回自己的官位,哪里还顾得上这么一个女儿。 他转身向高堂之上的皇帝跪下,凄声道:“陛下,臣已与此女断绝父女关系,请陛下开恩宽恕我尚书府罪责!” 穆长清微骇,眼看着皇帝稍微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下。 他知道,皇帝一向不喜推脱罪名的臣子,为臣为君,担当二字何其重要。 穆长清再次请罪,态度更加诚恳。 他甚至主动摘去乌纱帽,拱手秉声道:“臣再请罪,穆长清断案失责、识人不清,自请剥去官职谢罪。” 叶昭昭睨眼看向褪去官帽的穆长清,抿着淡唇没有说话。7 “陛下,一切都是民妇的过错,与穆大人无关,你要罚就罚民妇,民妇一介布衣,死不足惜,但穆大人他满腔抱负,热忱为民,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陛下!” 穆老夫人不停在地上磕头,额头上磕出血印也没有停下。 衙门外,百姓交头接耳后也纷纷跪下替穆长清求情。 叶昭昭看着这一切,已经了然。 穆长清或许不是一个好夫君,但是断案一职,他确是有些能耐。 皇帝蹙眉,这一幕他万万没有想到。 凝眼看向叶昭昭,问道:“师妹既是受害人,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叶昭昭微楞,在圣医谷时,师兄便处处想着她,袒护她,如今自己受委屈更是亲自出面……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想到师兄居然将这个问题扔给了自己。 穆老夫人看向叶昭昭,再顾不上颜面,哀求道:“叶昭昭,过去是我错怪了你,我不求你原谅,但你若对铮儿还有半分情意,便切不能让他——” “姑母!” 话没说完,便被穆长清蹙眉打断,他如今有何理由让她饶恕。 穆长清高傲而深邃的眼眸看向叶昭昭,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叶昭昭冷冷瞥开他的视线,她与他的情意早在一纸休书中,断的干净。 她淡淡道:“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皇帝点了点头,于高堂之位撩袍而坐,威严宣判—— “大理寺卿穆长清断案不明,官降三阶,罚三年俸例,责五十仗,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曹冲,听信谗言,教女不严,幸而及时止损,官降一阶,罚两年俸例,责三十仗!” “曹婉儿,冒名顶替她人身份,心机狠毒,杖责八十,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穆秦美,为长不尊,恶意诽谤,状告不实,但念其护侄心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话落,公堂之上众人下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3章 沉冤昭雪,蒙灰的明珠终得见日光。 一切尘埃落定。 …… 宰相府中,美人卧榻。 叶昭昭侧身枕在薄衾上小憩,一身琉璃色纱裙恹恹坠地。 似是梦到了什么可怖之事,她紧闭的眼睫之上黛眉微蹙。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叶昭昭的睡眠一向很浅,被惊醒的她仓促起身。 她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并非故意睡过了头,才发觉这里已经不是公堂,更不是穆府,来人也不是穆长清,而是她的二姐叶娴琅。 “小妹,可是又做噩梦了?” 叶娴琅一身官袍,像是刚刚下朝回来,她端着膳食走进,步态轻盈。 “二姐,我……” 一瞬间,叶昭昭的语气有些哽咽,她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二姐的怀里,紧紧环住。 叶娴琅低头看她的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你的心底可还是惦记着他?”9 叶昭昭微楞,久久没有说话。 她与他的情意早被他一封休书断的彻底。 所谓惦记,不过是割舍不断那个曾经为了穆长清不顾一切的自己罢了。 想着,她摇了摇头,心中情绪复杂万分。 “若是不惦着他,梦里又为何叫着那负心汉的名字?” 叶娴琅哄着自家小妹松开手,将膳食轻轻放在了矮桌上,道:“穆长清如今被削了官阶,挨了五十板子,还日日在咱们宰相府守着,你可不能因为心疼就去见他。” 叶昭昭摇头一笑,家里三个姐姐都以为她还忘不掉穆长清。 可她忘不掉的只是自己那三年的付出罢了。 她也从未想过要和重归于好,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时间总会淡掉她心头的那抹烦闷。 见妹妹没有说话,叶娴琅没有再问。 而是转身朝她招手道:“不说这些,府里下人说你近日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这是我吩咐厨师特地为你做的银耳羹,赶紧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