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僵硬的站在原地,明明只是魂体,却还是感觉到了冻骨的寒风! 安月婵惊讶的看着叶母。 傅玄屹却不以为然:“陛下圣旨谁敢反抗?将人带走,抄家!” 一声令下,粗鲁的士兵一间间房翻过,如劫匪过境。 “哗啦!” “砰!” 所有东西都被丢砸在地上,一团糟乱。 安月婵连忙站出来,慌张阻止:“傅玄屹!你这样做,晴微若知道了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姜云绾苦涩一笑,就算不原谅又如何,傅玄屹根本不在乎。 果然,傅玄屹充耳不闻。 他大步走进姜云绾曾经的院子。 院子里,一股腐朽荒败的味道扑面而来。 傅玄屹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画像。 画像上,男子身着银色盔甲,手握红缨长枪,骑着高大jsg的黑马,目光坚定地望着天空,一副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模样。 正是傅玄屹第一次出征的模样! 姜云绾看着画像陷入怀念,那是她第一次送兄长出京,却只看到了军队前方如烈日般耀眼的傅玄屹。 一眼定情,动魄惊心。 回到家中,姜云绾作下此画。 那时,她根本不会想到与傅玄屹的再遇,会让自己落到香消玉殒的下场。 姜云绾转头看向傅玄屹,却目睹他双眸倏然被厌恶吞噬。 傅玄屹碰都不愿意碰画像,冷声道:“处理掉。” “是。” 士兵正要走上前,安月婵突然冲出来。 “住手!”她越过士兵,挡在画卷面前:“傅玄屹,这么多年,你对晴微当真没有一点情吗?” 姜云绾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在军营的这两年,傅玄屹偶尔疲惫了都会来找她,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还会在情动时,一遍又一遍低喃她的名字:“晴微……” 那一刹那,姜云绾以为自己得到了他的全部温柔。 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是有机会的。 傅玄屹的话却打碎了姜云绾所有的憧憬。 他瞥向安月婵,毫无半点迟疑:“没有。” 随后再次对士兵下令:“动手!” 士兵立刻上前去拿。 安月婵连忙将画从墙上取下,紧紧抱在怀里。 可她一介女子,终究敌不过士兵,画卷瞬间被抢了过去。 只见两个士兵抓住画卷边缘,手中向外用力—— 安月婵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挣扎着欲要阻止:“不要!” 然而,“嘶拉——”一声。 画像,瞬间被撕碎成两半! 撕裂的画像落在姜云绾的脚边。 她垂头看着,脸色苍白灰败。 回想起自己每当节日,都会在画像前为他祈福,祈求上天护他平安凯旋,岁岁安康。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傅玄屹看不见姜云绾,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转头看向屋内的柜子。 打开一看,居然都是各种檀香。 傅玄屹眉头一皱,甩手将檀香瓷瓶砸在地上:“都丢掉。” 看着滚落在脚边的檀香,姜云绾眼底一片悲哀。 这是她唯一的爱好,却被傅玄屹如同垃圾一样随意丢弃在地上,一文不值。 这时,只听隔壁院子里传来叶母的哀鸣:“不要!” 姜云绾心一颤。 随着傅玄屹快步走过去,屋内的景象也映入两人眼中。 一个刻着‘叶清阳’名字的灵牌,躺在满地狼藉中,支离破碎。 第7章 姜云绾呼吸一颤,连忙跑过去想将灵牌捡起。 可双手穿过了实物,无法触碰。 姜云绾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去捡,可无济于事。 傅玄屹看着那牌位上叶清阳的名字,眼里闪过一抹惊诧。 叶清阳死了? 傅玄屹抬头看向被士兵押住的叶母,沉吟片刻后,没有多问。 “将叶家人压入诏狱,择日问斩。” 随着令下,叶家几十口人被捆上铁锁链带走。 任凭姜云绾如何哀求,恳求,傅玄屹都听不见。 她想陪着族人一起,却又一遍遍的被拉回傅玄屹身边。 最后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垂眸看着地上兄长碎裂的令牌,泪流满面。 “兄长,对不起,对不起……” “我护不住母亲,护不住叶家荣耀,如今连你的灵牌我都护不好……” 姜云绾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脸面去地下见兄长。 如果死的时候,她能魂飞魄散就好了,那样就不用看到这一切,不用这么受折磨。 叶家人烟尽散。 安月婵怀抱着碎裂的画卷,看向傅玄屹的眼里尽是怨责:“傅玄屹,你会后悔的!” 傅玄屹置若罔闻,直接转身回了将军府。 远远就看到宁思儿坐在庭院里,低头看书。 恍然间,傅玄屹仿佛看到了营帐内,姜云绾坐在烛台下看兵书的模样。 这时,宁思儿瞧见他,起身迎来:“翰逸,你回来了。” 傅玄屹回过神:“你怎么过来了?” “我闲着无事,煮了一碗银耳羹给你。” 傅玄屹看着她手中的银耳羹,莫名又想起了姜云绾。 在军营时,她便总做各样的羹汤给他。那时,姜云绾的眼中总映着笑,高兴的,爱慕的…… 她会在战事吃紧时,坚定鼓舞:“翰逸,我们会赢!” “翰逸,你怎么了?” 宁思儿疑惑的声音拉回了傅玄屹的思绪。 “没什么。”他接过碗喝了一口,正要说话。 凌轶云走了进来,他一身盔甲,像是要出征。 “哥,陛下已为我和晴微赐婚,!” 傅玄屹眸色一沉:“叶家满门将诛,你胡闹什么?!” 凌轶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叶清阳死了,姜云绾也是没办法,才女扮男装替兄从军!她何错之有?” “这件事你何时知道的?” 想到凌轶云比自己更早知晓,傅玄屹心里有些不舒服。 凌轶云没回答,只说:“我以再不入京,永驻边疆向陛下求旨,赦免叶家,陛下已经应允。” “哥你曾教过我,敢于争取才能得到想要的!既然你不要姜云绾,那我要!” 姜云绾也没想到凌轶云会这样做,她看着少年人熟悉的面容,眸色复杂。 “咔嚓!”一声脆响,傅玄屹生生将手里的瓷碗捏碎。 宁思儿吓了一跳,眼底闪过抹狠意,随即柔声劝:“翰逸,轶云这么深情,想来和叶小姐应该是早有情分,你何必阻止?” 凌轶云想要否认,但不知为何,又没开口。 在傅玄屹逐渐黑沉的脸色里,他扔下一句:“我定会娶姜云绾为妻,你不同意也没用。” 姜云绾目送着他背影,心想,凌轶云注定要失望了。 她,已经死了。 这时,宁思儿开口问:“翰逸,你……为何不愿轶云娶叶小姐?” 姜云绾也看向傅玄屹。 只见他将宁思儿搂进怀里:“你的病还需她的命来换,轶云若娶了她,不太好办。” 当初的爱慕好似冻成千年寒冰,砸在地上,碎的彻底。 这一刻,姜云绾感觉整个灵魂都被扯成两半。 姜云绾只觉得好痛,比那日死守廷阳时,所受的百孔千疮还要更剧烈的疼! 恍惚间,姜云绾听见宁思儿又问:“军中四年,你对她就没有半点儿欣赏?” “没有。”傅玄屹毫无半分迟疑,“我此生最厌恶她这种女人。” 第8章 眼见着宁思儿还要再问,傅玄屹再度开口:“别再提她,令人恶心。” 宁思儿也不再说,乖顺垂下的眼眸里,尽是得意。 姜云绾被迫跟在傅玄屹身后,听着他对宁思儿的温声软语,眼里一片死寂。 翌日。 傅玄屹与人相约在茶楼。 刚坐下,就听隔壁茶间里的书生提起‘姜云绾’的名字。 “今早的皇榜你们可看了?说边疆的叶清阳军师乃是胞妹替兄从军,不久前一计破万军,功大于过,已赐婚与凌轶云副将军!” 傅玄屹端茶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重新抬手喝茶。 隔壁的对话,不住声的传过来:“听说姜云绾期间暴露过身份,却依旧忍辱负重地呆在军营,此女真有大英雄的风范!有如此佳人相伴,当真羡慕凌轶云副将军。” “什么佳人?姜云绾说到底是个女子,入军营,成何体统?” 驳斥的话一出,不少人跟着搭腔:“刘兄说得不错,一个女子混在男人堆里,何谈贞洁?怕是以色侍人罢了。打仗最重要的还是军人,她一个小小军师能有什么功劳?” “怕是凌轶云护着,特意让出来的军功。” 字字诛心,污秽之言不能入耳! 姜云绾早知替兄从军若暴露,自己定会受人指摘,却怎么都没料到死后都逃不过。1 傅玄屹却只是坐在那处,恍若未闻。 姜云绾忍不住想,估计那些书生讽刺她的话,也正是傅玄屹心中所想吧。 沉寂间,隔壁的对峙吵嚷声大了起来,到后面更像是吵架。 这时,傅玄屹突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突然对面有个书生看到他:“凌将军?是凌将军!” “凌将军请留步!还请为我们主持公道!” 傅玄屹转头看去,发现喊住他的人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 他拱手行礼:“还请凌将军告诉我们,姜云绾可否能算是女中豪杰?” 傅玄屹冷冷瞥了他一眼,削薄轻抿的唇吐出冰冷的字:“她不配。” 说完,径直下楼离去。 彼时,姜云绾就站在楼梯处。 傅玄屹无知无觉的穿过她的魂体,一点点带走了她最后的暖意。 姜云绾被迫跟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