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上头顶的把手,只是一瞥,她看到越野车里的面孔。 好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知道魏林杰所开的车一侧车轮滑入路边的排水坑,车子慢慢减速。越野车也放慢了速度,随及又猛的加速,撞向魏林杰的方向。 “砰”的一声。 沈初夏只觉天旋地转,她所在的车辆整个翻身滚下,又被排水沟卡住,向前滑行撞到入水口的水泥台,这才停下来。 而刚刚围堵他们的车辆,早就不见踪影。 沈初夏的头和身体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一侧额头似有液体流下,还有小腹处,说不出的感觉,像痛经时一样闷闷的,又痛意明显。 “你要不要紧。”魏林杰试图解开安全带,因为撞击弹出的安全气囊横在方向盘和他的身体中间,动弹都有些吃力。 沈初夏听到魏林杰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她从病床上醒来,身旁站着白大褂和警察。魏林杰吊着胳膊,站在她一侧,看到她睁开眼,俯身询问:“还痛不痛。” 沈初夏无力的转头看向他:“我没事,你呢?” 她想撑起身体,除了全身无力,肚子的痛格外明显,她突然意识到,掌心抚上小腹。 “孩子?”沈初夏的嘴没了血色,一张一合:“孩子怎样?” 医生许是见惯了这种场景,并没有太过煽情,反倒机械式的叙述她的身体状况:“虽然过了3个月,也经不住这般折腾,你们还年轻,后面还会有的。这个月份的孩子没了,需引产手术,后续我会根据你的身体状况安排手术时间。” 沈初夏愣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从手术室出来,她始终沉默着,郁郁寡欢。 都说祸不单行,她在医院修养期间,外婆那边传来噩耗。脑瘤手术后,外婆虽然没有苏醒,但情况一直很稳定。这次病情恶化,来势汹汹,让她始料未及。 “一直没敢告诉你,前些日子医生劝你放弃,并非无稽之谈,是早就发现了端倪。”魏林杰如是说:“初夏,顺其自然吧。” 沈初夏突然就破防,号啕大哭,这段时间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如今,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她而去,整个人的意志轰然坍塌。 老人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外婆,您差点就当太太了,都怪我,没能留住他。”沈初夏握着老人的手,似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和她讲述。 “我和顾亦城离婚了,他恨我。当初您反对我嫁他,是不是看出了,他本就不爱我。” “曾经有段时间,他对我特别好。那时,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守得云开见月明。后来,爸爸投资娱乐城,他没拿到项目,是顾亦城一手策划的。” “他说,他是为了报仇,他伪装的那样好,我信以为真。” 沈初夏小声抽泣:“如果不是我,爸爸没有拿到错的信息,兴许事情有转机。如果我和他中间没有隔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如果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夫妻,如果我们……” “爸爸离开我,宝宝…也不要…我了,现在连您都要离开,呜……” 沈初夏絮絮叨叨的说着,最后泣不成声。 后来,外婆离开了,沈初夏主动申请执行剩下的刑期。 临行前,她约见了魏林杰。 “学长,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我会等你。”魏林杰说:“从那年你在食堂坐到我面前的那刻起,我就认定你了。” 沈初夏摇摇头:“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魏林杰反问她:“你哪里不好?” “离了婚,坐过牢。哪一条放你身上,都配不上。”沈初夏说:“这些只是次要,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的那种心动,未来也不打算再婚,你别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还是那句话,我会等你。” 沈初夏没再继续,她搅弄着面前的咖啡,偶尔侧目注视着窗外的街景。 她没想到,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沈初夏好似看到了她曾经一面之缘的那张脸。那日郊外围堵她和魏林杰的越野车司机。 他的车停在咖啡厅对门的会所门前面,男人斜靠在车门上抽烟,吞吐烟雾间隙的抬头,让沈初夏的不确定得到验证,他就是害她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 沈初夏锤在身侧的手不觉紧了紧,会所里走出一群人,为首的男人身姿挺拔,她不用细看都知道是谁。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亦城身上,她看着男人寒暄几句后,径直走向一旁停留的车那处。 沈初夏的心随着他的步子一点点下沉,沉入无尽黑暗的大海深处,她亲眼看到,越野车司机为他开了车门,顾亦城坐了进去。 第二十一章 顾亦城自述(一) 缘起 顾亦城带陈心妍去家里那天,氛围并不愉快,爷爷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和陈心妍早点断掉。 没有理由的。 那时的顾亦城,自然不会轻易被拿捏。当即放了狠话,他要带着陈心妍离开,从此不依靠顾家半分。 气头上,顾亦城开着他父亲停在别墅的车离开,中途才发现刹车出了故障,也就是那时出了意外。 他从医院醒来的时候,陈心妍不知所踪,而顾爸也在医院照顾他的某个夜晚,突发心梗去世。 顾亦城甚至,没见到最后一面。 沈初夏躺在他的病床边,他醒来就看到这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女人,无奈把手从她掌心抽出,惊扰了睡梦中的她,顾亦城记得,她眸眼明亮。 后来,她莫名其妙得了顾爷爷喜欢,“指婚”给顾亦城。因为排斥,他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顾亦城坚持要去找陈心妍,爷爷这才动怒,说:“你非得把我也气死,让自己成为孤儿?你真以为她能有多爱你,也就值这个数。” 顾亦城看到爷爷伸出的手指,原来陈心妍在他和钱之间,选择了后者。 前尘往事 和沈初夏结婚以后,他为了调查车祸事件,曾翻找过顾父的书房。 顾父的那本日记里,提到过沈海和他妈妈。也就是那时,他顺着这条线索,查出了车祸之由。也明白了沈海与父亲不只是在商场上尔虞我诈,他们结仇的起因,是顾亦城的妈妈。 很狗血俗套的剧情,沈海爱慕杨子然,可她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顾亦城的父亲。在顾亦城读书那会儿,他妈妈与沈海有过一夜情,事情败露后,顾母无颜面对顾家和杨家,服药自杀。 沈海伤心欲绝,将所有的事记恨在顾父身上。多年来,沈海与顾父斗的你死我活。也就那一次,两人为了一个项目谁也不肯退让。沈海收买了他身边的司机,想要借此警告顾父。 阴差阳错,顾亦城开了那辆刹车被动了手脚的车,躺在医院生死未卜。 当这一切白纸黑字摆到顾亦城面前时,他认为他与沈初夏的婚姻都是沈海的计谋,而沈初夏是帮凶。唯一想不通的,是顾爷爷从头到尾都站在沈初夏那边。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和沈初夏之间没了原本的相敬如宾,取而代之的,是他对她无休止的冷落和羞辱。 魅色会所 那日顾亦城在魅色会所谈生意,沈初夏打电话过来借钱。他将人叫到会所,她低声下气的样子,顾亦城看着窝火。 鬼使神差的,顾亦城就想捉弄她,羞辱她。 原本给银行行长安排的另有其人,顾亦城临时变了主意,沈初夏竟相信了他的话,这女人着实没心没肺。 看着监控,顾亦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初夏这女人,当真不知道如何自救。自己跟前的男人那样猥琐,她还淡定自若。 行长好色,众所周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