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善良的孩子。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出现—— 一想到我在杀人的时候,这个孩子正通过脐带吮吸着我的罪恶,我就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下意识地,我往温晨屿里的怀里又贴深了几分。 温晨屿的下巴轻轻搁在了我的头顶,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 他的声音很缓,如同一汪温润的泉水。 「皎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会忘呢? 那时我好不容易从养父养母手里逃了出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奔波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 最终,我晕倒在一条车来车往的公路边。 视线模糊间,我看到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朝我跑了过来。 宛如沉沉冬夜里的一束光。 我以为,我和他的故事仅限于此。 可后来,我们却在一家咖啡馆不期而遇,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可他却不记得我了。 也是,那天的我狼狈不堪,和现在的我格格不入。 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彼时我已经改头换面,看起来就是个小家碧玉的清秀少女。 温晨屿和唐皎皎的故事才算正式开始。 那时我以为,我们会幸福无忧的过一辈子。 直到赵勤勤的出现,我才意识到,那样刻骨铭心的恨根本就不会被时间消解,而是如酒一般越来越浓烈! 所以,她死得一点也不冤。 「那天你来咖啡馆见朋友,我就坐在你隔壁桌,当时阳光暖融融的印在你的脸上,就像镀了一层光晕。」 「我当时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我一定要让他做我的老公!」 说着,我的嘴角克制不住地往上翘。 温晨屿道:「是呀,当时还被你这个冒失的女孩吓到过,谁能想到,后来的我却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呢?」 温晨屿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底带了几分怅惘。 我不明所以道:「怎么突然感性起来了?」 温晨屿微微一笑,那只因常年用枪而生满老茧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鼻尖。 「就是突然想起从前了。」 说罢,他再次将我揽入怀里。 只是这一次,他的手臂加深了几分力道,仿佛恨不得将我揉进身体里。 9 我没有想到再次见到男人竟是在医院的急救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昏迷不醒。 「赵磊的家属还没来吗?」 纷嚷的走廊上,护士拔高的声音有些不耐。 宛如一把钝刀,来回切割着我的血肉。 「别问了,这老头孤家寡人一个,妻子和孩子很早之前就不知下落了……」 另一个护士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道。 而我站在走廊的拐弯处,双脚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动弹不得。 不,他不是孤家寡人。 我就是他的女儿! 可我的喉咙好似有硬块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年前,我凭借儿时仅存的记忆来到了赵磊的住处。 他比记忆里的父亲衰老瘦弱了许多,那双盛满宠爱的眼睛,此时犹如一汪死水。 可我很确定,他就是我的生父! 但我没有去相认,因为我接下来做的事,对他而言如同再一次失去挚爱的女儿。 我不能那么狠心。 可总有人狠得下这个心。 我听赵磊的邻居说,昨天一群打手从车上跳下来,什么也没说就将赵磊拖到街口往死里打。 他们都说,这把老骨头估计是挺不过来了。 我早该想到的! 孙红玉的话一定警醒了宋行,让他寻找当初那个孩子密切相关的人,他试图用这种的方法逼我现身。 是我没有保护好的我父亲! 心像是撕了个口子,什么东西被挖走了,痛得不能自已。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宋行,你不就是想知道凶手是谁吗? 我满足你! 我一把抹掉了眼泪,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 四下无人时,我拿出了孙红玉的手机,拨通了温玉杰的号码,将嘴凑到前几天在黑市买的变声器跟前,冷声道: 「宋行,你以为杀掉赵磊就会激怒我吗?」 「不会的,我只会更想宰了你。」 温玉杰似乎猜到了会接到这样一通电话,声音很冷静:「哦?不敢露面,口气还不小。」 我心里冷笑。 不就是想见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明天下午两点废弃钢铁厂,我等你。」 一切,也该做个了解了。 10 回到家时,温晨屿正在厨房里忙活。 暖黄的灯光,朦胧的油雾,还有那个系着围裙的男人。 多么美好温馨的画面呐,我的眼睛竟看得有些酸涩。 到了明天,这一切应该就不复存在了吧。 温晨屿,他会恨我吗? 「愣在那儿干嘛,快去洗手吃饭呀!」 温晨屿将红烧鱼端上了桌,眼底带着清澈无知的笑容。 如果他知道,挚爱的妻子要杀掉自己的父亲,他还笑得出来吗? 我瞥了眼桌上放着的红酒,若无其事地去洗池旁洗了手。 冰冷的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我手上的肉,我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温柔如常的笑容。 「今天的菜好丰盛呀!」 我从身后环抱住温晨屿,故作夸张道。 温晨屿面带笑意地将我推开,手里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 「怀孕可辛苦了,我不得犒劳一下我的好老婆么?」 温晨屿作势要给我倒酒,我嗔怪道:「糊涂蛋,我现在是孕妇,不可以喝酒。」 温晨屿却恍若未闻,往玻璃杯里斟着酒。 他将玻璃杯推到我面前,说:「少喝点对孩子不会有影响的。」 我不做声色地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说道:「你怎么没去查案?」 「我跟局长说了,非重要情况不要打扰我,我得好好陪着我的老婆和孩子。」 温晨屿将酒瓶放在桌上,眉头一挑问道:「怎么,我在家你不开心吗?」 空气中的氛围有着说不出的微妙。 我愣了半瞬,撒娇道:「才不是,我就要老公陪着!」 温晨屿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许多,他举杯说道:「祝贺我们拥有了第一个小宝宝!」 哐当。 两个玻璃酒杯轻轻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我笑嗔道:「这话听着像以后还会有小孩一样。」 「那可不,我的愿望就是能拥有一个足球队!」 温晨屿仰头,鲜红的酒液流进了他的喉咙里。 杯壁上,残留的水珠缓缓滑落至杯底。 犹如一道淡淡的血痕。 我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又甘又涩的味道洋溢在唇齿之间。 「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温晨屿随口问道。 「随便逛逛。」 温晨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王强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我心里一震,可面上仍旧波澜不惊:「他不是意外死亡吗,你们还做尸检啊?」 一筷鱼肉下肚,温晨屿道:「这不是以防万一嘛,谨慎一点总没坏处。」 我笑了笑,起身给温晨屿的杯子里倒着酒。 咕咚,咕咚。 酒水碰撞着杯壁,流下不规则的水痕。 温晨屿抬起头看着我,白色的挂灯给他的眼底更添了几分精光。 「王强死前下体经受过猛烈的撞击。」 「皎皎,你有印象吗?」 他的声音阴沉如水。 我歪了歪脑袋,将酒瓶放回桌上:「是吗?可能是我求生的本能吧,当时太乱了,我又害怕,怎么可能记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