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宁,我还记得见到你的第一眼,年幼无知的我问过你,太子妃是何意。」 我攥住他的手,炙热的温度传来。 我盯着他笑:「太子妃是会陪你一辈子的人啊。」 但我没说一定是我啊。 10 太子生辰,举国同庆。 大殿上歌舞尽欢,金樽盛酒。 他越发矜贵克制,有了太子的威严,喜怒不形于色。 我让小太监给斐景行传信,让他结束后去东宫拆礼物。 他那双眼里染上笑意,直勾勾地打量着我。 我却心思全在吃饭上,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家。 有宫女在我耳边耳语,说丞相派来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 我擦擦嘴巴,跟太子最后打了声招呼。 他看看我,点点头。 宫女带着我走了好远,终于见到了那辆马车。 好像和来时也没什么区别。 我回过头,注视着围了我六年的墙,久久沉默。 算算时辰,斐景行也该跟美人共度良宵了。 我坐上父亲派来的马车,扬长而去,毫不留恋。 11 一墙之隔的东宫内。 美人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求饶。 「太子妃呢?」 太子手中握着剑,脸色有些冰寒,阴飕飕的嗓音骤然响起,惊得美人又是一颤。 「太子妃说,她、她不当太子妃了,她要回家嫁人了。」 斐景行浑身上下散发着狠戾冷漠的气息,玩味的声调性感,眸中尽是阴郁。 「沈宁,你说得对,这真是个令我难忘的夜晚。」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深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马上,也会令你难忘了。」 12 我回了家,奴才婢女哭哭啼啼跪了一地。 一会说小姐终于回来了,一会说老爷正在赶回的路上。 我还有很多话要问,沐浴完就去书房等着了。 伺候了这么多年太子,终于有人伺候我了。 端茶倒水,梳洗更衣。 那破皇宫我是一刻都不想回去了。 阿爹推门而入,沾了一身酒气,见到我就嗷嗷哭,没一点丞相的威严。 这几年又不是没见过面,我嫌弃地推开他,又踉踉跄跄地扶他到椅子上坐好。 「阿爹信上说的是何意,阿爹送我入皇宫,不是为了让我做太子妃?」 阿爹一拍大腿,哭天抢地。 「爹早年年轻气盛,以生下孩子给太子作玩伴为赌输给了皇上。结果你是个女儿,又早早没了娘,皇命难违,实在拖不下去了,才忍痛把你送走。宫墙之内无自由,阿爹怎会把你送入虎口当太子妃?」 我叹了口气,唤人去端醒酒茶。 回忆起与太子朝夕相处的模样,我的语气上染了些烦闷和埋怨。 「只是做个玩伴而已,阿爹不早日告诉我,害我整日在太子面前以太子妃自称,平白被人看了笑话,没了分寸。」 我重重地将茶盏搁到桌子上。 阿爹挥挥手,咕咚咕咚灌了几杯茶:「太子年岁虽小,但已经有了君王之气,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况且宫墙之事传不到外面,你且放心。」 「阿爹为你相看了一门亲事,是姚将军家的儿子姚之远,年岁与你相仿,容貌俊美,明日你去看看。」 他打了个嗝,酒气浓重,嘴里不断念叨着阿娘的名字。 天色已晚,我唤来小厮,细细交代一番,才让他们扶阿爹回去。 13 我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回房,习惯性地斥退了守夜的奴婢。 在宫里,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睡。 房间里点了蜡,影影绰绰。 我刚脱了外衣,背后顿感一凉,炙热的身躯悄无声息地贴近我,腰腹处被大手钳制住,嘴唇也被捂住,叫不得动弹不得。 来人将下巴靠在我的颈窝,姿态亲昵,语调缓慢,尾音上扬: 「阿宁姐姐,让我好找。」 是太子。 我绷紧的思绪一瞬间放松了下来,忍不住挣扎。 「别叫哦,姐姐。」 斐景行抬手松开了我,我转头面向他。 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眸深深地注视着我。 明明是在笑,却让我脚底生寒。 我往后退了一步,偏头躲过他凝视:「殿下怎么出现在这里?夜闯闺房,实在不合礼数。」 斐景行却迈开步子纠缠了过来。 影子亲密无间,仿佛将我圈在他的地盘之中,随时都能绞杀吞食。 我恍然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光着屁股被皇上打的小孩子了。 「夜闯闺房?阿宁姐姐如今怎么如此见外,本宫想见自己的太子妃还需要另行通报吗?」 我努力忽视他灼热的视线,也忽略心头泛起的异样:「先前只是小孩子的戏言,作不得数,太子殿下莫当真。」 「戏言?」他嘴角挑起的笑容带了丝邪气,将我的长发缠绕在他的指尖,揉搓着把玩着,「骗了本宫的心还妄想全身而退。」 「阿宁。」斐景行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牙关紧咬,「你怎么这么坏啊?」 我猛地一怔,心脏仿佛跳起了舞。 错愕又羞恼的神色浮上脸庞,我闭上了眼:「殿下也对阿宁多有不满,何必将错误全都归咎于阿宁?」 他挑起我的下巴,透着一股恶狠狠的劲头。 「我对阿宁唯一的不满就是生辰夜,床上躺着的不是阿宁。」 他眼中浓烈的情欲溢满,最终忍无可忍,另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勺,冰凉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我双手抵在前胸,剧烈挣扎,想要唤回他的理智。 肩颈刺痛,眼前一黑。 我倒在斐景行的怀中,耳边最后传来他的呢喃: 「阿宁姐姐,莫要怪本宫。」 14 我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检查身上的衣物。 好在,很完整。 「阿宁姐姐在做什么?怕本宫行不轨之事吗?」 斐景行半倚在桌前,没束发,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阿宁姐姐莫怕,这种事情自然要等到我与姐姐成婚后。没有姐姐在身边我会不安,所以成婚前也要委屈姐姐继续住在东宫了。」 「殿下这是绑架。」我双手紧握成拳,心里翻滚起浪花,「我与殿下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三无……」 手心里渗出了汗,我深吸一口气:「三无儿女之情,我是不会与殿下成婚的。」 「我已向父皇求了婚约。」斐景行微抬起头,冲我浅浅一笑,蛊惑人心,「况且,我心悦姐姐已久。」 他的一声心悦拨乱了我的心,等我回过神来,心却沉入谷底。 「殿下可懂情爱?」 我的笑容收敛,微叹了口气:「我知晓殿下喜好木质香、喜爱烈酒、口味清淡、衣袍总是深色,而殿下对我的喜好一无所知,怎能说心悦于我?」 斐景行一愣,眼眸里闪过困惑,忽而清明,笑容从心里泡沫似的涌上脸庞。 「所以说,姐姐心悦于我?」 他的反问让我也一瞬间乱了心神,慌忙别过眼,冷漠言语:「殿下莫要开玩笑,殿下只是习惯我在身边伺候而已,这不是情爱。」 斐景行走上前两步,与我面对面站着。 他微微俯下身,靠在我的耳边:「阿宁姐姐,从前是我疏忽了,姐姐可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话音很轻,宛如蒲公英,风一吹,撩得我心痒痒。 外面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