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为惊愕,神情凝滞,愣怔住。 她柔软无骨的芊芊玉指轻抚上去,轻到太怕弄疼他了,面露心疼,“阿淮哥哥,疼吗?” 她的阿淮哥哥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啊? 怎么所有人都欺负她的阿淮哥哥? 她情愿温淮是被豪门认领回去当金尊玉贵的阔少爷,也不想他背地里受这么多伤,默默承受一切苦难。 秦维年心疼哭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无声掉落,慢慢洇湿温淮的黑裤。 这又让温淮心疼了。 温淮抬起干净的左手,轻轻为秦维年擦拭眼角的泪珠,清沉柔和的嗓音引得秦维年愈发收不住哭声:“忘忧,别哭,我会心疼的。” 秦维年眉心紧蹙,哭得梨花带雨,抽泣哽咽:“可是看到阿淮哥哥受伤,我也会心疼的。” 明明温淮也是温家人,为什么温行之要这么对他啊? 为什么要让那些保镖对他进行殴打? 温淮每被打一次,秦维年的心就跟着疼一分。 秦维年第一次体会到了不公平。 温行之对温原非常好,怎么就对温淮这么差? 都是儿子,待遇截然相反! 这点,秦维年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以为是她的原因,可是温淮却说,温行之对他一向如此,比下属还要疏远。 总感觉他被找回去不是当豪门少爷,而是替温原背黑锅、擦屁股。 “阿淮哥哥...”秦维年边说,边又掉小珍珠。 秦维年双手捧着温淮的左手,虔诚亲吻着他虎口处的黑痣,亲吻着他每一根修长玉白的手指,再然后慢慢往下,吻他的胳膊。 舔舐他伤口流淌出的血液。 温淮连忙阻止:“忘忧,不能舔。” “你刚流产,身体虚,万一感染到就不好了。” 她还跟以前一样,见他受伤流血,就用亲吻的方式帮他治疗。 秦维年固执摇头,“没关系的,我想让阿淮哥哥不那么疼。” 温淮双手捧起秦维年的脸,两人鼻尖相互触碰在一起,在车内暖黄灯光的映照下,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们彼此,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无须过多言语,便能确定你爱我。 最幸福的事,不过如此。 温淮轻叹:“你忘了,我不会感到疼痛的。” 秦维年陡然由哭转笑,“对哦,阿淮哥哥有无疼症。” 所以温淮很难感知到疼痛是什么滋味。 不过心里的疼,他体会过。 如一次次跟秦维年错过,如误会秦维年爱上了温原,如得知秦维年即将要嫁给温原。 那时,他以为秦维年不要他了,简直痛彻心扉,悲痛欲绝。 温淮凝视着她,眼神宠溺,抬手轻轻剐蹭着秦维年秀巧的鼻尖,“小笨蛋。”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光下流转浅金光晕,淡粉的薄唇好似洇着层水光,让秦维年莫名很想亲。 秦维年双手攀附上温淮紧实的胸肌,主动献吻,“阿淮哥哥。” 她真的好想跟温淮做最亲密的情事,可是现在还不行,要再等一段时间。 等她把身体修养好了,她一定要‘吃掉’阿淮哥哥。 好久好久没有被阿淮哥哥睡过了。 过分想念他的身体,想念他的所有。 两人唇齿缠绵,吻意深沉绵长。 接吻中,温淮的手移动到秦维年的脊骨处。 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 吻她的时候,喜欢摸她的头,摸她后颈上的脊骨。 正如秦维年喜欢摸他的喉结。 浓烈的一吻过后。 秦维年亲自给温淮身上的伤口抹药。 温淮:“忘忧,帝京不能待了,你想去哪?” 秦维年这么一逃婚,温原和温行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再留在帝京无异于自投罗网,被抓回去是迟早的事。 秦维年:“只要能跟阿淮哥哥在一起,去哪都好。” .. 温淮打伤了一众保镖。 气坏了温行之,“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低估了温淮的战斗力。 温淮经过药物改造后,再加上无疼症,身手愈发了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阿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不要...” 温行之否决:“温淮暂时还不能杀。” 温淮死不死的无所谓,但是死之前必须把他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 温行之突然问起:“温遇最近怎么样?” 阿万:“大少爷他...” 过于有趣的是,三兄弟全在乎起女人来了。 .. 调查审核还要等两天时间。 可温原一分钟都等不了。 他白日里听到秦维年在医院,立马心下一慌。 害怕秦维年去医院打胎! 这个孩子于他而言,过分重要。 这是他跟秦维年的第一个孩子! 温原趁其不备,打伤狱警,当晚逃了出来。 他想起秦维年很喜欢吃一种柠檬糖,于是便在这个雨夜去买糖,想哄她回来。 漆黑的夜空乌云笼罩,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个不停,宛若无数根水色的细线从高空坠落在地上,泛着浓重沉闷的氤氲雾气,整个空气中充斥着湿漉漉的味道,环境压抑萧瑟。 路上行人稀少,一排排路灯被浇得愈发明亮,闪烁在水雾之中,仿佛成了一条通往天堂的路,可路上满是寒冷刺骨的风,一点也不好受。 温原穿着单薄,想见秦维年的心战胜了朔风呼啸的严冬,这颗被秦维年焐热的心,一直都在为她跳动。 温原顾不上去管自己被淋成什么狼狈样子,接连跑了好几家便利店才买到那个牌子的糖。 “哎,先生,您还没付款呢!” .. 温原先是去了温淮的住所檀宫。 大门紧闭,灯光没有亮起,森然一片无人居住的幽静。 温原情绪暴躁,狠踹着铁门,发泄压抑已久的愤怒。 巨大的踹门声回响在这片寂静区域,于今晚雨夜氛围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患。 得知温原跑了出来,莫殷连忙带人去找。 “原爷,您怎么偷跑出来了?” 温原歇斯底里的怒吼:“秦维年人呢?温淮呢?他们去哪了?” 莫殷:“机...机场。” 第三百零六章吐血 温原大步流星冲进机场。 他浑身湿漉,狼狈不堪,烟蓝色的短发耷拉下来,垂落在额间,正缓缓往下滴着雨水,与此刻繁碌的大厅格格不入。 冰凉的雨滴从上而下划过温原俊美的脸,浓密纤长的眼睫上挂着许许多多细小的水珠,模糊了他的视线。 不远处。 秦维年依偎在温淮怀里,轻轻踮起脚亲吻着温淮如春日樱花般粉嫩的唇瓣,眉眼带笑,极尽真心,仿佛那双眼睛里只有温淮的存在。 能让人明显感觉到她很爱温淮。 非常非常爱! 温原凝望着秦维年的动作,逐渐慢下脚步,愣怔住。 他手里的糖果变得无比沉重起来,宛如一颗定时炸弹,马上就要爆炸将他杀死。 温原双手不断收紧,力道越来越紧,手背蜿蜒的青筋虬结突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透着从外面带来的阴冷寒气,渗入骨缝里,疼到关节麻木,疼到丧失知觉。 他咬紧了后槽牙,发出细微的磨响声,崩坏的面容晕染着恼怒,妒忌。 他亲眼看见秦维年主动吻上温淮。 看见两人甜蜜恩爱,如神仙眷侣。 秦维年终于找到她的阿淮哥哥了,那他呢? 他又算什么? 她不爱他了吗? 她忘记之前那些日子里,追着他,说爱他,想嫁给他的话了吗? 这一刻,他羡慕了,嫉妒了,好想冲过去把温淮杀了。 哪怕不要太子爷的位置,也要杀了温淮! 他情愿一辈子都在里面蹲着,也比现在看到秦维年主动亲吻温淮好。 这明明是他的待遇! 温原感觉自己的心猛然被狠狠扎了一刀,疼到难以言喻,疼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悲凄的面容呈现绝望无助,眼角落下的水液,到底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为什么不爱他了? 对秦维年来说,他到底算什么啊? 秦维年就是个骗子! 就是个小偷! 拿走他的心后,就不要他了。 好似玩腻的玩具,丢弃在一旁,懒得再看一眼。 温淮回应秦维年的吻。 随着两人愈吻愈烈。 温原松了手,糖果一颗颗掉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突兀响了好一会。 .. 短暂的亲吻过后。 温淮站直了身子,用着漂亮修长的手指轻柔擦拭秦维年嘴角溢出的水液,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温原。 紧接着,秦维年也注意到温原追来了。 秦维年立马躲在温淮身后,刚流产完的苍白面容显露着丝丝惊惧、害怕。 可见她是真的不想被温原抓回去。 秦维年扯动了下温淮的衣袖,声音沾染担心:“阿淮哥哥,我们快点走,别被温原抓住。” 好似温原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唯恐避之不及。 温淮和温原两兄弟隔着大厅里匆忙来回的众多路人,视线于空中相撞,毫不遮掩地睥睨,遥遥相望,皆溢出仇恨的光。 本该相亲相爱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却偏偏视对方为死敌,欲除之而后快。 温原全身上下都被湿透了,高级定制的黑衬衣紧紧贴合在隆起的肌肉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他腹部紧实精壮的腹肌,黑裤也黏在修长笔直的腿上。 雨水从头顶颗颗滴落,砸在喧嚣的机场大厅里,声音小到根本听不见。 他这般落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