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赞太子圣明。 一个青楼女子的不忿与勇气,痛苦与坚持,最终都随着一池湖水轻飘飘地逝去了。 之后我明悟了,辛昭只是单纯做出了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辛昭有经世之才,济世之能,可他的那个世界里不包括女子,面对无用的女子时,他和其他的男人一样无情而浅薄。 这种人只可为良主,不可为良缘,我不能依靠他,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所以我订了那枚金环,按照辛国风俗,只有娈宠之流才会在胸口穿环,以示宠物有主。 用极致羞辱的手段,切断我心中的那一丝旖旎与软弱的想法。 受辱的辛昭必定欲杀我而后快。 这样一来,除了争,我就无路可走了。 辛昭只用了一天,就平复了心境,我召他侍寝唤他玉奴,都不见半点屈辱,反而言笑晏晏地陪我聊天喝茶,哄我开心。 好似已经认命了一般。 我暗暗提高了警惕,我不信辛昭会认命,他这副姿态,比起认命,我更愿意相信,他是自信自己的谋划。 我摸不清情况,但并不害怕,明枪暗箭我接着便是,辛国还真能对大业动兵不成。 真要是那样,我做梦都要笑醒了,辛国比大业强大不假,但毕竟太远,辛国军队来了,还能发挥几成实力。 又过了十日,辛昭突然对我说:「还请公主派一队人马护送我回辛国。」 我不明所以,刚要嘲笑辛昭白日做梦。 辛昭已经先一步堵住了我的话头:「公主稍候片刻再做决定。」 几乎在辛昭话音落定的瞬间,手下便急匆匆地送来了一份加急军报。 荣国率军奇袭边关,边关损失惨重,辛国太子少师已入荣国军帐,辛国荣国已结成同盟。 我又仔细确认了一遍,辛昭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已经尽可能高看他了,却不承想还是小瞧了他。 我还在思虑之中,又听见辛昭背着手侃侃而谈:「不止是荣国,辛国也已经开始点兵,准备与荣国一同攻打业国,不过辛国不愿轻启战端,公主只要肯护送我回到辛国,便可止息兵戈,不然我父皇便到你们业国国都来接我回家了。」 「痴心妄想。」我几乎是从牙根里咬出了这几个字。 「无妨,公主还有时间考虑,玉奴静候公主佳音。」 玉奴本是我起来羞辱辛昭的,此时从辛昭嘴里吐出来,却成了对我明晃晃的嘲笑。 4 我不再与辛昭纠缠,而是挑了匹马,去往皇宫,准备让皇帝召群臣议事。 大业不算太强,别说如日中天的辛国,单是一个荣国便足够让大业严阵以待了,若两国通力合作,大业只是一盘菜。 走到半路,我突然反应过来,若辛国真的要动兵,辛昭为何要告诉我,等到辛国大兵压境,打与不打,便不是我说了算的。 他在说谎。 为什么? 不对,他要跑! 我立刻调转马头,奔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侍女侍从倒了一地,环顾一周,我正好看见辛昭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若是回来得再晚些,恐怕连辛昭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我立刻纵马去追,追了几步,距离不见减少。 我知道,我追不上他了。 杀了辛昭是下下策,但比起让他跑了,杀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活着一定会成为我前行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至于那一点不舍之情,等他死后,我可以慢慢与他的尸体诉说。 我放缓了马速,弯弓搭箭,直指辛昭。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传圣上口谕,召长公主即刻入宫觐见。」 皇帝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召见我? 我充耳不闻,拉弓松手,箭矢直飞而出。 辛昭身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替他挡了这一箭,倒在地上。 我立刻开始准备第二箭,搭箭上弦,正要瞄准,皇城司统领已经骑马跑到了我的面前,我彻底失去了辛昭的踪影。 辛昭,跑了。 在去皇宫的路上,我想通了一切。 月前皇帝新纳了个妃子,这事常有,我知道也没在意,如今看来,这个妃子是辛国的人,辛昭通过这妃子与皇帝达成了交易,在关键时刻出面拦截我。 也是,皇帝在乎的只有钱,我能给他一笔钱让皇帝闭嘴,辛昭也能给皇帝一笔钱,让他帮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忙。 至于荣国,恐怕本有意借辛国之力,掠夺大业的城池。 国与国之间接壤就是原罪,谁都想从对方嘴里咬下一口肉,轻易就能利用。 想到这,我有点羡慕辛昭。 有人一出生就有了半个天下谋篇布局总有无数人相助,有人苦心孤诣还要被自己的蠢弟弟背刺导致前功尽弃。 进宫之后,皇帝想要说什么,我直接宰了他的新妃子,血喷了他一身,他下令杀过许多人,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场面,最后吓得什么也没说。 我直接越过了皇帝开始发号施令。 首先下令大肆追捕辛昭,我对抓到人没抱太大希望,只求阻碍辛昭归国的脚步,让辛国投鼠忌器。 如今最重要的是应对荣国的入侵。 我听了大臣们的建议,派遣将军,调配军粮。 对付荣国时间不能拖得太久,辛昭在业国境内,辛国还会投鼠忌器,一旦辛昭离境,辛国必定全力支持荣国攻打业国。 届时,业国未必是对手。 我终归不是皇帝,处理起国事缺少了大义的名分,军队并不是一心向我,朝中也有对我不满之人,比如那位皇城司统领。 我没把握在危机时候还能保持对国家的掌控力,所以必须最快速度结束战争。 辛昭这一闹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辛国在大业国都布置的暗线几乎全部暴露,接下来杀的杀,抓的抓,审的审,整个国都消停了不少。 还有皇城司统领,被我找了个由头换了人,若非他那一拦,辛昭早就死了,我也不用日日忧虑。 辛昭的逃脱,几乎成了我的心魔。 5 战局僵持不下,一拖拖了一个多月,不得已我只能出了绝招——砸钱。 我派人去荣国,向粮商采购粮食,有多少买多少,因此粮价日益增加,而荣国皇帝竟然趁机将军粮卖了出去赚了一大笔银子。 荣国境内人心惶惶,军粮不足,军队自然也无心再战,我派去的将军趁机反打夺了荣国一城。 这一场仗打下来,我的小金库几乎缩水了一大半。 然而花钱的地方还没有完。 这场仗打得漂亮,自然该论功行赏。 如何封赏我没掺和,任由皇帝自己折腾,他愁坏了,整日召人商议,想要个既能拉拢边关将士,又能省钱的法子。 皇帝还在发愁,我已直接拿了一笔银子和大车的肉食送往了边关,赶在圣旨下达之前送到。 这笔钱几乎榨干了我最后的存银,但这是必要的支出。 我送去的这些东西没有皇帝的首肯。 将军若是收了,便越过了皇帝,再也做不成皇帝的将军了,他若不收,见过了这些东西之后,皇帝可拿不出能满足众将士的封赏了。 这是阳谋,要么让皇帝对边关不满,要么让边关对皇帝不满,无论结果怎样,我都能成为得利的渔翁。 这支军队,我要定了。 将军终究看不得将士受苦,收下了我的东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了钱,我就捏住了天下人的咽喉。 皇帝不懂这个道理,只知道加征商税,妄图用这种方式从我手中夺走银钱,可他收得越多,旁人想的法子就越多,他不仅拿不到钱,人心也离他越远。 如今朝堂与军队都在我手中,我已经不需要再借他的名号了。 我的蠢弟弟该退位了。 群臣都做好了我登基称帝的准备,我这边却偃旗息鼓了。 无他,因为近日来常常呕吐,身体不适,寻了太医把脉,太医竟然告诉我,是喜脉。 仔细想了想,我与辛昭常常亲近,压根没想起来避孕这回事,有了孩子也很正常。 怀都怀了,自然不可能再打掉,所幸我也需要一个继承人。 女子怀孕不宜操劳,故而我推迟了登基的计划,决定让我的蠢弟弟再当一年皇帝,只不过权力依旧牢牢把持在我自己的手上。 我也没闲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自然也容不得荣国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