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很有耐性,等着她的小嘴吃完一口后又将香瓜往前推了推,看着她咬下另一口。 他就这样拿着香瓜,一口一口地喂给林知鹤,直到将小半个香瓜吃完,林知鹤摇了摇头表示吃饱了,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剩下的香瓜塞进自己嘴里。 两人刚吃好,二柱和一个男人一前一后扛着打谷机走了过来。 二柱远远地招手打了一声招呼:“文兵哥,文兵哥他对象。” 文兵哥他对象? 林知鹤一愣,还有这种称呼? 一旁的江灼倒是听得眉开眼笑,笑呵呵地牵着林知鹤的手下了田,嘱咐道: “对象,一会你把稻子递给我就行了,要是觉得累了就随时去歇着。” 林知鹤乖乖地点了点头。 江灼帮二柱和村民将打谷机放到田里,递了一支烟给那个男人招呼了一声,那人便走了。 两人把打谷机反转过来,二柱一只脚踩在踏板上,一只手往前推了推滚筒。 不一会儿,田间里便响起了打谷机“咯吱咯吱”滚动的声音。 江灼听着声音有些吃力,便说了句:“再加点柴油润滑一下。” “好呢。”二柱从打谷机的踏板上下来,去另一丘田里找柴油瓶。 说话间,李春兰扛着十几只空麻袋牵着她儿子黑子走了过来。 自从上次肖琳琅教黑子把林知鹤带到竹林的事情发生以后,李春兰就不怎么敢在林知鹤面前晃悠了。 后来林知鹤特意去了趟她家,跟她说这事儿自己不怪黑子,小孩还小没有成熟的是非观,只能慢慢引导,李春兰这才打开了心结。 黑子屁股上挨了一顿竹笋炒肉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乖乖地跟林知鹤道了歉。 “语嫣姐姐,俺来了。”黑子眼睛一亮,蹬着两条小腿欢快地朝林知鹤飞扑了过来。 但人还没到林知鹤面前,就被江灼揪住了衣服小鸡儿似的提拎了起来。 “嘿!文兵哥。”黑子显然有点怕江灼,不安地揉搓着自己脏兮兮的小黑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江灼抬脚在他小屁股上轻轻一点,将他拎到打谷机的对面,眉毛一挑,说道:“给我站好,这才是你的位置。” 林知鹤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走到他面前,疑惑地问:“黑子,你是来田里陪姐姐玩的吗?” 黑子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知鹤手里的糖,黑乎乎的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回道: “小姐姐,俺是来干活的,给俺妈赚工分来了。” 林知鹤虽然不是很理解他说的干活是什么意思,还是将糖塞进他手里,夸赞道: “黑子真乖,这么小就会帮妈妈干活了。” 江灼手肘闲闲地搭在打谷机的木板上,看着她笑,学着她的声音说道:“嗯,我的对象也很乖哦。” 林知鹤脸色一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踮起脚尖将一只奶糖塞进他嘴里,附耳低低语:“我看啊,大白兔奶糖都没有你的嘴甜。” 江灼咬住糖,含进嘴里,薄薄的唇上染上一层水光,垂眸盯着她的脸,声音缓慢而悠哉:“我的嘴甜不甜,对象你怎么知道?” 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那天你已经尝过了。” 林知鹤:…… 李春兰粗大的嗓门打破了这份旖旎,她大手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笑着训斥:“姐姐吃的糖你也拿,一天到晚就知道馋嘴。” 说着又冲两人打招呼:“文兵,语嫣。” 第三十七章 没有标题可取的一天 二柱往打谷机两边的齿轮上添了一点柴油。 江灼随手推动了一下滚筒,赤着脚踩在脚踏板上试了试。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随着打谷机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响声也愈发洪亮。 林知鹤好奇地想凑过去看一眼,立马就被江灼拽住手拖开了,他眉心一蹙,郑重其事道: “人站远着,这玩意危险。” 前几年千水沟有个小孩贪玩把手伸进了滚筒里,然后就…… 总之,他是不会让林知鹤碰这东西的。 林知鹤倒是没想到会有什么危险,但相信江灼不会危言耸听,乖乖地站在稻子堆前。 二柱放好柴油瓶后,也笑呵呵地上了脚踏板,这一踩立即感觉到踩踏板轻松了很多。 他兴奋地冲黑子打了个响指:“来,让我们准备战斗!” 这时,黑子嘴里的一口糖已经吃完了,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提了提裤头,然后踮起脚尖拿起一束稻子递给了二柱。 二柱接过稻子,熟练地往辊芯里一搅,没两下,稻穗上的谷子,干干净净一粒不见,全部都掉到了打谷机后面的大斗盆里去了。 李春兰也没闲着,手里拽着麻袋的口子,身子靠在大斗旁,耐心等候着…… 林知鹤瞅见了黑子的动作,有样学样,跟着把一扎稻子笑着递给江灼。 心里嘀咕了一句,难怪领工分的时候村里的人会笑话她,这样一看确实是小孩的活。 这不,对面四岁的黑子都干得比她利索呢。 哐当哐当哐当—— 打谷机的声音响彻田间的上空,仿佛在奏着一首丰收的曲子。 不一会,另一丘田里的打谷机也响了起来,与它彼此呼应。 随着大斗里的谷子越来越多,大斗旁的李春兰开始忙活了起来,她手指张开像梳子似的在稻子上一捞,将打在里面的禾叶粗粗地筛选出来装进麻袋。 等禾叶清理的差不多了,再用簸箕把谷子装进另一个麻袋。 这个活可不太轻松,基本上没直起过身子不说,一粒粒的谷子从滚筒带着力度还打得她手臂生疼,出了汗后又疼又痒…… “对象,累了吗?”打谷机声音太大,江灼斜着身子凑到林知鹤跟前吼了一句。 林知鹤的小脸晒得粉红粉红的,撅着嘴冲他摇了摇头。 她戴着手套和鸭舌帽又穿了防晒服,除了热倒没有其他感觉。 等到了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江灼怕她中暑,死活不同意她再干活了,拽拽地说:“对象,你那两工分我随手就捡了,快去歇着吧。” 林知鹤热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也没有拒绝,抬脚就往树荫下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江灼伸长手臂轻松地揽过一束稻子放在打谷机的滚筒上转了一圈,再将打干净的稻草随手一扬,接着揽起下一束。 脚下的速度竟然丝毫不减。 似乎,她的作用确实不大…… 从包包里掏出水壶灌了好几口,抬步往之前的树荫下走去。 正午十二点的时候,村里送饭的人挑着箩筐过来了,江灼他们也下了工。 时间紧迫,大家都是一起在田间吃饭,吃完饭歇息一会,下去再接着干。 今天的大锅饭是一桶丝瓜汤,一桶豆角炒茄子。 林知鹤喝了半碗丝瓜汤就吃不下了,从口袋里翻出江灼早上煎的南瓜饼啃了起来。 想起空间里还有原主带来的肉干,抓了一把塞进江灼手里,又分了几块给二柱和李春兰母子。 江灼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若有所思,思忖着她大锅饭吃不惯,明早上早起给她炒了菜带过来。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田里的谷子都打好装进了麻袋,一个个扛着麻袋往队里搬。这时候,水库开始放水浇田,今天先割稻子的梯田都处在上游,浸不到还没割的。 等田里的水差不多了,扛着犁耙的汉子挥着牛鞭赶着黄牛开始犁地,翻好了地也到了天黑时分,这样第二天就可以插秧。 林知鹤回到知青院的时候,已是夜间八九点了。 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披星戴月”,同时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千古名言有了极其深刻的认知。 …… “欢欢,你在干嘛?这是语嫣的包。” 身后马冬梅冷不丁的说话声,让郑欢欢不由地身子一颤,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