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母脚步一僵,惊恐的回头看着莫沫:“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她扭头抱起小男孩匆匆离去。 被留在原地的莫沫几乎窒息。 这么多年的母女,她哪里还不知道答案。 可这个答案,比冰更冷!比刀更狠! 莫沫僵在冰冷的空气里,如同一具凝固的雕像,只有眼泪润湿了满脸。 不知多久,她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莫沫下意识接起,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莫小姐,这里是静安警局,四年前的案件,我们发现了新证据。” 青城警局。7 莫沫紧张的捏着手中的水杯。 脚步声响起,四年前负责她案件的何警官拿着一个电脑走进来。 他在电脑上调出画面:“这是事发当时另一辆车的记录仪画面,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案子里牵扯到了第三个‘未知人’。” 画面中,秦董从电梯里走出来步入停车场的瞬间,旁边的阴影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快步朝他走去。 但是影像过于模糊,根本看不出那个人的长相。 录像播完,何警官看向莫沫:“莫小姐,这几年你在监狱里一直没放弃申诉,我也就没放弃寻找证据。” “你再等等,会有还你清白的那天。” 他的眼神是如此真诚,声音是如此郑重。 莫沫怔怔看着眼前的警官,一时失了神。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一直相信她吗? 她抿紧唇想忍住眼泪,鼻尖却酸得泛疼。 莫沫哑声道谢:“……谢谢您。” 何警官沉声道:“不用谢我,这是我们警察该做的,要是有新的证据,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莫沫用手背抹去眼泪,摇了摇头:“不用了。” 何警官一愣。 莫沫声音缓慢而坚定的响起:“对不起,警官,我不翻案了。” …… 莫沫走出警局时,墙上的电视正播着一则新闻:“好事双临!泰安总裁秦以琛与林氏千金林迎雪婚期敲定!泰安股票指数飙升……” 莫沫脚步猛然一顿。 玻璃反射的刺目阳光晃着她的眼一阵恍惚,心脏也猛地抽疼了一下。 有人打开警局门,莫沫回过神,没有回头,慢慢走了出去。 …… 坐着公交车来到城郊墓园。 莫沫找到墓园销售处,想买块墓。 销售态度热切的介绍着:“莫小姐,我们墓园风水最好的地方,一平米只要55万,后续全包……” 莫沫一愣,下意识问:“有便宜的吗?” 销售热情消减了一点,但仍笑着:“花坛葬、壁葬面积较小,最便宜的只要3万2呢,您看看?” 莫沫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墓地的价格竟然比房价涨得都快。 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她摇摇头:“抱歉,我先不看了。” 走出墓园销售部,莫沫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没有管,径直走到旁边的香烛店买了一大堆纸钱,拎着去了莫父的墓。 纸钱很多,莫沫沉默着烧了很久。 等快烧完了,她才低声开口:“爸,我快死了。” 说了这一句,她喉咙又有些堵。 她本来想和父亲葬在一个地方,却没想到连这最后一件事都做不到。 都说上面的人做的事,下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到这,莫沫又道:“妈做的事,您也别怪她,您走后,她养大我不容易。” 母女相依为命的那些年,莫母曾在莫沫生病时整夜守着她,也曾大热天中午去给莫沫送饭…… 无论怎样,这些都不是假的。 莫沫深吸口气,压下眼泪,最后说了句:“爸,我走了。” 她转身离开,没有去泰安,也没回静安别墅,反而买了张去云南的车票。 晚上九点。 莫沫刚坐上火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按下接听键,秦以琛冰寒刺骨的声音立即响起。 “你在哪?又想玩什么把戏!” 莫沫攥紧手机,平静的声音却如静夜雷鸣。 她说:“秦以琛,我认罪,秦董是我杀的。” 秦以琛愣住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攥紧:“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莫沫说:“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 秦以琛一下踩住了刹车,刺耳的鸣笛声与他冰冷的声音同时传入莫沫耳中:“你在哪。” 火车慢慢启动,莫沫骤然红了眼圈。 “我爱你。”说完这句,她关了机。 另一边,秦以琛狠狠将手机一砸,顿时四分五裂。 十小时的火车,莫沫到了大理。 这是秦以琛说过,要带她来蜜月旅行的地方。 莫沫没有什么方向,信步往前走。 铱驊…… 青城,机场vip候机室。 秦以琛看着手机上一个始终打不通的号码,已经许久。 韩溪看在眼里,不由出声提醒:“秦总,这个案子我们协商了大半年,只差这次您和对方代表签字了。” “我知道。”他说着,眼神没有挪开。 韩溪便说:“莫小姐现在的位置显示在云南,我可以安排人将她带回。” “不用。”秦以琛终于看了她一眼,语带戾气,“等我回国,亲自去。” 三日后,大理。 旅馆中,莫沫把最后一颗特效止痛药吃下,胃却随着药的吞下又生生扯痛。 艰难喝了几口水,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她好像好受了一点。 今天,她准备去洱海。 那是秦以琛说过一定要带她去的地方。 从公交车上下来,大概走500米就到洱海,莫沫喘着气,找了个地方坐下。 微风吹拂,平滑如镜的水面倒映着苍山雪顶。 莫沫怔怔看着,低喃道:“好漂亮……” 她贪婪的看着眼前的景色,直到夕阳西下,才挪动着麻木的身体往回走。 回旅馆途中,路过一个摊子时,莫沫停下脚步。 竹编的篮子里盛着鲜红欲滴的车厘子,莫沫无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因为胃疼得厉害,她已经两天没吃下东西。 她本想买上一点,但看到价钱,又止住了想法。4 她身上只剩几十块钱,连明天的旅馆钱都付不了…… 转身离开,莫沫强撑着回到旅馆,整个人倒在床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发烧,又好像在发抖。 想着用睡觉熬过去,胃却痛得她连眼睛都闭不上。 旅馆外,似乎放起了烟花。 “砰砰”的响声、来往行人的惊喜声透过薄薄的墙壁传入莫沫耳中。 她艰难爬起身,想看一眼烟花。 推开窗,却只看到隔壁旅馆的墙壁。 冷风吹过,她狠狠咳嗽起来,下一秒,血,顺着她的唇大口滑出! 伴着过路人欢笑吵闹声,她重重倒在地上。 …… 青城,泰安集团。 秦以琛下了飞机就直接回到公司。 大厦门口,他刚进门,一个国字脸的警察便从大厅会客区直直走到他身前。 何警官拿出证件,神色严肃:“秦先生,关于你父亲被害的案子,我们抓捕到了最新嫌疑人,现在正在审问,请你跟我回警局配合调查!” 秦以琛脚步猛顿! 来到警局,何警官带着秦以琛来到询问室。 门,恰好在这时被从内打开,秦以琛视线就这么和另一个男人直直对上。 秦以琛气势骤然冷厉:“没想到你还真敢回国。” “我有什么不敢?” 向贺鸣唇角讥诮:“秦德安让他的特助来找我,要用钱买我永远离开这个国家,谁知道我走那天他就死了,这就是报应!” 秦以琛瞳孔骤缩,心跳突然空了一拍! 向贺鸣看着秦以琛,又想起了什么:“听说你把那个特助送进了监狱?真够可怜的,遇上你们这对父子……” 何警官出声打断:“向博士,询问结束,您可以先离开了。” 向贺鸣推了推眼镜:“一想你那敬重不已的父亲,为了让你听话,不惜造黄谣毁人清誉,真是……死不足惜!” 看着秦以琛瞬变的脸色,向贺鸣心情大好的径直离开。 “请。” 何警官推开询问室的门,想了想还是看着秦以琛:“虽然莫小姐三天前已经撤诉,但我不会让一个好女孩蒙冤。她不争,警察给她要!” 秦以琛站在那,只觉得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心脏处聚集,啃噬的他疼的眼前发黑。 …… 2小时后,秦以琛走出警局。 他的气势低沉压抑,脑海里全是何警官给出的证据。 秦以琛颤抖着抽出烟,直接命令韩溪:“安排私机,立刻去大理!” 飞机很快升上云霄。 秦以琛一直盯着手机,上面代表莫沫的定位红点明明在移动,他却莫名越来越不安。 如果……她真的和老头子的死无关! 如果……她真的和向贺鸣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她真的没有骗过他…… 秦以琛的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攥住,眼里浮现不自知的害怕。 从青城到大理,飞机用了4小时。 下了飞机,当地分公司派的车早已等候。 “去这个定位点。”韩溪立刻吩咐。 司机看着那个定位点却有些疑惑,但什么都没敢说,直接发动了车。 车队风驰电掣,很快到达目的地。 秦以琛下了车,当看见眼前的黑顶建筑,整个人浑身一僵! 韩溪喃喃念出了声:“大理第一殡仪馆。” 念完,她才反应过来,脸色一白,急忙看向秦以琛。 秦以琛已经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殡仪馆里,一片冰冷的銥誮死寂。 只能听见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哒!”“哒!”回响在心脏。 秦以琛一路走到定位点重合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 “你们有什么事?”一个冰冷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秦以琛一惊,才发现是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 突如其来的恐惧攥住了秦以琛的心脏,他攥紧手,声音却哑了:“我……来找人。” “哦,那就是来领尸体的。” 老人习以为常的点点头,直接一把拉开自己身后的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