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撑起身子,将她揽进怀里,语气是极尽的温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千叶。”他连说三声对不起,可是他觉得就算说的再多都无法弥补他的过错。 赵雪辰被他抱在怀里,他的怀抱明明是冰凉的,她却感觉很暖和,耳畔是贺及安飞快的心跳声,这一下下的心跳好像在告诉她此时的贺及安有多激动。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贺及安略有青渣的下巴摩挲着赵雪辰的发顶:“千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从前,对你冷漠无情,对你的好视而不见,十二年来,我从未给过你一刻温暖,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那么重要了……” 他声音逐渐哽咽起来,而赵雪辰长睫一颤,喉中就像被塞了团棉花一样想说却又开不了口。 “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以后没有你的日子,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贺及安的声声渴求并没有得到赵雪辰的回应,她沉默了。她的确被贺及安的这几句话给说动了,可是还不至于直接就跟他走。 在赵雪辰无言间,贺及安突然闷哼一声,紧着一口热血吐在火堆旁,火光照的地上的斑斑血迹隐隐发光。 “阿循!”赵雪辰连忙撤离他的怀抱,却见他双目紧闭,眉头也皱起,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慌乱的撤了手去擦他唇边的血:“你怎么了?” 贺及安无力似的摇摇头,并未回答。其实在来的途中他太过心急,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撞到了石头,但是怕追不上赵雪辰,只能忍着疼痛上了马继续寻找。 一路的颠簸加上受了伤,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倒在寻赵雪辰的路上。 “你……你等等。”赵雪辰扯过自己的包袱,略微有些慌乱的将手帕拿了出来,转而帮贺及安擦去下巴和唇边的血。 贺及安无言的看着她,火光映的她双眼很亮,而那双亮晶晶的眼神中也满是担忧,也可以看到他自己。 贺及安有种喜极而泣的心情,赵雪辰还是爱他的,只要她还爱他,哪怕摔的再重他也愿意。 他又握住赵雪辰的手,声音沙哑的好像不是他的一般:“千叶,你跟我回去吧。” 赵雪辰闻言垂下了眼帘,半晌才缓缓道:“阿循,你是一定要回去的,你擅离职守,皇上已经降了你的职,你若再在次逗留,那邵太傅又怎么向皇上交代?” 而后,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贺及安:“回去吧。” 第四十四章 矛盾未解 一时间,周围只有火堆中柴火轻爆和外边儿寒风吹的声音。 赵雪辰打定主意是不回去了,但她也不能让贺及安跟着自己乱逛,他有官职在身,若皇上下旨让他回去他依旧不回,便是抗旨,饶是邵太傅也不一定能保住他。 贺及安拳头紧握,握到微微发抖才开口:“好,我回去。”而后他立刻攥住赵雪辰的手臂,又道:“千叶,你等我,不出两月,我一定会来找你。” 赵雪辰却有些生气,贺及安这话不就是在说他回去的目的就是辞官吗? 她蹙着眉:“不出两月你就来找我?将来文武百官想辞官就辞官,朝中还有人吗?而且你想想邵太傅,他已年迈,你能狠心抛弃他吗?” “那你跟我一道回去。”贺及安又是不肯让步,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是依旧是一副强硬的态度. 赵雪辰突然有种感觉,他们现在都好像以前变成了从前的对方。 两人又是无言一阵,最后赵雪辰做出最后的让步:“好,我和你一起回去,但是我不会久留的。” 京州离京城很近,来回不过一个半时辰的路途。 贺及安抿抿唇,许久才点头道:“好。” 只要赵雪辰同他一路回去,他有的是方法让她留下,若她不肯,他也铁了心要跟她一道走。 赵雪辰叹了口气,这辈子真是从七岁开始就注定栽在贺及安身上了,哪怕经历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败给了他突然的倔强和执着。 “千叶。”贺及安喘了口气,缓解了胸口和背部的疼痛继续道:“我倒是要感谢清玉,是她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你对我有多重要。” “清玉?”赵雪辰一脸迷惑,这个名字很陌生。但是转念一想,贺及安从来不会随便结识什么女子,如果不是芦风镇那个大夫的女儿,便是京城之人,或者就是泉音诗社那个弹琴的女子。 想到这儿,赵雪辰的表情立刻垮了,若是她没想错,曾经邵太傅说娶平妻一事,贺及安若是同意,恐怕娶的就是那女子。 贺及安见她一脸不满的模样,轻笑道:“她说你早已是我心中抹不去的牵挂,我每次听她抚琴,说的都是关于你。” 他与清玉说话,三句话有两句话都离不开赵雪辰,纵使嫌她不好,清玉也并未从他眼中看出一点厌烦。 赵雪辰愣了一下,表情依旧没有舒展开。那时她和贺及安到底是夫妻,哪个妻子看见丈夫和别的女子谈笑风生会处变不惊的。 “阿循,你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招人喜欢,不管在哪儿是如此。”赵雪辰话中有话,言语中带着几许讽意。 而在贺及安听来,她的语气中反而满是醋意,他不由得笑了:“小时候别的女孩接近我,不都是被你吓走了吗?”他是不知道陆北尘说的那些,但是赵雪辰吓走他身边的女孩他是知道的。 赵雪辰有些尴尬的低下头,随即伤口的疼痛让她连声苦笑:“现在不行了,我现在是‘独臂客’了。” 其实她有想过,如果再有战事,她心中还是想去征战沙场,只剩下一只手又如何,她还可以拿剑拿刀去杀敌。 但是现在的贺及安,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反对她上战场吗?在这一点上,他们还有着无法缓和的矛盾。 第四十五章 战事再起 贺及安看着她空荡荡的左袖,疼痛许久的心只有满满的怜惜。他拉过她的衣袖,轻声细语:“放心,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 同样是“照顾你”三个字,从贺及安嘴中说出来赵雪辰并无半分抗拒。而听到陆北尘说,她只觉得苦恼,心中虽然对陆北尘有些愧意,不过她并没无后悔。 两人相拥而眠,他们也从未觉得离对方这么近是如此温暖,就算火堆已经熄灭,他们竟也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此次回京两人并未过多停留,快马加鞭不过三日便抵达了京城。 邵太傅看到赵雪辰和贺及安一起回来时,激动地直掉泪:“千叶,你……你和循儿一起回来了……” 他还以为贺及安不会再回来了,他都已经做好替贺及安受罚的准备了,没想到不仅是贺及安回来了,连赵雪辰都回来了。 赵雪辰看着一月不见的邵太傅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心中不由得愧疚起来,她跪道:“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自从她出征那日起,她就觉得邵太傅对她已经像是家人了,贺及安为了寻她,抛下邵太傅走了,她心中也过意不去,如今再相见,除了满心的感慨也就是愧疚了。 邵太傅连忙将她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能看到你们二人和好,我这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只是……”邵太傅突然停住了,表情也变得愁邵起来。 贺及安眉头一皱,立刻问道:“爹,出了什么事?”邵太傅已经不担忧他二人的事,能让他再露出这般为难的表情,恐怕也就只要朝廷中的事了。 邵太傅下意识的看了眼赵雪辰,却直摇头:“无事。” 赵雪辰回来,此时他欣喜过后更是担忧了,北疆战事虽平了,但是敌族余孽仍在,这几日不断从白鹭关传来消息,说敌族似有再侵占的趋势,此时朝中还正在培养武将,如有战事,恐怕无法应对,偏偏赵雪辰和李庆都辞了官,皇上现在倒有意将赵雪辰召回来重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