囔道:“安以君啊,还发什么愣,快上台了。” 安以君呆愣地任由着丫头为她妆容着,然后稀里糊涂地登了台。 她站在台上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那个位置的陆亭。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确定这不是做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陆亭灼目的眼睛。 或许上苍垂怜,她竟然匪夷所思地重活了一世。 她轻轻一笑,上台唱着她已演练过的那首歌,唱着唱着看着陆亭的眼睛里却氤氲着雾气。 台下来的看客却嚷嚷着想要退票,却在听了安以君的歌声之后不由得脸上满含惊异和欣赏。 台下看着安以君依旧如初见那天一样登台的陆亭却不由得红了眼眶,他明明记得安以君和许至君离开之时决绝的背影,他还记得他被送去了医院。 后面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手下的人簇拥着他说今天歌舞厅有新人进来。 他来之前再三确定了今天的日期,确实就是他除此见到安以君的那一天。 那一刻他的心不由得狂跳不止,不管他信不信,他的确回到了那一天,哪怕是一场梦,他也会甘之如饴。 安以君依旧站在台上唱着歌,歌声余音绕梁,延绵不绝。 一曲完毕,掌声如雷,座下的看客还在嚷嚷着让安以君再唱一首,安以君眉眼微挑微微欠了欠身,这才从台上下去。 安以君刚从台上下来就被拦住了去路:“阮小姐,沈将军请你一叙。” 安以君一颗心雀跃不止,面上却不显,她面含疑惑地问:“是哪位沈将军?” “自然是黎之佩麾下的沈将军。” 第四十四章 如约而至 陆亭在庭院里等了许久,都不见安以君的到来。 安以君朝着庭院看去,已经是初秋了,微风带着些许寒意拂过,陆亭端坐在那里,庭院里的暗淡的灯光将他的五官映衬的明朗起来。 她怔怔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人,却见陆亭缓缓走过来,每走一步,都有一盏灯随之亮起。 他看着还在发愣的安以君,这才抱歉一笑:“是我唐突了,我一见你就已倾心,还希望没有冒犯你才是。” 安以君却摇摇头,她不由得再看了一眼那些灯,由衷赞叹道:“真好看。” 随后她却有些迷惘,她记得初见那天并没有这样的环节,陆亭从来都不会做这些来讨她欢心的。 陆亭忐忑不已地看着安以君,却见安以君的反应不算过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唯独会害怕吓到她,但是这一刻他觉得都值得了。 他侧过头看着走在那些灯之间的安以君,看着她脸上若有如无的笑容,他觉得能再看见她,对他来说亦是一种救赎。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她此刻的开心。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笑着的安以君,安以君眼眸微弯,朝着他挥了挥手:“这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吧。” 陆亭看着已经深了的夜色,这才含着笑说:“可以啊,只不过今日已经太晚了,明日我再来听你唱歌。” 安以君压下心中的几分欢喜,这才恋恋不舍地挥别了陆亭。 翌日,陆亭如约而至。 安以君眼尾的余光看着坐在台下的陆亭,让她诧异的是,他竟然真的过来了。 她的眼眶逐渐湿润了,她受够了等待的滋味了,以往她总是一个人等着他过来,然后那么多次的失望累积起来会摧毁她的。 她站在台上一如当年,唱着属于自己的歌。 陆亭却看见了站在台上光芒四射的安以君,安以君挽着的发髻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双含情桃花眼氤氲着点点星光。 十里洋场的宾客们几乎都沸腾了,更有甚者将手中准备的捧花送到台前,不一会儿台前几乎摆满了捧花。 安以君听着幕后的秦九爷兴高采烈的和她说:“安以君,你真是给我太多惊喜了!” 安以君没有答话,只是眼含泪光温柔地笑着。 她喜欢这样站在台上发光发热,尽管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那又如何。 一曲完毕,安以君跟着所有人一起谢幕,她微微欠了欠身,台下的宾客仿佛还沉浸在歌声中,不一会儿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安以君刚谢幕完,就看见陆亭手中端着一束玫瑰花逆光而来,他嘴角一勾:“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准备捧花,明天我一定命人奉上。” 然后将手中的玫瑰花递道安以君的手上,他淡淡一笑:“玫瑰送美人,希望美人能收下它。” 安以君轻嗅了一会玫瑰花的香气,这才扬起一抹笑意:“今日沈将军可是准备了什么?” 陆亭状似迷茫的反问一句:“哦?我怎么不知我准备了什么?” 陆亭看着那双美目染上了一层怒意,这才轻笑一声:“好好好,我准备了。” 安以君愣了一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跟上了他的脚步。 安以君看着陆亭宽厚的背陷入了沉思,他从来不会给自己送花,也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因着自己的重生而改变了轨迹。 “我们走吧。”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第四十五章 安身立命 安以君这才跟上陆亭的脚步,她出了歌舞厅,站在门口看着路边的车水马龙,她抬头看着上面闪烁着的霓虹灯。 这里是十里洋场,这里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 陆亭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条绸布,唇角微勾:“不过先请阮小姐眼睛敷上这个。” 安以君这才从纷扬的思绪中回神,她认命的任由着陆亭为她系好绸带,然后闷闷地开口:“好了吗?” 然后陆亭轻笑出声:“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亭牵着她的手,触手是一阵凉意,他看着被绸带敷得严实的安以君低声一笑。 安以君,这辈子他的愿望就只有她一个。 他牵着她的手每到一处细心提醒她:“小心一点,抬脚。” 安以君一路上都十分听话,终于陆亭停在了一处,清冷低沉的嗓音犹如远处飘来:“到了。” 陆亭将她眼睛敷上的绸布取下来,安以君这才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白,一阵风拂过,沁人心脾的花香蔓延在整座庄园里。 安以君怔怔的看着盛开的玉兰花,它们一簇一簇的开着,有的还是含羞带怯的花骨朵,有的已经亭亭玉立在枝头,尽情展现它的英姿。 陆亭清冷的声音低沉地说:“喜欢吗?” “后面还有梨花林,来年春天我可以请你来看梨花吗?” 安以君怔怔地看了一眼陆亭,眼睛有了些泪,她抬手拭去温柔一笑:“好啊。” 她再次看了一眼盛放的玉兰花,不受控制地走向那些玉兰树,她抬手摘下一朵玉兰花细嗅着香味。 陆亭却看得呆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此次的目的,他心跳如擂鼓,他害怕吓到她,可他却管不了了。 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然后单膝跪地。 安以君却被这样的阵仗吓到了,她退后了几步,可陆亭捧着那枚戒指掷地有声地说:“我知道现在会吓到你,可我还是想说,我会照顾好你,决不食言。” “安以君,你愿意嫁给我吗?” 空气里散发着玉兰花的香气,安以君手中的玉兰花掉在地上,然后她紧紧捂着嘴巴,想要抑制住此刻她的激动。 横亘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她要不要相信他? 可她现在觉得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她始终钟情的,不过就是他一个人而已,这辈子的轨迹已经发生改变了。 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应该相信他,然后她眼眸含泪轻轻点点头。 然后她的意识逐渐涣散,空气里的玉兰花的香气钻入心脾。 她陷入了梦魇。 “阮阮,这是梨花,是你的名字。” “阮阮,这是玉兰花,这是你妈妈最喜欢的花。” 她看见一位慈祥的老奶奶指着那些摘下来的花朵,温柔地指给一个戴着帽子蓄着长发的小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