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完全没有概念,很多太专业的东西听不懂,只能默默看着苏晚,让苏晚拿主意。 鲁远达也能看出三叔公的紧张,和善地笑着:“老人家,你不用紧张,这真是一个非常小的手术,而且小柱年龄小,恢复起来快,三天就能出院。” 三叔公压着心里的恐惧,看着苏晚:“你拿主意就好。” 确定了手术时间,鲁远达又叮嘱了几句,怕让孩子从今晚就开始禁食会饿到他,就让喝点稀粥或者奶粉。 傅瑾州想着一会儿去招待所把奶粉和麦乳精拿过来,正好给小柱手术前后补身体。 鲁远达走后,三叔公坐在病床边,因为紧张害怕,手都在发抖。 苏晚按着他的肩膀:“三叔公,小柱肯定不会有事,你这样让他能感觉到,他也会害怕。” 三叔公用掌心擦了眼泪,哽咽得说不出话,只是伸手摸着小柱的脑袋。 苏晚知道说得再多也安慰不了三叔公的紧张,还是要让他去慢慢接受,让宋修言在病房里陪着三叔公,他带傅瑾州出去商量点事。 傅瑾州还挺奇怪的跟着苏晚出去,有些好奇:“什么事情?” 苏晚把和鲁远达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是不错的机会,表现好了能留在市里。” 傅瑾州琢磨了下,现在还没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应该是晚两个月才会公布,她留在市里确实利大于弊,只是想想苏晚要回家属院:“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要分开了?” 苏晚点了点头:“我伤好后就要回单位。” 傅瑾州拧眉:“可是分居不利于夫妻感情的。” 苏晚沉默,他和傅瑾州似乎不存在感情的。 傅瑾州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她争取不到考大学的名额,能通过这种学习当一名医生,以后再想办法进修也行。 而且她也不能一直让苏晚养着,只有在市里,才能学习的同时,想点办法挣钱。 要是回了家属院,每天除了无所事事地跟那些不喜欢她的人斗智斗勇,要不就是闲着没事,织毛衣聊是非。 可是不回去,就要跟苏晚分开,这个老男人,她还没攻下来呢,充其量现在就是不讨厌她。 还有就是,因为责任愿意照顾她。 苏晚默默看着傅瑾州纠结的表情,有些不解,有这么难决定吗? 而且留在市里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傅瑾州纠结了一下,抬头看着苏晚:“那我可以回去看你。” 苏晚点头:“每周一三五,后勤处的车都会来市里拉物资,你到时候下午三点去总站等着就行。” 傅瑾州瞬间就不纠结了,男人和事业,她当然是都要了。 心情不错地眉开眼笑起来:“好,我们回招待所,把奶粉和麦乳精拿过来给小柱,这些天他都只能喝稀的,奶粉要比稀饭有营养。” 回去路上,还不忘让苏晚去买篦子,看着细密的梳子,感觉每个梳齿之间就能过一根头发,用手扒拉了一下,原来这个就是篦子。 两人到招待所时,又遇见了那个穿绿军装的姑娘。 姑娘大概刚办完入住,拿着饭盒下楼,估计是要去食堂吃饭。 看见傅瑾州还友善地笑了笑,再看见苏晚时,跟活见鬼一样,瞪大眼睛,退后几步,突然转身往楼上跑。 傅瑾州想大概是因为苏晚太严肃,让人第一眼看了会感到害怕。 刚才那个漂亮姑娘不就吓走了? 沈朝阳抱着盆子跑回房间,翻腾着从行李里找出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扉页里夹着一张照片。 半个巴掌大的黑白照片,边缘已经磨毛,泛着黄。 是他们一家六口的合影,父亲母亲,大哥沈陆明和二哥沈峦城,姐姐沈北倾和她。 是二哥刚参军那一年的合影,相貌清隽温柔。 只是三年前,二哥寄信回来说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却没说什么秘密,不久后就牺牲在战场。 沈朝阳红着眼摸着照片上的人,刚才楼下遇见的那个男人,和哥哥沈峦城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二哥是个温润和煦的男人,而刚才那个男人,眼神锋利,像头狼。 是和二哥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他们为什么长得那么像? 沈朝阳想想二哥,眼泪都要冒出来,她是一个从小跟男孩子打架都不会哭的姑娘,使劲压了压眼眶,又看着照片。 大哥和二哥虽然是双胞胎,两人却并不像,大哥眼睛细长颧骨高,是普通的相貌,母亲经常说大哥可能是像了奶奶家那边的人,相貌普通。 而她和姐姐还有二哥,像爷爷家这边的人,骨相精致好看。 可是世上真有长得那么像的人吗? 傅朝想了想,把照片揣进口袋,她要再去找那个男人看看。 匆匆下楼,已经不见刚那一对男女,准备去服务台问问。 “朝阳?” 沈朝阳还没走到服务台,就有人喊她,转身有些惊喜地看着来人:“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沈陆明戴着个黑框眼镜,让本不出色的相貌多了几分稳重斯文。 这会儿笑眯眯地看着沈朝阳:“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来报到,正好我来这边也有点事。” 沈朝阳不疑有他,因为大哥平时真的很宠她和姐姐,开心的笑着:“哎呀,我都二十五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陆明推了推眼镜:“走,先去房间聊,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沈朝阳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看见的告诉大哥,两人回了房间,她就直奔主题:“大哥,我刚看见一个男同志,长得和我二哥一模一样。” 沈陆明拧眉:“你就是太想你二哥了,你自己想想,你在大街上认错多少回了。” 沈朝阳有些着急:“不是,这个不一样,这个真的特别特别像,我还拿照片对比过。” 沈陆明眼中闪过阴毒,看来苏晚不能活着了。 更不能让沈家人发现他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