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仪。 而掌事之位却由沐诗芮一直心仪之人担任,一个根本不懂礼乐的人! “嘎吱——!”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沐诗芮一身藏青色锦衣卫服走了进来,此刻本是炎夏,然而他身上却带着一股子寒气。 碧草见他回来,忙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沐诗芮清冷的眸子落向陆疏扬,余光看到桌上摆放的官服和认命文书,冷嘲热讽道:“怎么,晋升为尚仪不开心?一副晦气哀丧的脸。” 冰凉的话让陆疏扬心尖一颤,好看的杏眸中满是悲痛。 “你为何要将教坊司掌事之位给柳雪?” 沐诗芮没有回答,脱掉外衣,朝里间走。 陆疏扬看着他的背影,手不由握紧,指尖陷进掌心。 “你可知我在教坊司苦习十数载,酷暑寒冬不敢懈怠,才终于得到礼部认可,得考核之资?”她眼尾发红一字一句。 沐诗芮脚下一顿,转身冷漠的看她。 “那又如何?只要她想要,本督就会帮她得到!” 闻言,陆疏扬背脊僵硬,心底发凉:“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当今世上,有谁的夫君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相濡以沫的娘子?! 可她的话,并未让沐诗芮愧疚。 他的声音凉薄至极:“本督可从没把你当妻子。” 恶语伤人六月寒,陆疏扬脸色霎时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沐诗芮不欲与她多交谈,就要进入内房。 陆疏扬在这时起身,喉咙哽咽:“柳雪心仪之人根本不是你,她早已成婚,你这么做,值得吗?” 屋内刹那间变得窒息起来。 陆疏扬虽看不清沐诗芮的神情,但也知自己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她一步步走上前,放下以往的矜持,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衣袂,声音沙哑。 “夫君,你我成婚五年,婉儿一直尽着自己的本分,不求你心仪,只求你真心相待。” 沐诗芮听着这话,心底莫名不适。 他正要开口,外面一个小厮忽然跑来禀告。 “大人,柳雪姑娘出事了!” 沐诗芮闻言,墨瞳微缩,扯开了陆疏扬的手,疾步而去。 陆疏扬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外面细雨飘进,仿佛落进了心里。 第二章 更胜一筹 沐诗芮一夜未归,陆疏扬也没有休息。 天色未亮,她就换上了从三品尚仪的服饰,独自去往宫中。 路上,暴雨如柱。 陆疏扬撑着伞到达教坊司,远远就见一身素纱单衣的柳雪正在殿内教授众人跳霓裳舞。 这舞是不久后迎接戎国所作。 柳雪跳得却满是瑕疵,可众人口中却尽是奉承。 这时,柳雪也看到了门外的陆疏扬,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停下了舞步。 “婉儿姐姐,你来了,正好伴舞还缺一位。” 此刻她傲慢得神情像是一根针入了陆疏扬心口。 陆疏扬强忍着平静地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只对在场其他人说。 “礼部让我们筹备典礼事宜,你们若是懈怠,到时可是杀头大罪。” 众人闻言,皆朝陆疏扬拜了拜,开始各自练习。 柳雪被忽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如今虽然做了教坊司掌事,却不敢对陆疏扬造次。 因为陆疏扬不仅仅是沐诗芮之妻,还是当朝最受宠的嫡公主静安身边的大红人。 她佯装委屈再次走上前:“婉儿姐姐,如今我才是礼部亲授的教坊司掌事,名正言顺的领舞,你越级掌事会不会不好?” 话落,她没等陆疏扬回答,又自顾自说。 “昨夜指挥使大人告诉奴家,姐姐你骄纵,我还替姐姐你说道了一番呢……” 陆疏扬本不屑和她纠缠,可柳雪当着众人面说出这话时,她整个人都难以平静下来了。 她与沐诗芮是皇上钦点的婚姻,世人皆知。 可柳雪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她与沐诗芮的事了。 陆疏扬强压住心底的酸涩,看向她:“不是我骄纵,是你无能无德,不配做教坊司掌事。” 话落,她不顾柳雪诧异的神情,径直来到舞台中间。 而后,陆疏扬将刚刚柳雪跳的舞蹈再次跳了一遍,这一次没有一丝的瑕疵,动作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阵寂静之后,众人吸气鼓掌之声随之而来。 “原来这支舞是这样的,柳掌事刚才跳得也太差了吧……” 柳雪僵在一旁,只觉难堪至极。. 陆疏扬缓步来到她面前:“你的舞姿,如何当得起别国来朝时,在大殿的领舞之责?” 说完,她吩咐众人继续练习后,就朝常宁殿而去了。 …… 常宁殿是静安公主的住所。 陆疏扬还未满十岁便被送入了宫中,有幸照顾公主,这一照顾便是十多年。 只可惜岁月弄人,公主五岁时因高烧,变得痴傻,如今已经虽已及笄,智力却如孩童。 刚才进殿中,一身华服的静安公主便朝着她跑了过来。 “婉儿,父皇刚刚给我赐了很多宝贝,说是从戎国进贡而来,你快挑些喜欢的带回去。” 静安公主说话间,已经拉着她的手到了内殿。 陆疏扬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摆着的众多珍贵异常的珍宝,其中最显眼的还是金雁和龙凤呈祥珐琅盘…… 那根本不是朝贺之物,而是提亲之礼。 陆疏扬压下心里的担忧,温声回:“公主喜欢便好,奴婢身份卑微,不配使用这些器物。” 静安公主闻言,拉着她坐下,认真的纠正她:“婉儿是我最喜欢的人,不是下人。” 陆疏扬听到这番话,心里微微酸涩。 她拿过一旁的梳子,轻轻帮公主打理着秀发。 铜镜内,一主一仆和谐异常。 日薄西山之时,陆疏扬伺候好公主,就要出宫。 然而走前,静安公主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婉儿……父皇说要送静安去戎国……你会陪着我一起去吗?” 第三章 哥哥入狱 戎国千里之遥。 陆疏扬身体一怔,望着静安期待的眼神,却回答不出。 她不知何时出的宫,外面,暴雨依旧。 陆疏扬撑着伞,望着如墨的天空,脑海中都是静安公主满眼期待的样子! 她知公主虽身为皇族,却从来身不由己。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 陆疏扬走了很久,好不容易回到了锦衣卫指挥使府,可还没进去。 一道熟悉地身影冒着大雨匆匆而来。 她看清,才发现是自己娘家的小厮。 “小姐,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陆疏扬闻言,瞳孔一缩,手中的伞几乎握不住。 立马跟着小厮回顾家。 路上,她才得知,兄长得罪了权贵,被人诬陷入了狱。 赶到顾家时,前厅中,顾父正与妾室和庶子用膳,见她过来,众人一愣。 顾父则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先退下。” 妾室抱着孩子退下去。 陆疏扬这才走上前:“爹,哥哥的事……” 哪知她话还没说完,顾父淡声道:“你哥自诩清高,不懂人情世故,如今得罪高官,都是他咎由自取。” 陆疏扬听到此话,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回过神,她缓缓跪下,磕头。 “爹,大哥不懂为官之道,还请您救救他。” 陆疏扬来的路上已经听小厮说了,黎县受灾,哥哥作为一县之主,为了平民百姓,开仓赈济灾民。 没想到却得罪了朝中有权有势的高官利益,因此被诬陷贪污。 可自己不过是个女官,无权无势,救不了哥哥,讨不了公道。 顾父见状,精明的眼中却满是算计。 “婉儿,你比你哥聪明,该知家族利益为重。” 陆疏扬磕着头,听闻这话,仰头看向父亲,血顺着额头落下。 顾父也不再多说,直接命人将她赶了出去。 随着紧闭的顾府大门,陆疏扬的心也渐渐凉了下去。 顾父有几个庶子可以继承顾家,而她只有这一个同胞的亲哥哥。 她一定要把哥哥救出来…… 陆疏扬没有回去,而是去到了大牢。 打点狱卒后,她才终于见到了靠在墙角浑身是伤的哥哥顾谨墨。 陆疏扬的眼眶瞬间发红:“哥哥……” 顾谨墨听到熟悉的声音,费力的抬眼看过去,而后强忍着痛,脚步踉跄来到陆疏扬面前。 “婉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陆疏扬强忍住泪水:“哥,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顾谨墨却摇头。 他知道自己这次难逃一死,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妹妹也被牵扯进来。 “这件事你不要管,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你快走吧。” 哥哥跟她说的两句话,句句是让她离开这里。 陆疏扬只得先走。 锦衣卫府邸。 夜幕降临,沐诗芮在前厅用着晚膳,却迟迟不见陆疏扬。 他眸色渐深,正要询问身边小厮。 接着就见陆疏扬浑身湿透走了进来。 “还知道回来,谁准你侮辱柳雪?” 陆疏扬闻言,没有回答,只疲惫地看向他:“你知道我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