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在北城读本的时候,就见过一次。 下午一点三十四分,周慈意父母准时走出车站。 “妈~” 周慈意一见到母亲就奔了过去,她感觉她妈瘦了还憔悴了很多,就像放久了的鲜花有些萎靡。 “枳枳” 张淑君抱着周慈意眼里满是疼惜。 “…”周慈意想到张淑君查出乳腺癌心里就不好受,一下没忍住眼圈直接红了。 “妈~你还好吗?”周慈意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哭腔。 “妈没事,医生说还好查的比较早,尽快做手术,妈还能活个几十年。” “是啊,枳啊,你别担心。” 闻言,周慈意的父亲洛大峤跟着出声。 “叔叔,阿姨,你们好,行李给我吧,我们边走边说。” 陆江鹤上前从洛大峤手里接过行李箱。 “陆江鹤,你好啊,好久不见,你阿姨给你带了很多你爱吃的东西。” “枳枳给我们说她到深城实习,多亏你照顾她。” 洛家夫妇对陆江鹤还是挺满意的,当然他们所有对陆江鹤的了解都是从周慈意口中得知的,说的都是好话,能不满意吗? 陆江鹤淡淡地笑了一下,拉着行李往前车走。 … 车上,周慈意和母亲坐在后座,洛大峤坐在副驾,陆江鹤开车,车里还挺热闹的。 张淑君和女儿聊了一会近况之后就把话题转向了陆江鹤。 “陆江鹤啊,你和枳枳谈了有好多年了吧。” 张淑君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她的意思就是谈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把结婚提上日程了? “嗯,六年。” “对啊,挺久的了。陆江鹤,我和你洛叔叔不是经常出门的人,这次刚好有机会来深城,你看是不是可以和你爸爸妈妈见个面?” 张淑君话一出口,周慈意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妈,你先看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张淑君拍拍周慈意的手:“没事,不耽误,见面吃个饭要不了多少时间。我自己做了一些土特产正好带给陆江鹤的爸爸妈妈。” 周慈意不吭声,她当然想和陆江鹤结婚,谈了这么久不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么。 周慈意看向陆江鹤,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表情,也没说话。 “…” 车里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冷却下来,三双眼睛看着陆江鹤,但他就是不说话。 陆江鹤听到了吗?他当然听到了,张淑君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逼婚。 搞笑的,他父母都不着急,她一个外人这么着急,是愁她女儿没人要吗?还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急需要卖女儿拿聘金? 陆江鹤不爽,所以他故意不说话。 可能是太尴尬的原因,洛大峤说话了,“哎呀,淑君,孩子的事交给孩子他们自己去决定,我们老一辈不要插手,再说枳枳不是还有一年研究生才毕业吗?急什么。” 张淑君看出陆江鹤的不情愿,她不仅没有怪他,反倒是开始反思自己。 “哎~就是,你看我,心急的。” 说完,张淑君又讨好地看向陆江鹤说道:“陆江鹤,刚才阿姨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哈。” 一般来说,这时候懂事的人都会说回一句客套的话,可陆江鹤没有,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开车。 这让张淑君更尴尬了,旁边周慈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感和愧疚感。 失望是对陆江鹤。 愧疚是对父母,他们这么大的年纪了,却因为她现在把自己陷入这么尴尬的局面。 陆江鹤把周慈意还有她的父母送到吃饭的地方,正当他要下车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陆江鹤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高楹”两个字。 陆江鹤忽然就来劲了,但他没有马上接,只是对周慈意说道:“你们先进去等我,我接个电话。” 周慈意点了点头。 在电话响最后一声的时候陆江鹤接了起来,“喂,楹姐。” “陆江鹤,你现在有空吗?” “有。” 029 摆平 高楹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陆江鹤需要他帮什么忙,只是约定了待会在哪里见面。 陆江鹤挂断电话直接给周慈意发了个微信。 [我临时有点事,先走了,你们吃吧。] 陆江鹤知道自己应该到周慈意父母面前亲自赔个不是的,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并不想这么做。 主要是他很清楚,自己和周慈意没有以后,既然没有以后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陆江鹤驾车离开,他刚走周慈意就从饭店里出来,她没能追上,留给她的就只是陆江鹤车尾的影子。 周慈意笑了笑,那种笑比哭还难看… …… 陆江鹤到达高楹说的地方,是一家很low的宾馆。 陆江鹤当然不会蠢到认为高楹约他来这是上床的。 “陆江鹤,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 这是高楹第二次找陆江鹤帮忙,上次是泰安门,这次是破宾馆。 “没事,楹姐,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高楹启了启唇,随后说:“我和他们家的事,今天我想做个了断。” 陆江鹤懂了。 “好。” 两人进了宾馆,踩着着实有年代感的楼梯上了二楼,他们来到201房间前,高楹伸手扣了扣门。 “吱呀~”门被拉开,一股霉味迎面扑鼻而来,陆江鹤皱了皱眉。 开门的老太婆是那天闹事人群里自称是高楹婆婆的人。 “来了!” 老太婆眼里透着怨恨,高楹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了进去,陆江鹤紧随其后。 房间里摆着两张一米二的床,床上都是人,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刷抖音,有的甚至还在剔牙,画面着实让人恶心。 “说吧,要多少。” 突然,高楹沉默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气氛,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他,空气安静的只剩下抖音神曲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 愣了一会,高楹的婆婆反应过来,她扭头用家乡话吼了一句:“把手机给我关了!” “好嘞。” 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高楹婆婆打量着高楹:“你什么意思?想用钱打发我们,我告诉你没门,阿四现在还在牢里,这事没得商量。” 婆婆的态度很强硬,但高楹半分畏怯都没有,只见她红唇轻启,不紧不慢地说:“陈四持刀伤人,公安那边已经立案,律师告诉我他这种起码十年。” “十年?”婆婆被吓得瞪圆了眼睛,她身后的那些亲戚更是面面相觑。 “哎呦喂,这可不行!高喜儿,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婆婆上来就要打高楹,陆江鹤上前一步握住老太婆的手,床上的亲戚见状纷纷起身。 “谁敢过来。” 只听陆江鹤冷冷说了一句警告的话,那些人立刻不敢动了。 高楹见状给了陆江鹤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他松了手。 高楹走到自己婆婆面前,继续把刚才被打断的话说完:“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的,你说个数,我给钱,以后我们彻底划清界限。” “你…”婆婆想插话,但高楹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我可以把陈四保出来,但如果他以后敢再来骚扰我,我就有本事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今天我来,是念及从前过去那份情,花钱和你们做个了断,但如果你们准备和我胡搅蛮缠,可以,我随时奉陪!” 高楹从容不迫地吐出这番话,气场强大,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 一旁的陆江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实在是太喜欢高楹这种女强人的性格了。 她能在能在狂风骤雨中淡定地撑伞走过,也能在烈日骄阳下细细品一杯好茶。 很多时候陆江鹤都会问自己他的理想型到底是什么样,现在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高楹的婆婆气焰一下子就被压了下来。 她低着头想了想说,“你让我们商量一下。” 高楹扬唇,“可以。” 高楹和陆江鹤离开房间,两人找了个地方透气。 “陆江鹤,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高楹突然转变了态度,现在的她就像吃到糖的孩子,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陆江鹤闻言点了点头,“挺好。” 高楹将视线从陆江鹤离开看向窗外的大楼,她叹了叹气说:“我颓废了几天,觉得路还是要走下去,以前我不知道他们可以无耻和贪心到这个地步,所以一味纵容,现在我不想了。” 说完,高楹又看向陆江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