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跟他坟离得很近的土丘,没有石碑,没有祭纸,就好像真的是什么人随便堆的一个土包一样。 我看见小师叔放了一壶酒在那坟前,轻声道:「我今天成亲啦。」 我止住了脚步,猜到了跟他并排埋在一起的八成就是那女子的衣冠冢,我盯着小师叔的背影看了会,悄悄地走开了。 我本以为他半夜会直接爬回坟里睡了,没想到半夜他居然爬上了我的床。 我握紧了手边的酒瓶子,打算他再进一步,我就直接砸晕他。 「小师叔」我叫他。 他伸手隔着被子抱着我:「我在,其月。」 握瓶子的手紧了紧,我咽了口口水:「小师叔你……不困吗?」 困就回你的坟墓去睡觉啊,你爬上我的床干什么? 黑暗中他好像勾了勾嘴角,伸手把我抱得更紧,贴在我耳边咕哝:「困啊,所以回来睡了。」 我握瓶子的手松了松,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只是这么睡?」 隔着被子抱着我?这就够了?这好像没有一点成亲的样子。 他睁眼看我,眼里都是笑意:「其月想怎么睡?不妨跟我说说?」 「这样挺好,睡吧,睡吧」我吓得赶紧闭了眼,生怕让他又联想起什么不该想的来。 睡吧,睡吧,我努力忽视环抱我胳膊的那只手,自我催眠一觉醒来小师叔就心愿已了消失投胎去了。 然而我这才是做梦,一觉醒来小师叔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在我的床上。 我『咦』的一声坐了起来,悄悄去摸他的脉,得,还是走尸。 「小师叔,小师叔」我伸手去推他,不是死在我床上了吧。 他眼皮颤颤睁开了,看是我,笑得温柔:「早啊,其月。」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暗暗打量他的一举一动,怎么他今天没有从坟里爬出来? 难道是心愿达成了? 可心愿达成了不是应该魂魄冲出束缚去投胎了吗? 我又试探性地问他:「小师叔,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张口道:「怎么不记得,昨天我莫名其妙从坟里爬了出来,然后我们就成亲了。」 奇了怪了,我啧啧称奇,这人居然记得昨天复活的事,于是我赶忙穿好衣服去找大师伯商量对策。 大师伯听完我的叙述,唯一的表情就是挑了挑眉。 旁边的三师兄小声说了句:「该不会是小师叔的心愿还没达成吧?」 五师兄:「不应该啊,不是昨天都成亲了?」 二师兄:「或许成亲……还并不够?」说完三人齐刷刷地看我。 大师兄趁机道:「对啊其月,你们昨晚到底,唔,我是说那个,这个,对吧,你懂的。」 众师兄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脸上一副『我懂了』『我也听懂了』的表情。 我脸炸红,怎么能跟一个走尸这个那个,那个这个呢,气得我拔剑要砍他们。 大师伯的脸也肉眼可见的红了,他轻咳两声抬手制止了我,道:「我建议,其月你不如去问问风眠,看他还想做什么?」 于是我乖乖地跑回去了,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看我进来十分紧张的躲在屏风后,探出个脑袋:「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也没料到他在换衣服啊,于是转过身去:「那个小师叔,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啊?」 「特别想做的事?」他有些疑惑。 「对」我追问:「比如说想吃什么,喝什么,或者去哪玩之类的,都可以,但是一定一定要是你非常想要的。」 短短几句话说得我后背冷寒颤颤,我生怕他给我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他想了几秒,脱口道:「我想去南海。」 「南海???」我满头问号。 「听说南海有一宝,一直想见识下,不如你陪我走一趟吧。」 这轻松不放在眼里的语气,让我震惊了:「您说的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鲛王泪』吧?」 他偏头想了想:「对。」 疯了吧,这鲛王泪可是无上至宝,据说能提升八百年修为,多少人争得是有去无回,他就去,看看? 「小师叔,你到底想干嘛啊?」 他笑了,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屋子道:「我就是看你这屋晚上太黑了,想用它来给你照明。」 我惊呆了! 鲛王就这么被小师叔秒了吗? 我看着他手里的珠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小师叔,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师伯要了什么不得了的法器?」 临出发俩人嘀嘀咕嘀嘀咕了好一阵,我亲眼看见师伯给了小师叔一个盒子,被小师叔贴身收在了胸前,连晚上我想趁机摸出来看看,都被他一巴掌打开了。 小师叔勾了勾唇:「瞧不起我?」紧接着把『鲛王泪』扔进我怀里,嘱咐:「收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