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亦谦真的恨她,居然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连韩億都调走了。 直到她进入妈妈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一路上脸颊都挂着自嘲的笑。 医生见白芨脸色不好,就长话短说。 首先在电脑里噼里啪啦地按了一堆,告诉她昨天抢救的费用,又和她算icu病房多少钱一天。 病房里的设备,有些是按小时收费的,有些是按次收费的,还有的只要开机,就是一个天价数额。 然后细致到用药,用多少天,用什么药。 医生让她做好长期拉锯战的准备。 白芨木讷地听着,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最坏的时候。 当时对于一个还没开始赚钱的大学生来说,她几乎要被那些天文数字压垮。 江亦谦的出现,就像是救她出水火的神,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办。 白芨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从江亦谦那捞来的那点积蓄,如果换成了现在这种消耗模式,她根本就撑不了几天。 她怕是要卖房子了。 她麻木地回了妈妈之前的病房,取自己的卡缴费,要先把昨天抢救的费用补上。 她手抖得厉害,钱包的拉链怎么都拉不开。 她用嘴叼住拉链的一角,双手没什么知觉地夹住钱包,企图用暴力把拉链扯开。 试了好久,手和嘴唇都在发抖,最后钱包更是直接飞了出去,迅速闭合的上下齿直接咬到了嘴唇,瞬间铁锈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疼得她眼泛泪花。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撕裂,崩塌,她身影晃了一下忽然跪倒在地上。 “没事的没事的。” 死寂的空间里,白芨自己安慰自己。 等她走到缴费处,却被告知费用已经被结清了,账户里还多了二十万。 她想打电话给梅玫说一声谢谢,又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说那些。 两人的友谊维持到现在已经快要二十年,要知道她们到现在也才刚二十三岁。 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梅玫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她是最知道利用各种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是无条件地帮助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梅玫的钱来得更艰难,她家里的情况甚至比她的还要复杂,这个钱肯定是要还给她的。 房产证应该被压在卧室多功能衣柜的最顶层,白芨还记得自己为了防止小偷,特意买了个小梯子藏的。 打车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要大亮了。 她行色匆匆地走进家门,一开门沙发上多了个条状物体,吓了她一跳。 江亦谦竟然躺在她家客厅的沙发里。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应该是喝了些酒,睡得很熟,连她回家都没发现。 不过白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震惊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震惊于他为什么会有她家的钥匙。 虽然这房子是江亦谦送给她的,但是他从前从未踏足过。 白芨站在玄关的位置很是狼狈,一时之间她竟然觉得这不再是自己的家。 她妈妈的事,白芨觉得也不能全怪江亦谦,她不答应江亦谦做他的情人,他收回对她的优待也无可厚非。 纵使现在她想拎着江亦谦的衣领甩他两巴掌,她的理智还是让她忍了下来,如果最后真的走投无路,她可能还需要这份工作。 所以他愿意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她拿走房产证尽快把房子卖了才是正事。 她轻手轻脚地搬梯子进卧室,忙活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好在一切都挺顺利。 就在她拉开卧室门准备离开的时候,江亦谦已经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看着了,看样子已经醒了有一会。 “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刚睡醒的男人,鼻音有些重。 第21章您爱上我了吗 “什么贼,采花贼?” 白芨被抓了个现行,手里的房产证也没必要藏着了。 她大大方方地走到江亦谦面前,第一次感觉有些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以往他的时间都消耗在办公室里,除了必要的应酬,她几乎看不见他出现在其他的场合。 现在他庆功宴也参加了,商场也逛了,对戒都给人家买了,还跑到她家里来。 “江总,我在这里,没事您还是别过来,您不怕影响不好,我还怕呢!” 白芨深深了看了一眼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转身就走,她怕她再呆下去,忍不住会质问他为什么对她那么残忍。 原本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她报了江亦谦的恩情,妈妈的病情也逐渐稳定,她可以拿着存款安安稳稳度过一段幸福的时光,可现在连房子都要被自己卖掉。 “站住!” 江亦谦微眯着的眸子骤然放大,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有分量。 白芨充耳未闻,快步走到玄关处弯身换鞋。 江亦谦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正弯着腰,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连自己名声都不在乎的人,还怕影响不好!” 白芨的鞋子只穿了一只,一脚深一脚浅地被江亦谦按在怀里转了个圈。 从她的视线里能看见他青色的胡茬以及滚动的喉结。 他越勒越紧的双臂还有起伏的胸膛让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起来。 四下无人的空间里,因为两人之间亲密的距离,有着似有似无的粘腻感。 白芨想挣扎,可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把她牢牢按在鞋柜上,冷声质问。 “我查到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为什么骗我!” 白芨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脸上还能不能维持得住首席秘书的得体微笑,但是她知道她的生活变成了一团乱麻。 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想好好生活,想妈妈活着,就要远离一切会让她变得不幸的人,自然也要对他敬而远之。 所以哪有什么为什么。 白芨靠在鞋柜上懒懒地笑了。 “江总,您爱上我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 江亦谦像抱着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丢开了她,速度快得好像她是什么有毒物质。 要不是他好看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平日里那双温和的眸子也充斥的淡淡的不屑,白芨还真以为刚才发生的都是幻觉。 “我只是要告诉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你什么事都瞒不过我。” 她能感受到江亦谦说的是真话,应该是掌中之人渐渐想要逃离他的掌控,惹得他不耐,所以才会一次两次地出言警告她。 “既然这样,我已经知道了您神通广大,所以也不必夜闯民宅来警告我,明天我会按时上班,老板明天见。” “这样最好,给我打起精神来,行程安排去问石青,别坏了我的事。” 江亦谦话音落下,不再看白芨一眼,转身离开。 白芨捏着房产证的手,手心都是薄薄的汗,还好他没多问。 她浑身脱力地坐到地上,有些痛恨自己的软弱。 她不敢再和江亦谦提离职的事情,她怕丢了这份工作,她需要钱。 等到天亮起来,白芨第一件事是重新给妈妈找了一个护工,然后利用以前累积的人脉,走内部关系直接卖房。 趁她还是江亦谦的首席秘书,这点面子别人还是会卖给她。 她上了一天班,却不像以往那样亲力亲为,大部分事情全部安排Amy去接手,而她则是躲在办公室里安排自己的事情。 卖房子的事情格外顺利,上午的时候,白芨让梅玫找搬家公司把家里的都是搬到她那里去,然后下午她的卡里就多了三百万。 三百万还没在她的卡里捂热乎,她转头就全部转给了梅玫。 一百万是还她昨天的手术费还有医院账户里的钱,剩下两百万也先存在她那里。 虽说她现在把大部分工作都交接给了Amy但是她的人还是被锁在公司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