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几步,仍说:“长舟,你别听她胡言,我是人,不是妖怪……” 苏叶见此,就要对洛晴出手,让其显出原形。 可这时,贺景衍却一把将洛晴揽入怀中,“苏叶,若你再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句话,让苏叶动弹不得。 她还没回过神,贺景衍已经带着洛晴离开。 苏叶独自站在原地,被她护在怀中的梨花酥已经彻底凉透。 冬雪翩然,太华城中覆上一层苍茫。 苏叶迎风坐立在屋檐高阁,放眼看去,世间百态,冥冥众生,熙熙攘攘皆为过客。 她虽修行千年,却依旧不懂为何人会背叛? 一个玉壶出现在手中,苏叶仰头喝着里面的酒,喉咙灼热,心底的苦痛仿佛轻了些。 这一喝,便到了晚上。 夜色悄然,寒风乍起。 苏叶望向贺景衍的卧房,就见里面烛火通明,两个身影交错。 她怎不知里面在发生何事! 眼眶灼热,她强忍心绪,仰头继续喝酒。 可就在此时,她忽见那洛晴背对着贺景衍化成原型,似要取他性命。 苏叶心头一紧,长袖一挥,“嘭!”得一声巨响。 房门打开,苏叶妖瞳一现,手转成爪,一手袭向洛晴心口。 洛晴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望着苏叶,随即妖气四散,只剩一张人皮落地。 “住手!”贺景衍看到这一幕,出声已晚。 苏叶没有注意到贺景衍冰冷的脸色,走向他:“你没事吧?我刚才看到她要害你。” 贺景衍看向她眸色生冷:“你可知你犯了大错?” “这妖孽抓了数十新嫁娘?如今还未有下落,我这是在引她入套!” 苏叶脚步一僵,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 “对不起有何用?那些新嫁娘能回来?” 贺景衍一句话堵的苏叶说不出话。 苏叶看着他紧锁的双眉,伸手去握他的手:“你别担心,我能助你寻到她们。” 贺景衍正要甩开她的手,闻言,眉间一松。 “如何寻?” 苏叶看他没有推开自己,心底一喜,拉着他去到街头 “你等我。” 说完,贺景衍就看苏叶站在阵中,眉心一个红印显现,掐指成诀,一只雪白的灵狐突然出现在她脚边。 苏叶蹲下身,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很快灵狐便消失不见。 “天明之时,灵狐就会带她们回来。”苏叶转身对贺景衍说道。 贺景衍没有多言,幽深的目光久久地望着灵狐离去的方向。 苏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安静地陪着他一同等。 果真,当太阳升起。 灵狐就带着十几名消失的新娘回来了。 苏叶松了一口气,正要同身边贺景衍说话,忽然就见其中一个新娘直接扑进贺景衍怀中。 “相公,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第五章 除七情舍六欲 相公? 苏叶还未回过神,就看贺景衍温柔地抱着那女子,眼底满是爱意。 那神色,她只在当初的路南星脸上见过。 “怎么会,傻丫头。” 这句话如同一记轰雷直击苏叶心底,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两人,身形晃了晃。 苏叶强忍心绪,缓步上前,看着贺景衍一字一句道:“你说修道当除七情舍六欲,那她是谁?”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有多痛。 贺景衍冷漠地看着她:“你可以走了。” 闻言,苏叶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离开。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贺景衍身边的林婉身上。 林婉瑟缩一下,靠在贺景衍怀中,怯生生地看着苏叶:“相公,她怎么了?” 苏叶抬手想将林碗从贺景衍的怀中拉出。 贺景衍神色一紧,忙护住林婉:“你若伤她,我必不饶你!” 苏叶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变得无比沉重。 她苦涩道:“你曾教我以善待人,我一直谨记,这双手从未害过一人。” 贺景衍见她神色凄然,只说:“人妖殊途。” 言罢,他带着林婉转身离开,再没有看苏叶一眼。 苏叶一个人独立寒风雪地。 身边的灵狐仿若感受到她心上哀戚,在她脚边低声呜咽。 苏叶抬头望着天空星河璀璨,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喃喃出声:“南星,你不爱我了,我该如何是好?” 空荡的四周,只有寒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城主府。 贺景衍端了一碗药坐在林婉床边,看着她惊魂未定,脑海中不由闪过苏叶那双明澈双眸。 师父曾说,若想达到上善若水,成仙道,必将经历人间七情六欲。 经历之后,又需放下,不然便会永坠地狱。 “咳咳——”林婉喝着药,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吐出。 贺景衍回过神,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林婉脸色苍白,虚弱地握住他的手:“那画皮妖早给我灌了毒,现毒入骨髓,怕是回天乏术,看来婉儿今生与君无缘了。” 贺景衍忙给她把脉,一探脉象,果真如此。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如此死去。”他认真道。 林婉握着他的手:“我知你非常人,我心悦于你,我不想死,我想同你一起共修仙道。” 说着,她嘴角又缓缓渗出鲜血:“咳咳,我听那画皮妖说,今日那万年狐妖心悦你,若能得她妖丹,我便能与你共历情劫,同修仙道,你帮帮我可好?” 贺景衍听完,轻轻拍着林婉的肩,眸色深沉。 他既要历人间情劫,自不能让林婉就这样死了。 “好,我会帮你取来。” “哐当”一声,又一酒壶落地。 狐狸洞中的酒坛子空了一地,苏叶又猛灌了一口酒,呛得她肺腑发痛。 在这千年等待中,她都是如此度过。 从前不觉难过,今日方觉酒入愁肠愁更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疾风迎面而来,苏叶恍然抬眼,就见贺景衍面冠如玉,一袭白衣出现在她跟前。 第六章 七日之约 眼前的贺景衍穿着就如千年前两人初见时一般,白衣华然,君子谦谦。 苏叶眼底欣喜,摇摇晃晃站起身:“南星,你是不是记起我了?” 贺景衍一步步朝着她走近:“我需要你的妖丹。” 苏叶听到此话,浑身一震,酒意乍醒:“你要我妖丹作何?” 贺景衍没有回答,只冷声道:“你是自己取,还是由我亲自拿?” 苏叶只觉心中闷痛,背后升起彻骨寒意。 她痴痴看着贺景衍,眼中含泪:“你可知,妖若是没了妖丹,就如人没了心,将寿数不永?” 贺景衍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抬手向苏叶出招而去。 苏叶见他决心要拿自己妖丹,开口:“我乃万年狐妖,你强取我的内丹,没有用,得我心甘情愿献出。” 下一瞬,贺景衍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要如何才肯献出妖丹!” 苏叶看着他那双熟悉的眼眸,一字一句:“我要你在涂山陪着我,做我的夫君,护我,爱我。” 脖子上的力度稍缓,贺景衍沉默良久,放开手。 “她等不及!” 苏叶一愣,许久才明白他此言何意。 所以,他要取她妖丹,不过是要救他心爱女子?! 她笑了笑,眼底满是苦涩:“七日如何?” 贺景衍不懂她为何如此执着,但想到林婉还是应下此约。 这一日。 苏叶带着贺景衍去到长安。 适时长安灯会,热闹非凡。 苏叶给贺景衍戴了一张夜神面具,拉着他的手在人群中穿行。 贺景衍走在她身后,就看她一身青衣,墨发翻飞,俏皮灵动的身影和人界人间普通女子并无二致。 此情此景好似在梦中见过一般,他一时晃了神。 苏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面具下的贺景衍,明媚笑道:“南星,当初你我便是在这人海之中相遇,你也是这般拉着我的手,问我,小姑娘你可是走散了?” 贺景衍闻言,神色莫名:“你怎确定我就是你前世恋人?” “爱一个人,他眼中有星辰大海,我怎会认不出?”苏叶望着贺景衍那双熟悉的眉眼,一字一句道。 贺景衍心中微颤,闪过一丝不适。 他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