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那天牢是个折磨人的炼狱,人只要进去了,不死也废……伯母只怕,我儿会在里面扛不住啊……”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云衫儿心里也着急,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一介女子,无权无势,如何去与天子抗衡? 分明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说不定,还会连累凌步涯…… 姚氏上前拉住云衫儿的手,声音恳切地道:“云衫儿啊,伯母求求你,去救救齐铭吧……” 云衫儿实诚地道:“可我有何办法呢?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姚氏道:“你可以去求王爷啊……他不是你夫君吗?你去求他,他定然会同意的……” 云衫儿一双秀眉微蹙。 求凌步涯? 他会同意吗? 毕竟,他那么讨厌齐铭,莫说救他了,就是亲手杀了他都有可能…… 见云衫儿犹豫,姚氏怒了,当即指着云衫儿的鼻子骂道:“好你个云衫儿!你忘了当初我儿是如何对你的了?” “当初清河县闹水灾,你家粮仓被淹,你全家差点被饿死!是我儿齐铭从家里匀了半袋米救了你们一家老小!” “如今,我儿有难了,你却选择袖手旁观!”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你呢?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儿去死!” “云衫儿,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亏得我儿还一心想要娶你!可你竟如此忘恩负义!真是叫人心寒啊……” 姚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开始耍起了无赖。 云衫儿有些无奈地道:“伯母,你这是做什么?若我夫君不肯相救,你即便如此无理取闹,也是徒劳无功啊!” 姚氏不依不饶,揪着云衫儿不放:“我不管,只有你能救我儿,若你都袖手旁观,我还能去求谁……” “我儿性子刚正,在朝中又不懂得结识大臣,如今出了事,墙倒众人推,竟无一人肯出手搭救……” 姚氏又开始哭,哭得十分凄惨:“我好不容易才盼他出人头地,可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早知道,还不如在清河县教书育人,平淡过完一生也就罢了……” 姚氏看向云衫儿,道:“云衫儿,伯母知道你喜欢齐铭,这次若能救他出来,若你还想跟我儿在一起,伯母断然不会再阻拦了……” 云衫儿纠正道:“伯母,你误会了,云衫儿一直视齐铭为哥哥,即便当初伯母不反对,云衫儿也不一定会嫁给齐大哥。云衫儿应该要感谢伯母的阻拦,让云衫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如今,云衫儿只喜欢王爷!” 姚氏哑然。 她还以为,云衫儿心里一直都有齐铭,可如今听她这样说,当初竟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云衫儿道:“齐大哥于我有恩,即便伯母今日不来找我,若我知道他有难,也一定会竭尽所能去救他。” 姚氏喜极而泣,作势又拉着云衫儿的手,语气亲切:“云衫儿,这么说,你是答应救我儿了吗?” 云衫儿道:“齐大哥为人正直,我相信,他断然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会去求我夫君,让他出手相助,只是……我夫君若是不肯出手,我也只能另想办法。” 姚氏抹把老泪,道:“伯母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救出我儿子的。” 云衫儿道:“伯母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夫君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若他不肯救齐大哥,我也只能去求另一个人。” “谁?”姚氏问道。 云衫儿道:“公主。”说罢,她又补充道:“即便不能救出齐大哥,至少也能先保住他的命。” 其实,云衫儿心里也没底。 按照凌步涯的脾性,他根本不会出手相救。 倘若他真的见死不救,她也只能冒险进宫去求助慧宜了…… 第260章第260章:生不如死…… 潮湿闷热的天牢中,斑驳冰冷的铁栏伫立,火光的映照下,铁栏在地上投射出纵横交错的暗影,森冷骇人。 齐铭被绑在十字架上,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 狱卒每隔一个时辰便要在他身上招呼二十下鞭子,反反复复,使得他身上遍布血痕,每一道鞭痕都深可见骨。 冷汗布满额头,濡湿了他鬓角的发丝,齐铭脸上血色尽失,整个天牢之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腐气腥风。 狱卒挥动着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齐铭身上,鞭鞭到肉,每一鞭都清晰可闻。 二十鞭很快抽完,狱卒扫兴地将沾满血迹的鞭子扔在了墙角,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另一狱卒道:“这鞭子打在人身上是不是不疼?老子打了他这么久!他竟一声不吭!大殿下让我们好好招待他,就这么鞭打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要知道,这鞭子是专门用辣椒水和盐水浸泡过的,用来惩治犯人最是狠毒,不出十下,无论是多么嘴硬的犯人都得哭爹喊娘,什么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可齐铭愣是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另一狱卒说道:“还真是条汉子!可惜,得罪了大殿下!如今他丢了官职,又入了天牢,想必往后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我们只管听大殿下的就是!” “大殿下可说了,让咱们好好招待他,只要吊着他一口气就好,至于打残打废,都没关系!” “既然如此!这鞭子咱就不用了,试试那个……”一狱卒努了努嘴,目光看向那火盆烧得滚烫的烙铁…… “试试呗!反正这人都已经没用了,殿下说了,别让他死得太容易,可没说要留他一命啊……” 两名狱卒相视一笑,紧接着,一名狱卒上前,从火盆中捞出一根烧红的铁锹,缓缓逼近齐铭。 滚烫的热气逼近,齐铭微微睁眼,就见狱卒举着烧红的烙铁一点点逼近自己。 “齐大人,对不住了,谁让你得罪了上面的人,若是扛不住,去了阴曹地府,可不要怪罪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齐铭冷嗤道:“原来又是拓跋瑾的走狗!” 狱卒嘲讽道:“都说齐大人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如今见了果真如此,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 齐铭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又废这些口舌!” 狱卒笑道:“齐大人有所不知,上面的人交代了,不能让齐大人就这么死去,这不,小的们给您准备了厚礼……” 话音一落,只听“滋”地一声,烧红的烙铁紧紧贴着齐铭的胸口,空气中霎时弥漫开一股烧焦的味道…… 齐铭终是强忍不住,咬着牙嘶鸣出声。 总算听见了他痛苦的声音,狱卒亢奋又疯狂,手上用力,将烙铁又逼近了几分。 烙铁深陷入血肉里,齐铭几乎疼得当场昏厥。 “这才对嘛,齐大人,您再试试这个,这个滋味更好……”说着,狱卒将沾着血肉的烙铁又扔回了火盆里,接着就提了一桶辣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