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讲台,教室,黑板。 揉了揉眼睛继续睡去。 肯定是在做梦。 今天已经够倒霉了,怎么睡着了还做噩梦。 我正想催眠自己梦个有十八块腹肌的帅哥。 却被粉笔头又砸了一下。 这痛感实在是太过真实,我不得不睁开了眼。 讲台上,我曾经高中最厌恶的班主任讥笑着看我。 「有些人是读大学的命,有些人连专科都不一定能读。」 她这句话彻底把我激得清醒了。 我才意识到,周边的一切都是清晰的,我不是在做梦。 班主任见我呆呆地愣在原地。 气不打一处来,又扔了个粉笔头过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 比空手接白刃还要准。 这手速都是之前在后厨洗盘子、摆盘子练出来的。 一个盘子掉地上就是五十块钱。 我能够下意识地快准狠接住掉落和飞过来的东西。 那都不是本能,是被金钱奴役的恐惧。 班主任没想到我真这么不给她面子,气得直接让我滚出去。 我拿上桌子上的英语书,走出了教室。 呼吸了一口高三死气沉沉的空气后,我才真切地感受到我真的回来了。 说实话,要不是怕把班主任气死,我真想热泪盈眶地和她拥抱一下。 被人用粉笔头砸脑袋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因为长大后,砸向你脑袋的可能是一张轻飘飘的写错的单子,不小心记错的账本,一支支半个的烟头。 而这些背后都是一张张被扣掉的钞票。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诗和远方,只有上不完的菜和洗不完的盘子。 我打开手里的英语书,里面的课文我基本都能倒背如流。 毕竟之前看了无数遍,英语书都快被我翻烂了。 「出来罚站还拿英语书?看得懂吗?」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看见顾苏炀懒散地靠在墙上。 我迷恋地看着他,就像以前我看他的眼神。 不,比之前还要深情。 毕竟,我爱他。 我冲他友好地笑笑:「你怎么也出来了?」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拿下自己的眼镜,揉了揉眉心,「里面空气不好。」 他顿了顿,转过头看着我:「你今天怎么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我看着他清冷的帅脸,没戴眼镜的他看上去没那么高冷。 我脸上露出一丝难为情:「刚刚睡懵了。」 说完,我腼腆地笑笑,恰到好处地垂下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顾苏炀没有怀疑我,毕竟以前的我来学校也只做两件事。 睡觉和追他。 早上的早饭和牛奶,课间灌好水的杯子,夏天给他准备风扇,冬天给他准备暖手宝。 按我闺蜜的话来说,我就差帮他吃饭、上厕所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喜欢成绩好的人。 他在我心目中,和班里其他人甚至是我,都是不一样的。 他聪明,成绩好,帅气又高冷,眼神里有光。 我看着他考高分,比我自己还高兴。 因为无力改变自己,看着别人能在污浊中努力向上,也是一种慰藉。 而顾苏炀是我心里的安慰剂。 现在,他依然是。 只不过不是安慰剂,而是兴奋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