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好意抽空回来给你送药,你恶心给谁看?!”邢烈寒的声音中透着满满的怒意。 “我……”我刚要出口,鼻腔再次涌出两股暖流,血流不止。 我连忙仰起头,抬手挡住鼻子,但鲜血还是顺着指缝淌了出来。 “只是一个鼻炎,怎么流这么多血?”邢烈寒快步走来,脸上的神情也是我许久未曾看到过的慌乱。 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纸巾,从容应对他的问话:“吃药副作用,加上有些上火了。” 邢烈寒松了口气,脸上的慌乱瞬间变成嫌弃:“以前一年到头都不感冒,现在还真是弱不禁风!” 我感觉心尖上被一根根针刺过,痛到连呼吸都费力。 是啊,以前跟着他艰苦创业时,应酬喝酒熬夜吃泡面都没点事;现在他公司步入正轨,自己不用上班只要在家里做个圈养的金丝雀儿,怎么就弱不禁风了呢? “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干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你瞧你现在这样子,都不嫌照镜子倒胃口吗?” 邢烈寒拧着眉,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定格在我脸上。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就像被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连绵不绝。 原来现在的我已经让他倒胃口了…… 我又何尝不想照顾好自己?可我已经耗尽整个青春将这个男人照顾得光鲜亮丽,余下的生命连活着都成奢望,我要怎么照顾好自己?! 邢烈寒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太过,到浴室打了盆温水走了过来,拧干毛巾温柔有加地给我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血渍。 整理好后,他便悉心扶着我到卧室躺下。 “明天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邢烈寒沉声说着,已经拿着手机准备联系医院的熟人。 “我不去。”我没有犹豫直接拒绝,因为慌乱连带着语气都有些生硬。 他若知道我命不久矣,是会直接将我扫地出门还是纵容小情儿登堂入室随时准备接位? 我不敢想象那画面,更害怕临死之际连‘邢太太’这个头衔都被人夺去。 空气瞬间变得凝固,邢烈寒猛地从床边坐起来,犀利深邃的双眸变得毫无温度。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不就没有去医院接你回来吗?从我进家门到现在一直给我甩脸色,我在外面累死累活挣钱养你,回家还要给你当受气筒是吧?!” 邢烈寒的语气很恶劣,恶劣到让我的心脏又是狠狠一钝。 我抬手紧紧压着左胸口,强忍着没有出声。 我没有心情,更没有力气对他发火。 许是我的冷漠寡淡样子刺激得邢烈寒更加恼怒,他直接从卧室离开摔门离去。 满屋温度骤降十度不止,我蜷缩在被子里不断打寒颤,任眼泪默默淌落…… “阿寒,我已经撑不过一年了,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对我好点?”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哽咽低语。 周遭一片静谧,回应我的只有窗外的风雨声,仿佛有人在呜咽。 在疼痛中昏昏沉沉捱到天亮,外头的雨声还是稀里哗啦落个不停。 “叮咚”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我以为是邢烈寒昨夜出去没有带钥匙,便虚弱起身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不是邢烈寒,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 四目相对那一瞬,我终是明白,该来的总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