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不再言语,沉默地看着温弦,目光晦暗不明。 在这一刻,温弦恍惚回到了从前,他温柔说爱自己的时候。 可下一秒,一个声音将温弦拉回了现实。 “南远。” 陆枭扭头视线停顿在某处,然后眼神慢慢柔软。 温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莫柔站在门口,噙着笑意温柔地望着他们。 陆枭头也不回的向莫柔走去。 “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你身子骨不好还胡闹。” 他略带责怪的语气里满是关心。 温弦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待旁人,眼眶不由自主再次湿润。 站在风中,凌乱的头丝遮挡住了温弦的视线,可她还是清楚地瞧见陆枭紧握着莫柔的手, 从自己面前离开。 望着两人登对的背影,她迎着冷风不知站了许久…… 歌舞厅,声色犬马。 温弦却浑噩地坐在角落,痴痴地望着窗外整整一日。 她记得陆枭说过多次,让自己等他,他很快就会赎自己回家。 这一等,就是五年。 如今她方才明白,一个“等”字是人最大的谎言。 直到秦九爷叫温弦说要登场了,她才回过神。 温弦踏上舞台。 歌舞厅一如往常的人声鼎沸,灯火摇曳。 她的目光扫遍台下的人群,最后停在陆枭之前一直坐的地方,却不见他人影。 温弦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破灭了,只剩自嘲。 他都要结婚了,怎么还会来看自己。 想到这儿,她喉头一阵哽咽,破了音。 下场之后,温弦被秦九爷拦下,“啪!”得一声,一道耳光猝不及防落在她的脸上。 温弦耳朵顿时一阵轰鸣,看着秦九爷指着自己骂,却听不清他再说什么。 “对不起。”她第一次道歉。 秦九爷一时愣住,温弦一直是歌舞厅的台柱子,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以前就是自己骂她,她也会回怼。 何时变成了这般隐忍的性子? 苏秦望着停住话脚的秦九爷,紧盯着他的眼睛,哑着声音问:“他还会来吗?” 沉默萦绕着周围,温弦的心也越来越苦涩。 她早就知道,陆枭不会再来,只是她心里委屈压不下去。 秦九爷闻言,不屑回:“你们只是戏子,哪有人会对戏子动真情?”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 温弦再说不出一句话,她想起还未做歌女前,教授她唱戏的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们只是戏子,戏子是没有心的。” 温弦眼尾发红,她一步步走回房。 她坐在梳妆镜前,手轻抚着陆枭曾送自己的镶钻发夹,缓缓戴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中满是苦涩。 师父,戏子有心该如何? …… 一夜未眠。 翌日晚上。 温弦正在梳妆准备上台,忽然就听舞女说陆枭来了。 温弦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立马跑了出去。 她穿过长廊,奔向前厅。 站在门口,就看到陆枭和一群穿着西装的上流公子坐在一起,正在交谈着什么。 察觉到她的到来,他们止住了话头,朝着温弦看来。 温弦一身歌女装,站在此处,迎着他们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不该出现在这儿。 可她的脚如同千斤重,怎么也移不开。 她怕现在一走,以后就见不到陆枭了。 “我过去一下。” 陆枭声音响起。 温弦眼里瞬间有了一束光亮。 她任由着陆枭拉着自己离开,一双眸子盯着男人宽厚的背,目光缱绻。 长廊角落处。 陆枭松开温弦后,眉间紧皱。 温弦见状,慌张地道歉,伸出手拽住陆枭的衣角:“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可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衣角从自己指尖流窜出去,手中一片空落。 “早知你这么烦人,一开始我看不会点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