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洲冷峻的眉眼给人感觉像是在冰霜里刷了一遍,浑身都散着冰屑,冷冷看着江余的不说话。 温绾绾心里微微有些慌,她太熟悉薄宴洲这个人了。 他如果真的生气,不会是大吼大叫,或者是大打出手,反而是周身气场一片死寂。 她的手指紧紧搅动着包包上的流苏,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江余和薄宴洲,海城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为了个女人会走到这一步。 薄宴洲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江余一眼,宛若江余在他的眼中不存在一样。 他反而转过身走到了温绾绾的面前,一边的江余原本信心满满要将薄宴洲气个半死,结果对方将矛头对准了温绾绾。 他脸上那个欠揍的表情瞬间支离破碎,变得冷冽了不少。 温绾绾刚才被江余抱了个满怀,她也没有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再一次遇到江余会被他紧紧抱在怀中,还被薄宴洲撞了个正着。 薄宴洲将温绾绾披在肩头的小香风外套脱了下来,顺势丢到了一边的仿瓷垃圾桶上,这里的垃圾桶也做的很美观,上面还有小美人鱼的雕刻。 此时被温绾绾的外套兜头罩得严严实实,温绾绾不禁愣在了那里。 “脏了!回头再给你买一件!” 薄宴洲拿过了温绾绾的包,温绾绾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好在他没有碰包里藏着秘密的口红,而是将纸巾取了出来。 他将温绾绾的手攥在了自己宽厚的掌心中,拿起了纸巾一下下擦着她的手指。 但凡是沾染了江余气息的地方,薄宴洲都要擦干净。 一边看着的江余脸色有点绷不住了,死死盯着薄宴洲。 薄宴洲抓着温绾绾的手朝着电梯间走了过去。 江余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里,一双手死死攥成了拳,狠狠砸在了大理石栏杆上,锐痛袭来,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阴戾。 温绾绾坐进了车里,车里的气压简直是降低到了最冰点。 薄宴洲即便是坐在了温绾绾的身边,也担心她会逃掉似的,紧紧抓着她的手,温绾绾也不敢动,只觉得他的手干燥有力,还有点点的冷。 向北径直将车开进了新港别墅,薄宴洲一言不发的下了车,拉开了车门一把将温绾绾从车里抱了出来。 “薄宴洲!”温绾绾能感受到他隐隐的怒意,惊呼了一声。 可和薄宴洲比起来,力道相差太远,温绾绾根本抗不过他。 薄宴洲将她抱进了别墅,李妈和庄伯瞧着这两个人的架势,像是又闹出了什么乱子,只能站在一边紧张的看着。 “薄宴洲你发的什么疯?你放我下来!” 温绾绾喊了出来,对于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来说,根本熟视无睹。 他心头憋着火儿,他明白江余对于温绾绾的意义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 其他的男人对温绾绾可能也就是见色起意,或者像冷景淮那样利用一二,但是江余不同。 这个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明白江余一旦对感情认真了,绝对不会放手。 这些也无所谓,可温绾绾竟然没有推开江余的怀抱,就那么任由着他抱了个满怀,薄宴洲觉得恶心。 他此时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一脚踹开主卧的门,随后又是一脚将门踹上。 薄宴洲直接将温绾绾抱进了浴室,花洒的水温都没有调,打开朝着温绾绾的身体冲了过去。 “薄宴洲!你疯了?”温绾绾挣扎着想要逃出去,却被薄宴洲狠狠按在了湿冷的墙壁上,低头吻了下去。 薄宴洲铺天盖地的吻,惩罚的意味居多,让温绾绾感到一阵阵的头晕喘不过气来。 一如海城陆先生的爱,绝望又窒息。 温绾绾浑身抖成了一团,薄宴洲吸了口气将她抱到了外面的床上。 他的眼眸在夜色的衬托下更是显出了几分锐利和沉冷,掐着温绾绾的脸,却是抬手将头顶耀眼的水晶吊灯打开。 流光溢彩倾斜而下,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将黑暗的夜色驱离如同白昼。 温绾绾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薄宴洲重新掐了回来。 他的下颌线绷得笔直,光一张侧脸就俊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眸,足以让万千女人为之疯狂。 此时让他疯了的人却只有一个。 “温绾绾!明天我安排你离开海城!” 温绾绾顿时停止了挣扎,她没想到就因为江余的一个举动,薄宴洲居然提前要将她弄出海城去。 这和之前所有的计划背道而驰。 薄宴洲定定看着灯影中的那张美人皮,他像是中了蛊一样迷恋身下的这张皮,迷恋这张皮囊里裹挟着的灵魂。 藏起来!一定要藏起来! 薄宴洲的眼神彻底癫狂。 他死死盯着温绾绾惊慌失措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温绾绾,看清楚了吗?” “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今晚你好好给我看清楚一些!” 客厅里,李妈和庄伯还有向北一个个表情尴尬,神色各异。 李妈定了定神,想要上去劝劝却被庄伯一把抓住低声道:“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上去干什么?” “可是!”李妈慌了神。 “没有可是!走吧!走吧!!” 庄伯将李妈劝走,向北定了定神也不得不去客房休息。 今晚闹出来这么大动静儿,指不定半夜又要找这个找那个。 沈小姐最近被总裁养的还不错,身体恢复了许多,可也招架不住总裁的禽兽举动。 一天要两次,陆先生一定是疯了吧? 刚刚车上那一次就已经让沈小姐走不动路,现在…… 他叹了口气,提前准备好了向南的电话号码,随后去客房准备对付一晚上,自从与沈小姐重逢,他的日子就跟着总裁一起黑白颠倒。 夜色越发深邃了几分,主卧的灯还亮着,卧室里却是一片死寂。 温绾绾整个人瘫在了床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碾压了一遍,可身边的男人却没有满足后的放松,而是死死抓着温绾绾的手腕。 薄宴洲抓的太用力,关节都一阵阵发白。 他定定看着温绾绾,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都轻飘飘的,声音颤得厉害。 “你……你小腹上的那道刀疤是怎么回事?” 温绾绾没有看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阑尾炎手术而已,陆先生不要那么恐慌。” “温绾绾!”薄宴洲低吼了出来,眼睛都红了。 “温绾绾,我不是个傻子!阑尾手术的刀疤能有这么长?” 温绾绾缓缓转过脸看向了他,眼神却黯淡无光:“陆先生果然不好骗。” “说!”薄宴洲低吼了出来。 温绾绾轻笑了一声:“也没什么,就是被人剖开了肚子,取走了里面的宝宝而已!仅此而已!” “对了,陆先生应该清楚这件事吧?何必明知故问?” 轰的一声!薄宴洲浑身的血涌到了他的头上,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温绾绾仰躺在了薄宴洲的身下,薄宴洲撑着身子看着她。 温绾绾出狱后,和薄宴洲的几次纠缠都是在极其不正常的情形下进行。 直升机的那一次,薄宴洲差点儿掐死这个背叛他的女人,剩下的只是愤怒的泄恨,哪里有仔细欣赏美人的心思。 后来的一次是在黑漆漆的夜里,然后是关了灯的车里,又处在地下车库中,怎么能看得清楚。 他只是觉得有点点不对劲儿,那一处皮肤稍稍有些粗糙,可情浓之时,怎么可能顾得上这些? 今晚他彻彻底底看清楚了,也惊呆了。 温绾绾仰起头定定看着惊慌失措的薄宴洲,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怎么,吓到了?” “没事的,剖出来也就几个月大,虽然成型了,不过也活不了。” “就那么随随便便埋在了监狱仓库外面的花池里。” 薄宴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的血色褪去,眼底渗透着异常复杂的情绪。 他撑在温绾绾两侧的胳膊,抖得厉害,似乎都撑不住他这个人了。 温绾绾突然间觉得很没意思,虽然这也是报复薄宴洲的手段,可她讨厌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他,恶心! 她一把推开了薄宴洲,坐起了身,想要捡起来地上掉落的裙子,却发现裙子已经被薄宴洲撕破。 她用薄被裹住了身体,走进了浴室,没想到刚走进去因为腿软得厉害差点儿摔倒。 温绾绾忙撑住了墙壁,拧开了浴池上方的水龙头,整个人躺了进去。 水流声在耳边响了起来,浴缸里的水位渐渐上升,温绾绾却没有关上水龙头的意思,甚至缓缓沉下了去。 水漫过了她的口鼻,窒息感反而让她此刻好受了一点,她还是没有杀了自己的勇气。 好多的前尘往事没有了结,即便是死亡对于温绾绾来说也成了奢侈品。 温绾绾从水面下钻了出来,到底还是呛了一下,咳了出来。 这一声咳嗽将薄宴洲从震惊失神中拉了回来,他忙转身冲到了浴室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