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呼叫嫂子,呼叫嫂子。」 「樊神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我这边急事找他呢,樊神在你身边不?」 我回了消息,放下手机喊男朋友。 他从阳台上探出头来,手上带着塑胶手套,还拎着一条粉色的、蝴蝶结绑带、湿淋淋的…… 我毫不怀疑,在水池里浸着的,还有我其他的贴身衣物。 「老高找你呢,你手机呢?」 「应该在餐桌上,老婆帮我拿一下。」 他的手机果真正在餐桌上嗡嗡作响。 我跑过去把手机放到他耳朵边。 他一边搓洗着手中的衣服,一边听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眉头慢慢蹙起,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我给他举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去玩他的耳垂,玩他的衬衫衣领子。 凑得近了,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 我仔细闻了闻,不是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也不是洗衣液的味道,仿佛从他的皮肉中渗出,慢慢盈满了整个他所在的空间。 只是闻着,就让人有一种安心、舒服、沉溺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为了分辨,我贴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头顶没音了。 男朋友隔了好一会儿才又说话,声音喑哑,「嗯嗯,好的,我马上到。」 下一秒,他将我搂住了。 他手里的手套不知何时已经被摘下,此刻正安安稳稳地搭在洗衣池的壁上向下滴水。 我再回头,他已经压了下来,将我胡乱亲了一通,把我抱在怀里狠狠地揉。 他贴在我的脸侧,「闻我做什么,打电话不理你不高兴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我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了,磕磕巴巴地说:「不是,就……那什么,就是你香,我闻闻。」 「哦?」他挑了挑眉毛,「你闻了半天闻不出来是什么味道,说明不是我们用的日常洗护用品的味道;我平时没有喷香水的习惯;这个味道又难得地很吸引你。 「据科学调查显示,女生会被男朋友的费洛蒙所吸引,从而产生在男生身上闻到了独特体香的幻觉。 「闻到这些味道之后,能刺激呼吸中枢,加快呼吸,最终引起兴奋产生,大量的多巴胺会引起特殊的神经冲动…… 「可是宝贝,我老板找我有点事,有一个模型因子出了问题。」 他歉意地在我唇上又响响亮亮亲了一口,「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出门了。晚上我会满足你。」 「?!」 「我煲了汤在锅里,饿了就喝……不对,到点了就喝,不许不喝,等我回家,知道了吗?」 「等我。」 7 晚上一直到凌晨,他都没来得及赶回来。 一开始是说有要重新计算的内容,必须要在今晚赶出来,所以要晚点回家。 后来是工作快要结束,老板过意不去,拉着所有加班的员工一起去吃夜宵,所以回家的时间又被拖迟了。 微信里他朝我抱怨说工作太迟,晚上不想吃夜宵只想回家和我一起抱着睡,还娇滴滴地发了大哭的可爱表情包。 我放下手机窝进被子里,来回打了两个滚。 平时就算是两米的大床,他也硬是要两个人一起挤在床边的小角落,手扣着手,脚缠着脚,硬是将我包裹得不能呼吸。 难得他不在,床上空空旷旷的。我舒服得伸展四肢,慢慢睡了过去。 然后被拱醒了。 一具热乎乎的身体正紧紧贴在我的背后,我哆嗦着醒过来,发现自己再一次睡在了床沿边上,除了更多地依靠身后的人以外,没有别的退路。 他正揉捏着我的四肢,在我的脊背上烙下一个又一个吻。 「睡觉呢!」我吼他。 他见我醒了,更是毫无顾忌地来缠我,身上略微散发出一丝酒气。 「我也睡,我也乖乖地睡,老婆转过来抱着我睡……」他哼哼唧唧地撒娇。 等我转过去了,他就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不老实地动手动脚。 我把他乱拱的脑袋推开,他的眉毛立刻撇了下去,嘴巴高高噘起,仿佛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还没等我再说些什么,立刻就有滚烫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滚而下。我推他,他一动不动地僵持着,抬起来的脸却有些难过得过分了。 眼角红红,六神无主。 「老婆推我,老婆…… 」 我赶紧把他重新抱在怀里,「啊,不哭了不哭了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应该推宝宝。」 他的声音发紧,哭得一颤一颤的,「那你抱抱我,不许再推开我了…… 」 「好好好。」我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抱了,抱了啊,还有亲亲,所以不要再哭了,嗯?」 他满眼泪意地望着我,像只小虫子似的慢慢挪过来,然后抽了抽鼻子,在我耳朵边用气声说:「老婆,我不难过了。」 「老高说,喝了酒时间会变长……」他睁着一双还盈着泪的狗狗眼,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的肌肉动作间显现出如同山川叠起一般流畅的线条,我实在是无法对着这张哭哭啼啼的帅脸和完美的身体说不。 所以腰酸背痛这笔账,我算到了老高的头上。 8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又已经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了。 我光着脚走过去贴贴他,他唠唠叨叨地让我把拖鞋穿上。 穿拖鞋的路上遇到体重秤,又顺便称了个体重。 「啊,瘦了一斤。」他瞅着体重秤上的数字,脸色不太好看。 但好歹瘦一斤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所以他也没有再揪着不放,只是饭桌上恨不得什么都往我嘴里喂。 他对我的体重仿佛有什么执念,对在和他谈恋爱之后体重不断下跌的我感到非常愧疚。 他无数次地对我说:「太瘦了,要多吃点。」 无数次因为我不怎么吃饭而生气。 然而那时候正是我初初放弃工作,选择全职写作的时候。 无法立刻产生经济收益的工作,让从小一直为钱忧虑的我无比焦虑。 尤其是赶稿、等编辑审稿的这段时间,我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体重一天一斤地往下掉。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厨房钻研吃食,然后喂我吃。 他让我吃饭,我什么都吃不下,他便急得直哭,眼泪像珠串似的往下掉。 闹得最狠的那次,他和我说了分手。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的景象。 我文思泉涌地敲打键盘,生怕错过了难得的灵感突发期;然而他却在不停地念叨,要喂我吃东西。 终于,在一条人物关键主线的塑造上卡壳的我,被持续的唠叨声激得无比烦躁,拍案而起。 「行了!我想吃的时候我会吃的,不要再逼我了!」 一个一八五的壮汉呆呆站在客厅里,被我突然的爆发吓蒙了。 我坐下来又敲了几个字,但是已经被打断的思路再也无法流畅地延伸下去。 又写了两个字,我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真是烦透了。」我重重叹了一口气,拎起了一旁的书包,把电脑、充电线、手机一股脑地扔进去,迅速拉上拉链,往家门口去。 他终于动了,「你要去哪儿?」 我头也不回,「你别管了。」 他还要说些什么,门已经被我合上了。 「砰」的一声,门板把我和他隔开在了两个空间里。 我在门口犹豫了一秒,甩开步子走了。 我导航了一个足够偏僻的咖啡馆,和我住的地方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出了门打了车就走。 等写完稿子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 我把到店就关机的手机打开,立刻就开始在我手里连环炮似的响。 一百多个未接电话电话、无数条短信、微信,一个接着一个地进来,都是来自他。 点开微信,上面白花花的一片问我在哪儿,问我在干什么,问我在气什么。 问我什么时候回家,问我要不要接,问我什么时候接。 问我晚上要不要出去吃点什么,问我东西写好了没有,为打扰了我抱歉,说自己很后悔很愧疚,不应该打扰我,希望我不要再生气了。 说家里空空旷旷的,他一下午都心神不宁,什么事都没法做,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