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叶明泱身子僵了僵,而后倔强的抽出自己的手。 “是么,万幸。” 裴止低低笑了一声,“你真喜欢他啊?” “喜欢啊。” “喜欢他什么?” “他哪哪都好,哪哪都值得我喜欢。” 裴止又笑了一声,这一声让人听着阴森森的。 “你喜欢就喜欢吧,但要记住,你是老子的女人。” 说完,他歪头继续睡,没再搭理叶明泱。 翌日,叶明泱醒的时候,裴止已经出门了。中午的时候,乞丐来蹭饭,说裴止又降职了。 “这次去京兆府当捕头了,还是最低那一等。我可不跟他混了,据说中午是干粮沾白水,连口热乎的都没有。” 叶明泱抿了抿嘴,“他怎么不回家吃?” “正在查案子,哪有功夫。即便不忙,也不如之前自由了,得一整天都值守。”说着,乞丐叹了口气,“为了挣那几两碎银,不容易啊。” 用过午饭后,叶明泱带着谨烟出门去曲墨染那儿。因为前几日那雪下得大,巷子里只劈开一条人走的路,马车过不去,她们只能走路过去。 刚出了巷子口,便见几个官差正弯腰在雪地里找什么,而她一眼看到了裴止,他穿着官差穿的马褂,但身量高,长得好,仍十分惹眼。 他站在雪地里,眉宇间有些烦躁。 “裴止,你来看这几个脚印十分可疑!”一个瘦长脸的官差喊他。 裴止忍着烦躁走过去,弯腰看了一眼,“有什么可疑的?” “啧,果然是没有办案经验,你看这脚印在这里有些乱,而且没有别的脚印,说明这可能不是一起偷盗事件,而是逃逸事件。” 见这瘦猴子分析的这么认真,裴止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京兆府是不是没有别的案子好查了,他们丢了一头牛,自己去找,我们就这么闲?” 瘦猴子不认同道:“我们是官差,本就是为百姓服务,大案小案都是案子,你一定要摆正心态!” “老子摆不正!” 裴止气得浑身冒火,转头看到叶明泱正在不远处看他。 那瘦猴子也发现了,问道:“那小娘子是谁啊?” “我娘子。” “哎哟,是弟妹啊。” 瘦猴子很热情,颠颠跑过去跟叶明泱打招呼。 “弟妹,你是来看陆老弟的吧,这是给他带的吃食?” 叶明泱默了默,谨烟手里提着食盒,里面装的是张大娘闷得骨头,这是给曲老头带的。 不妨这人这么问,她也不好说什么。 “裴止,快过来啊,你娘子给你带饭了。” 裴止沉着脸走过来,看了一眼那食盒,小声说了一句多余,但脸色好看了很多。 绸缎庄前的台阶上,裴止打开食盒,看到里面拳头大小的骨头,愣了一愣。 “你原打算给谁的?” 叶明泱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能有谁,当然给你的。” 裴止轻哼一声,也没再追问,直接手拿起一块就啃。 见他啃得津津有味,叶明泱忍不住问了一句:“中午的干粮泡白开水,好吃吗?” 裴止睨了她一眼,继续大口吃着,“没肉好吃。” 活该! 叶明泱在心里偷乐,然后就听裴止说道:“旁人以为你很贤惠呢。” “呵,倒也不用。” “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 “哪家贤惠的妇人会偷男人?” 叶明泱火腾地一下起来,“那你就告诉旁人,我与你没半分关系,我爱偷谁偷谁,没你酸的份儿!” 来到曲墨染这儿,叶明泱火气仍没消。 “谁气你的?” “还能有谁。” “孩子爹?” 叶明泱一愣,这个称呼安在裴止身上,有些过分亲近了,但又是事实。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曲墨染笑,“你气他,却还是为他跑了这一趟。” 说着,曲墨染拿出几包药上面覆着一张方子,“诺,你说的那疫病,我查过很多医书,配了这个方子。” 叶明泱看着那几包药,冲叶明泱点头,“谢谢。” “原我觉得那裴止不是个好东西,对你太坏了,但后来他给我九香丹,还说要瞒着你,我便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糟糕的。” 叶明泱拍拍那几包药,“当是还他的情了。” 话说得绝,但她深知自己和他会一直纠缠下去,因为这个孩子,因为这孩子身上的血脉。他活着,她和孩子才有可能活着,生死都牵绊在他身上了。 日头西斜,叶明泱站在东边院门前,门已经锁上,六条人命魂断在里面。 风吹得紧,叶明泱裹了裹大氅。 谨烟想劝一句,见裴止远远走来了,便退了回去。 裴止走到叶明泱身边,催着她往家里走,“外面冷,快回去吧。” 叶明泱转头看裴止,“这一家老小,只因为陆长安帮过他们,他们出于感恩藏起陆长安,却因此丢了性命。他们太无辜了,你对他们愧疚吗?” “一丝一毫都没有。” “是啊,你是裴止,人命于你来说太微不足道。” 裴止搂着叶明泱,带着她往家里走。 “你觉得他们无辜,他们到死也觉得自己无辜,可我并不觉得。” “因为陆长安逃了?” “因为他们酿成了大错。” “那我呢?” “你错就错了,我给你顶着。” 用过晚饭,裴止就出去了,许是值夜班,叶明泱没有多问。夜深了,他才回来,乞丐扶着他回来的。 “这么晚才回家,还一身酒气,小心被骂。” “行了,你回吧。” “等会儿苏氏问你去哪儿了,你只说与我喝酒了就是,千万别说去了旖月阁。” “闭嘴!” “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你。” “赶紧滚!” 叶明泱一直想着裴止那句‘他们铸成大错了’,越想越睡不着,这不就等到裴止了,也听到了那旖月阁。 盛京有名的风月之地! 第一百三十八章欠打 叶明泱看着脚步踉跄的人进屋,一阵冷风灌进来,她打了个冷颤,再看裴止,他脱下大氅,而后倒在靠窗的罗汉床上。 他抱着双肩,许是冷得,一直瑟瑟发抖。而且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接着突然恶心起来,赶紧起身冲了出去。 呕吐声传来,叶明泱重重叹了口气。 她吃力的起身,披上大氅,又倒了一杯茶,端着出去了。 月色清朗,他靠躺在庭前台阶上,像是一滩烂泥。叶明泱走上前,踢了他肩膀一下。 “喏,喝口水吧。” 他仰头看她,左脸那刀疤在幽暗的月光下,格外的狰狞。长得丑的人,脸上多一道疤,只是更丑了,而曾美得惊艳绝绝的人,脸上多一道疤,会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叶明泱不敢看,稍稍别开眼。 他定定看着她,看到她拿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嘴角轻扯了一下,伸手接住茶杯,直接往嘴里送,结果洒了一脸。 稍懵了片刻,随后他低低笑了起来。 他先是埋头笑,继而仰天大笑,再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竟然舞了起来。 天上乌云浓厚,北风呼啸而过,远处的雪让这夜显得更加肃杀,他喝多了酒,脚步虚浮,招式却是凌厉的,带着沉重的杀气。 叶明泱看着院中之人,眉头紧紧皱起,犹记得兰园高台之上,他把酒谈笑,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股掌之间。而此刻,他也在笑,却笑得悲凉,再不复当时意气。 那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