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霍权刚要开口,就被赵意绵打断了:“尔笙,你莫不是又和豫白拌嘴了?” “豫白好歹是你夫君,你总得敬着让着,别什么事都按着自己的脾气来。” 赵意绵字字句句护着霍权,也在我心上放了一把燎原大火。 “长姐也知道他是我夫君,那我与他如何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得到你说教吗?” 我的语气太过尖锐,赵意绵瞬间苍白了脸色,眼里也挂上了一抹泪。 她抬手拭了拭眼角,强撑笑意:“是我多言了。” “豫白,今日也晚了,我先回府,改日我们再聊。” 话落,赵意绵转身走进了雪夜中。 紧接着,霍权也跟着她走了:“我送你。”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风雪蔓延的冬夜里,他们两个人渐渐走远,那背影看上去竟真的有几分般配。 “小姐,我们还走吗?” 寂静中,灵衣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看向她,又看了眼霍权和赵意绵离去的那条路,手微微攥紧。 “不走了。” 我想赌一次,赌霍权会不会真的对我这么心狠。 万幸,我赌赢了。 第二天在饭席上见到霍权的那刻,他只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 我悬了一夜的心慢慢落回了实地。 “豫白,你今日可还要出去?”沈母的声音倏地响起。 闻言,我也跟着看向霍权。 他放下玉筷,颔首道:“嗯,与人约好了。” 约的是何人?赵意绵吗? 我思忖着,却听沈母叫我:“尔笙,左右你在府里也无事,不如跟豫白一起出去?” 似是没想到沈母会这么说,霍权当即变了脸:“不……” “不了。” 我打断了霍权的话,拒绝了沈母的提议。 我没回头,却能感受到霍权看来的诧异目光。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之前我哪怕做妾也要嫁给他,怎么可能放过一起出去的机会。 可是我也知道,我和霍权之间就像是一条已经绷紧的绳,再用力拉扯,怕是就要断了。 “母亲,我昨日染了些风寒,想在家里养养。” 听见这话,沈母没再强求,拉着我的手关切起来。 我一句一句回着,余光里,也瞧见了霍权起身离去的身影。 …… 霍权这一走,便是一整日,直到晚上才归来。 他推开我房门的那刻,我确实有些惊讶:“夫君……” 可霍权好像是醉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朝我走过来,然后揽着我倒在榻上,吻了上来—— 我曾以为我骗了霍权,他这辈子都不会碰我,我们永远不会有夫妻之实! 可现在…… 感受着霍权灼热的呼吸,我抬手环住他的脖颈,给予回应。 我真真切切的想要将自己全部交给他。 下一秒,我却听到霍权喊了一声:“意绵……” 第5章 意绵。 赵意绵。 我凝望着这个明显还醉着的男人,泪眼模糊。 可霍权不觉,依旧在声声喊着‘意绵’,每一声都刺痛我的心。 “霍权,你看清楚,我是冉颜,不是赵意绵!” 我嘶哑的提醒。 但霍权像是听不见,他吻着我,越来越重,越来越深,我用尽力气去推都推不开! 在沈府的第二夜,身体上的痛和心上的痛同时煎熬着我。 到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日再醒来时,我睁眼便对上霍权冷凝的目光,如刀刮骨。 “冉颜,你简直不知廉耻!” “廉耻?”我轻声重复着霍权的话,喉咙哽的像是要被撕裂般,“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屋子,昨夜是你醉酒闯进来!” 霍权一顿,眉心微蹙,似是在回忆什么。 我看着他眼里情绪的变化,莫名就响起了他昨晚那一声声唤的名字。 “你说我不知廉耻,那昨晚一遍遍喊着赵意绵的你算什么?” “你和她……又做到了哪一步?” “住口!”霍权厉声喝断我的话,“意绵是你长姐,你怎敢污蔑她的名节?!” 对赵意绵百般维护,对我便可以肆意贬低。 我忍了一夜的酸涩在此刻又涌了上来,压都压不下去。 “咚咚!” 这时房门被敲响,传来灵衣的问询:“小姐,今儿是回门的日子,赵家派人来问您和姑爷何时过去?” 屋内一片沉寂,我和霍权都没说话。 半晌后,我敛好情绪,想说不回了。 毕竟母亲已逝,赵家没有我留恋的人了。 霍权却先一步开了口:“半个时辰后。” “那灵衣现在就去备马车。” 听到霍权的声音,灵衣懂事的快步远去。 我疑惑的看着霍权,不知他为何会答应。 直到到了赵家。 看着他与赵意绵低声闲聊的模样,我才明白,原来陪我回门是为了见赵意绵。 耳边,赵承还在说教,要我努力坐上霍权正妻的位置。 我死死攥着手,逼迫自己收回视线,看向赵承:“我去看看母亲。” 说完也没等他同意,便起身走了出去。 迈出正堂的那刻,我回头看了眼霍权。 他正说着什么,逗得赵意绵笑的花枝乱颤,根本没注意到我的离开。 …… 我顺着铺满石子的小路来到了赵府最偏远的院子,也是我和母亲曾生活的地方。 院门上刻着的‘竹苑’二字已经被风雨侵蚀的看不清,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久无问津。 我避开了灵衣伸来的手,拿起一旁的扫把清雪扫出一条小路来,一个人走了进去。 院内枯井旁,立着一座矮坟。 母亲去世时我才十岁,不受宠,没能力,也没银钱,只能将母亲潦草葬在这里,算是入土为安。 我蹲下身扫去木碑上的浮雪和灰尘,像是往年一样诉说着这一年的生活。 唯有提到霍权时,我沉默了。 脑海里,他与赵意绵亲近的样子还赫然在目。 我思考了很久,最后只能说出一句话,让母亲在九泉下心安。 “您放心,我……定不会像您那样为了等一个男子回心转意,蹉跎一生。” …… 我离开竹苑回到正堂时,只剩赵承还在。 霍权和赵意绵不见踪影。 我心莫名沉了下:“他们人呢?” “意绵说冬日湖景正好,豫白便陪她去看了。” 听到赵承的话,我转身就要走。 却又听他说:“我突然觉得,当初选你嫁进沈府选错了人,意绵似乎更得霍权的心。” 第6章 这一刻,我浑身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我转身看向赵承,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赵家两女不能嫁一夫,这话是你亲口说的。” 对视间,赵承目光森寒,阴沉似毒蛇。 最后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我转身就走,步履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快,像是在逃。 一直到花园,冰冷的气息从鼻腔钻进五脏六腑,我才慢下来。 下一刻,却见几步外的亭子里,霍权将赵意绵抱在怀里。 他清冷的声音也顺着北风传了过来。 霍权说:“意绵,我霍权有生之年定娶你为妻,若有违背,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 多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