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全好。 淋浴洒下的温水流到我的脸上,我也分不清是水还是泪,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关了淋浴,把我脸捧起,仔细看着我。 他带着厚茧的拇指抚过我的唇,嗓子沙哑:“小雅,告诉我,你和东方彻睡过几次?” 我本沉醉在他的爱抚中,他的问话一下子让我愣住。 我凝着他的眸子垂下,慌乱地躲着他的注视,心里涌出数也数不清的自卑。 他把我打横抱起,走出浴室,轻轻放到床上,一点一点进入我的身体,仍旧柔声轻哄:“小雅,告诉我。” 我两手捂住眼睛,哭得抽噎起来:“两、两次。” 结婚五个月,怀孕三个月,东方彻一共碰过我两次,一个月一次,怀孕之后就再没碰过。 也许,他屈尊碰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怀孕再亲自踩掉而已。 傅砚将我挡着眼睛的手拿开,粗暴地吻上我的眼睛,唇,再没有提起关于东方彻。 他要我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地抚向我的肚子。 住了没几天,法国新闻便发布了有关我的通缉令,并刊登出我的照片,没有傅砚。 我知道,是贺雪做的。 以傅砚处理的手段,陶莹莹的尸体不会被发现,傅砚更是在找我时已经毁掉了那时我所处酒店的监控摄像,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只有我的母亲暗中推动,我才可能被发现。 傅砚替我进行了易容伪装,我们开始在法国流浪滤昼。 我们逃出住的小旅馆,我会偶尔到旅游区给各国游客进行翻译,赚些生活的钱。 那个时候,我就看着他守在我身边,眼里既骄傲又落寞。 我想,他在自责无法给我更好的生活。 可那就够了啊,他陪着我,陪着我一起活在世界最阴暗的角落。 为了省钱,我不愿住旅馆,他便带着我到守卫监管比较差的小教堂。 我蜷在他的怀里,他抱着我,夜里小教堂窗口吹进的风丝毫不会吹到我。 有时候我夜里醒来,偷偷看他,会看到月光中,他睁着眼,紧紧盯着教堂门外。 脸上一派清明,丝毫没有困倦的痕迹。 他很警觉,他怕夜里有警察来抓我,他就没日没夜的守着我。 第十九章 继续流浪 他也会时不时看看怀里的我,看到我恬静睡着,眼里会露出柔和。 有时候,我们会只买点可以充饥的面包,他带着我到海边,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看夕阳和晨光。 这一生,如果能有那样一个陪你看遍世界角落,阅过岁月冷暖的人,真是命即短,又何妨了吧。 可我不想再流浪,我看着傅砚日渐不稳的腿,我知道这样的生活使他留下了腿疾。 他的腿显了些瘸,他还极力隐忍着装出正常人的模样,不想让我看出。 并且,他的左臂,废了。 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有一天,我在黑网吧的电脑屏幕上指了一个地方,我说:“傅砚,我们定居吧。” 我想要的,他都愿意给我。 我们到了一个连电都没有的小村落。 这是我曾经做背包客时无意发现的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桃花源,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离开过法国,只在法国境内游玩。 那个时候,也还没有傅砚,没有东方彻。 我没有想到,再回来这个地方,我已不是当年模样。 这个小村子满村植着薰衣草,等花草长好,便有专人收购,然后走老远,拿到小镇上去卖。 我带着做翻译赚的钱,买了一处小屋,和傅砚住下来,也买了一个属于我们的薰衣草种植地。 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无需东躲西藏,再过几年,风声退去,我和傅砚可以再次出山,好好生活。 可原来,再美丽的东西,也会杀人。 残红夕阳下,站着傅砚,他的周围,是望不到边的薰衣草花田。 而花田里,站着村落中老少姑娘。 她们围着傅砚,七嘴八舌地指导着薰衣草应该如何种植,过快的语速与带些方言的法语令傅砚厌恶地皱起眉。 但薰衣草是如今唯一能赚钱的活,他只能忍着,时不时瞟两眼那些姑娘们放在他胳膊上的手。 我看着他残了的左臂,垂在那里,毫无知觉。 我小跑着过去,推开法国少女与阿姨们,不动声色地拉住傅砚的手。 可姑娘们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反而指责起为什么我不会做农活,有些人甚至粗鲁地用手指戳我的肩膀和胸口。 她们都是村落里的姑娘,有些生得膀大腰圆,手指戳到我身上,很疼。 一直忍着没发火的傅砚在我被欺负时,终于怒了,也不管她们听不听得懂,就冲一群人大吼了一声:“滚!” 姑娘们虽听不懂,可看着本帅到天际的外国温润小哥忽地发了火,剑眉紧拧,把我护在怀里,像护犊子似的。 她们害怕了,慢慢散去。 傅砚这才把我松开,鄙视地瞥了眼我泛白的脸色,用完好的右手推了推我,又蹲下身去给薰衣草除杂草了。 我也蹲下身,用手去碰他的左臂。 他起先因为没知觉没有发现,后在向我瞥时,看到我的动作,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神色露出紧张。 “颜初倾,回去。” 我把他的左臂抱到怀里。 “傅砚,这里没有先进的医疗用具,你跟我回去,我帮你治,来村落的时候,我买了一大堆关于骨科和肌肉复原的书,我们回去看看好不好?” 第二十章 治不好了! 可傅砚倔得很,他觉得治不好了,就是治不好了,不想我再操劳。 我咬咬唇,看着他故意躲避着我的眼神,心里从来没这么疼过。 我两只手的食指放到嘴角,强制提起一抹笑容,接着手抱住他的左臂,脸贴到他的脖颈处,不停蹭来蹭去,故意撒娇道:“傅砚,傅砚,和我回去嘛,回去回去看看,求你求你。” 我感到他的身体立即僵硬起来,我便整个人畏缩到他的怀里,重重一吸他身上特有的香气,脸又在他怀里蹭起来。 他明明已经一副受不了的神色,却还故意嫌弃地把我往出一推,冷着脸道:“行了,破事那么多。” 他起身向我们的小屋走去,背影看起来高大又坚强。 我在他转身叫我前,迅速擦掉眼里冒出来的泪水,小跑着追上了他。 他用右臂把我搂到怀里,对我说:“颜初倾,这是那晚之后,你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没说话。 之后的日子,是我和傅砚一起生活过最开心,最不舍忘记的日子。 他答应了我给他治疗胳膊,便每天晚上乖乖地躺在床上,任我用各种书上学来的方法为他治疗。 我采用的最多的是中医按摩疗法,促进肌肉再生,可偏偏他有时候不配合,会用一些极流氓的行为打断我的治疗。 他会说,颜初倾,你真乖,乖乖让我睡。 他也会问我,小雅,这样的日子你快活吗? 我来不及回答,他便会附在我耳边,轻声一叹:有你颜初倾的日子,是我傅砚最快活的岁月。 傅砚啊,我也是。 他的腿慢慢好起来,步伐也越稳,邻居老奶奶一家会经常来指导我们种植薰衣草的方法。 傅砚除了执行任务是一把手外,其他地方其实笨得厉害,我都已经熟悉了技巧,他却又过了好久才学会。 我看着我们的幼苗渐渐成长,看着邻居老奶奶不断从我这里端走我做的中国菜,看着邻居老奶奶家的女儿不停地觊觎着我的傅砚,却毫无办法。 老奶奶会经常拉着她的老头和我还有傅砚坐在薰衣草花田里,大谈特谈她有个怎样优秀的儿子,他是全村唯一一个走进大城市生活的人。 那个时候,她和老爷爷的神色都很骄傲,我看着傅砚眼里渐渐染上的思念与孤独,我心里也慢慢变得难过。 傅砚他在想家。 他是他父亲的骄傲,是国内极少的优秀特种兵,却为了我堕落在这个地方,种植他不擅长的薰衣草。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逝,那充满黏稠的血腥味的过去终于缓缓淡出我的生活,我的世界里只余了傅砚。 第二十一章 动了杀心 半年过去,我们的薰衣草第一次卖出,傅砚拿着钱到村里唯一的铺子给我买了爱吃的水果。 噢,老奶奶的儿子也放了假,回来了。 夜色中,我穿着傅砚大大的衣服,站在门口,看着他坐在刚刚收割完的花田里,背影孤寂萧索。 他还觉得孤独吗?有我陪着他,他为什么还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