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赎罪。” 何思辰这下全明白了,陆华清可能还不知道纪涵雁的病。 打从一开始,他也从没去监狱看过她。 “我还有事,先走了。”陆华清似是不太想继续说起纪涵雁,扔下一句话便淋着雨走了。 何思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面前的墓碑上。 他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和名字,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李淑梅,李淑梅……” 在反复咀嚼了几遍这两个名字后,何思辰眸光一亮,连同记忆也闪回到了十四年前。 拆迁款、两百万、倒霉孙女等尖锐的字眼让他后脊一阵发凉。 何思辰转头望向已经走远的陆华清,眼底又是惊又是忧。 如果陆华清知道十四年前的事,以他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半晌,何思辰平复心情,缓缓蹲下身将花放在墓前:“奶奶,如果你在天有灵,那就给纪涵雁活下去的希望吧。” 他停顿了几秒,眼神渐深:“至少让她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第二十五章 回到车上后,陆华清迟迟没有启动车子。 他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原本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 何思辰的话提醒了他,他的确没去看过纪涵雁。 十八号就是她的生日,可那天并不是监狱的探视日,而今天恰好是…… 犹豫了片刻,陆华清启动车子,朝市区驶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家蛋糕店前。 陆华清下车大步迈了进去,扑鼻而来的奶油气息让不喜欢甜味的他屏住了呼吸。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 他看向橱柜,扫了一圈后停在一个草莓蛋糕上:“生日,女孩,二十四岁。” 听到这简单粗暴的回答,店员一时没反应过来:“好,稍等……” 四十分钟后,陆华清拎着蛋糕上了车,而后朝桐城女子监狱驶去。 医院。 几天的治疗让纪涵雁的气色好了许多,从翻身都要用尽全力道现在能勉强下地了。 但因为还是犯人的身份,不仅戴着电子铐,还只被允许在病房中活动。 她站在窗前,呆呆看着玻璃上的雨水滑落。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纪涵雁转身望去,护士李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见她下了床,李琳赶忙放下碗,将衣服披在她身上:“你现在可不能着凉,赶紧躺回去。” 面对一次次关心自己的人,纪涵雁露出难得的轻松笑容。 李琳扶着她坐回病床,把饭菜端了过来:“来,今天我特意给你从家做了糖醋排骨,常常。” 淋着酱汁的排骨点缀着芝麻,鲜香扑鼻。 纪涵雁看着,鼻尖的酸涩刺的眼眶发红。 看她有了泪意,李琳心疼又不解:“怎么了?” 纪涵雁用手背抹了把眼泪:“我想起……以前我喜欢的人了。” 闻言,李琳愣住,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 然而纪涵雁似乎陷入了回忆,她噙着泪的双眼一弯:“我第一次给他做的菜就是糖醋排骨,不过他没吃……没办法,我做的太差了。” 李琳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是何思辰还是她,哪怕是负责监视纪涵雁的警察,都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笑容单纯的女孩是杀人犯。 李琳叹了口气,揉了揉纪涵雁的头:“没关系,等有机会了,你好好做一次菜给他。” 纪涵雁唇角微僵,没有回应。 还有机会吗?她还有机会再见到陆华清吗? 她敛去笑容,拿起筷子一口口吃着饭,想靠食物压下那些遥不可及的思念。 雨停后,柏油路上因为阳光而泛着点点水光。 陆华清拿着蛋糕站在监狱外,好一会儿才迈开腿走了进去。 但他没有请求见纪涵雁,而是将蛋糕递给了狱警:“麻烦把它转交给纪涵雁,就说……” 陆华清停住,突然发现这世上不会有其他人来看纪涵雁。 在狱警疑惑的目光下,他脸色微沉:“就说是个姓秦的律师送的。” 既然秦霄宇要帮纪涵雁翻案,用他的名义送的也合理。 狱警低头翻看着文件,寻找着纪涵雁的名字。 在看到“保外就医”的备注后,他正要解释,陆华清却接了个电话走了。 同事看了眼蛋糕:“送医院去吧,毕竟是人家的心意。” 第二十六章 接到季母电话的陆华清赶去医院,可看见病房里的方颖,他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不是说爸情况不好吗?” 陆华清看了眼气色红润的季父,语气寒冽。 季父面无表情,自顾自沉思着什么。 “寒夜,你先坐下。”季母把陆华清拉到方颖身边,“你爸暂时还不能出院,所以咱们干脆在这儿把你和小颖的婚事定下来。” 听了这话,方颖羞涩一笑,看着陆华清的眼神也越发深情。 陆华清抽出手,态度冷淡的几乎每句话都带着寒冰:“妈,你知道我为什么学法律吗?” 闻言,季母一愣。 “不只是因为我喜欢,还因为想有理有据的反驳你的自私。” 毫不留情面的话气的季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再说一遍!” 眼看母子两要开始吵架,方颖立刻出声劝阻:“阿姨,我想寒夜还没做好准备,结婚的事先放一放吧。” 说话间,她目光留恋地看着陆华清。 季母张了张嘴,想拿纪涵雁说事的冲动因为前几天陆华清的话而止住。 这时,一直沉默的季父突然开口:“小颖,你和阿姨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寒夜说。” 季母眼底掠过丝紧张:“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让你出去就出去!”季父厉声斥责。 虽然季母平时强势惯了,却也怕丈夫发火,只能咬着牙跟方颖出去了。 刚出走廊,季母便想起出事的陈慧。 从苏父那儿得知陈慧住了院,她还一直没去探望过。 但又不放心病房里的父子,便压低声音道:“小颖,你听听他们说什么,阿姨去办点事儿。” 方颖脸上闪过抹疑惑,但为了维持季母心中自己乖巧的形象,便点点头。 病房内。 季父语气凝重:“这么些天都没听你提起过纪涵雁,你老实告诉爸,她去哪儿了?” 父亲少有的严肃和发问让陆华清心神微微动荡。 他收紧了双拳,声音低哑了几分:“服刑。” 听了这两个字,季父怔住:“你说什么?” “陈慧因为她成了植物人。”陆华清眸色渐暗,“所以她被判了十年。” “你……咳咳咳!” 不知是急还是气,季父剧烈咳嗽起来。 他推开陆华清扶自己的手:“她怎么可能会伤害陈慧,你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帮她?” 陆华清眉目一沉:“我是陈慧的律师。” 他也曾怀疑过纪涵雁伤人的真实性,可纪涵雁自己不仅承认了,甚至没有丝毫辩解。 季父的脸顿时涨的青紫:“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把纪涵雁救出来!” 陆华清眼底满是不解。 按理说季父和纪涵雁交集并不多,怎么会提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 他挪开视线,没有回答。 看陆华清没有丝毫答应的样子,季父红了眼:“造孽……造孽啊……” 门外,听到这一切的方颖眸中掠过丝欣喜。 她还在担心怎么处理纪涵雁的问题,没想到纪涵雁居然已经锒铛入狱了。 正当方颖彻底放下了心时,一个拿着蛋糕的警察从身边走过。 警察将蛋糕递给一个护士:“这是秦律师送给纪涵雁的,麻烦你送去病房。” 方颖心头一震。 纪涵雁在医院!? 第二十七章 3号重症监护室。 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陈慧,季母眼中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带着丝看客一样的唏嘘。 “怪不得我联系不上她,到底怎么回事?” 一旁的苏父本就一肚子火,回答的咬牙切齿:“还不是纪涵雁那贱丫头!” 闻言,季母愣住。 回来这么些天她一直都没见过纪涵雁,而且陆华清好像也不太谈论起她,她还以为纪涵雁去外地了。 “她人呢?怎么不来照顾着?” “坐牢了。”苏父脸上写满了不甘,“把人害成这样,没赔一分钱就算了,还留这么个烂摊子给老子。” 季母目光一转,语气多了分难以察觉的警惕:“那你妈呢?” “死了。”苏父轻描淡写,仿佛死的只是个陌生人。 听到这回答,季母神情一松:“你也别担心,陈慧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面对这句不咸不淡的安慰,苏父心里冷嗤,还说是好朋友,连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好歹拿出点钱表示一下心意吧! 另一边,李琳拎着蛋糕走进病房。 纪涵雁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愣住了:“李姐,这是……” “那个秦律师送给你的。”李琳放下蛋糕,嗔怪了句,“你过生日怎么不告诉我?” 纪涵雁一头雾水:“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闻言,李琳也蒙了:“难道他记错了?” 纪涵雁皱起眉,看着那包装精致的草莓蛋糕,并没有食欲。 她上一个有蛋糕的生日还是在八年前。 那年陆华清大学毕业,进入律师事务所前碰上她过十六岁生日,就给她买了个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