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兰儿!” 兰儿闻声跑进来,却被地上的粼粼血光吓得手足无措:“夫人……” “快去请张大夫!”司梦笙满脸痛色。 兰儿应了声后赶紧跑了出去。 司梦笙大口喘着气,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保住孩子! 半个时辰后,落玉斋的喧嚣传到凌远骁耳朵里。 听见丫鬟去请了大夫,他心一顿,忙放下手中的兵书赶了过去。 屋内灯火通明,张大夫目带怜悯,兰儿站在一旁哭泣。 而床上的司梦笙一手覆在小腹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床幔。 凌远骁心一紧:“怎么回事?” 张大夫叹了口气:“夫人小产了,胎儿刚足一月。” 闻言,凌远骁眼眸一震,惊愕地望着司梦笙。 半晌,他才哑声道:“你们先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凌远骁才上前坐下,轻轻握住那只手,掌心的冰凉让他心微微一窒。 不过几天,连失两个孩子让他心里也难受万分,眼底不由多了几丝责意:“你自己有孕了都不知道?” 这话听得司梦笙心底一涩。 她再次痛失骨肉,可他第一句话不是安慰,而是责怪。 看着司梦笙泛红的眼角,凌远骁也只能说:“以后还会有的。” 司梦笙目光黯淡地抽出了手。 以后,她不会再有以后了。 炭火将熄,无言的氛围压得凌远骁胸口分外沉闷。 他看了眼始终不愿开口的人,终是紧抿着唇起身离去。 脚步声渐远,司梦笙转过头望着敞开的房门,泪水从眼角滑落。 没一会儿,兰儿端着药走了进来。 看着满是泪水的脸,她嘴里劝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夫人……。” 苦涩四溢,司梦笙嘶声道:“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兰儿虽不放心,但也只能放下药出去。 蜡油垂落,司梦笙强忍着疼痛起身,从柜中拿出一雕花木匣。 里头是一个长命锁,一双虎头鞋。 她拿起小小的鞋子,放在胸口悲痛低泣。 这是四年前为第一个孩子备着的,留着是个念想,想着自己还会有孩子的。 风从窗隙中灌进,将桌上抄好的经书吹到炭盆中。 缕缕白烟像是抹孤魂随风而散,司梦笙看着,更觉心窒。 原本是抄给烟儿孩子的,想不到最后成了自己孩子的祭奠。 除了自责自己的疏忽,便是无尽的悲戚,老天爷,难道她命里注定无儿无女吗? 一夜未眠,初雪悄然而至。 司梦笙站在檐下,听着外头熟悉却不曾停留的脚步声,目光怔怔。 好一会儿,正当她准备回房时,兰儿的声音忽然响起:“夫人,您看谁来了。” 司梦笙朝院门望去,眸色一亮:“哥?” “梦笙。” 司延风快步上前,见那张原本红润的脸此刻苍白憔悴,止不住的心疼。 “哥,我又没保护好我的孩子……”司梦笙鼻尖一酸。 “你没事便是最好。”司延风也红了眼,他像小时候一样摸着她的头,“我知道娘来这儿说了些难听的话,你也不要一昧听她的话,万事还是要以自己身体为重。” 几句话如同暖阳照进司梦笙的心底,她不由苦笑:“哥总是比娘多疼我些。” 她不明白,同是司家儿女,为何司母从小就不亲近自己。 望着司梦笙眼底的惆怅,司延风陷入了挣扎。 思来想去,为了她的未来,他还是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梦笙,其实你并非司家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