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和我说实话 傅声现在的情况 治好的几率是多大 我在心里打定的主意 哪怕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我也一定要救他 可是 只有我们两个的办公室内 医生看了我两眼 最后摇摇头 叹了一口气:我听说了一些傅声的事情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实话和你说 现在已经太晚了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 怎么治疗都没用了 再怎么治下去也只是折磨 不如回去让他开心的度过最后这段日子 我愣了很久 医生这番话的意思就是 傅声 已经没有治疗的余地了 最后 我红着眼离开了办公室 然后回病房收拾傅声的东西 带他回家 病床上 傅声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回家吧 我强忍心酸 好 回家 我和傅声打车回了家 下了车 他固执地从我手里抢过袋子 我又不是不能动了 哪有让女孩子拎东西的道理 我没再和他争 任由他抢过袋子用另一只手拎着 然后再用右手牵着我 其实 这几天我不止一次地想要问问他 这些天里 他究竟有没有对我动心过 最后却也都作罢了 算了 爱没爱过 动没动过心 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都是要以离开作为收场 如果爱过的话 恐怕反而更让我心酸吧 回到家 傅声放下袋子 转身看我 说实话 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是 他却双手捧起了我的脸 强迫我抬头看他 傅声大多时都是温柔的 显少有这种近乎霸道的动作 可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我还是莫名其妙地掉了眼泪 我是想收住的 可是—— 看着傅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眼泪却越落越凶 怎么也收不住 傅声看了我两秒 最后低叹一声 他用指腹轻轻揩去我的眼泪 然后俯身吻了过来 这是一个极致温柔的吻 我几乎颤栗 脑中一片空白 我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轻轻环着他脖颈 渐渐加深这个吻 可是 最后 我们依旧什么都没发生 傅声说:咱们再喝一次酒吧 我下意识地拒绝:不行 医生说你…… 他静静地看着我 没事的 最后的日子里 我想随心所欲一些 我克制了一辈子 总想在最后放纵一些 那句一辈子真的莫名戳到我 他明明才二十多岁 怎么就已经是他的一辈子了呢 我当然无法拒绝这样的傅声 最后 我答应下来 不过 与他约法三章 只能喝两罐啤酒 他轻笑着应了下来 于是 我们一起换了厚些的衣服出门 准备去超市买菜和酒 这似乎是我和傅声第一次一起逛超市 我们像最普通的情侣那样 手牵着手逛街 一起推购物车 一起停留在置物架前挑选: 这个菜不新鲜 那个肉太贵…… 我们一起挑了满满一购物车的物品 有肉有菜 有零食 还有一些看起来温馨可爱的家居小物 比如那种特可爱的小鸟外型的牙签盒 一按按钮 小鸟便低头叼起一根牙签 又比如那种浅蓝色的干花和漂亮的玻璃瓶 看起来温馨又美好 像极了傅声 结账时 傅声抢了先 交了钱 他主动拎起满满两大购物袋离开 并回头看着我笑了笑:在一起这么多天 也没给你买过什么 这几百块我还能花的起 我勉强笑了笑 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可是—— 我发现 原来很多时候 傅声都是在硬撑 从下了出租车到进我家门 短短五分钟的路程 傅声却歇了四次 病来如山倒 之前傅声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陪我在咖啡厅上班 可是现在 他似乎体力瞬间下降 我几次想抢过他手里的购物袋 却被他拒绝了 傅声看着我 仍旧是那记熟悉的目光 他轻笑:别这样 我会觉着自己很没用的 最终 还是他把满满两大袋的东西拎回了家 厨房里 我们一起洗菜做饭 我会做饭 但厨艺一般 做的东西只能说是能吃 可傅声厨艺一流 所以他主厨 我打下手 我们说说笑笑 厨房里满是笑声与烟火气 傅声炒菜时 我一边洗其他的菜 一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种和傅声朝夕相处的日子 再给我久一点好不好 我不求十年百年 哪怕再多一年 哪怕多一天 都好 我发现 真的不敢去想傅声的病 一想 眼泪就止不住 他正在炒菜 我已经在他身后悄悄的泪流满面了 一道菜炒完 傅声关了火 在他回身之前 我连忙转过身去 用加大的水流声盖住了自己细碎的呜咽声 这顿饭 其实是我从小到大吃的最为艰难的一顿 我实在笑不出来 看着面前穿着白衬衣的男孩子 我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 这么美好的一个人 怎么会被宣判了死刑 怎么会…… 可我不敢表现出难过 我怕引的傅声更难受 其实 就像医生所说 傅声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倒计时 我必须让他笑着度过 可是 我紧绷着的情绪 还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瞬间溃败 吃饭时 他替我剥了很多虾 然后将装着虾仁的碗推到了我面前 声音温柔: 以后我不在了 也要记得按时吃饭 我是真的没绷住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可我不敢抬头 便用筷子使劲刨着米饭 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 掺了眼泪的米饭 是涩的 那是我人生中 最难忘的一天 我和傅声一起去逛了超市 一起买菜 一起回家做饭 一起吃饭 一起喝酒 我喝了好多好多 我记得 喝醉以后 我抱着傅声亲了他好多好多次 我问他:傅声 有没有别的女孩子像我一样吻过你 傅声笑着吻我:只有你一个 我记得 那天的夕阳很美 晚上的星光也很美 酒喝了太多 后来的事情 我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