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捧着脸坐在吧台上朝一位寸头面无表情的酷哥傻笑,玩游戏的换成了我。 我们来得早,这会人少,店内放着节奏感很强的老爵士乐。 我脚后跟在高脚凳上磕了两下。 等待游戏加载过程,手机屏幕突兀地跳出来一个人名,好像许久未见的,周降。 我的手指在空中停了停,最后还是没接。 很快就是消息跳出来,「有空一起吃个晚饭吗?刚好路过你们学校。」 消息在手机屏幕上方短暂地停留,我将它划走,没再理会。 点了杯冰凉的柠檬水,室友和酒吧老板眉目传情,我和邻座的两个美女姐姐一个帅气哥哥玩了一晚上飞行棋。 这次再出大门的时候,室友终于没要人扶。酒吧老板冷冷的,一晚上也没说两句话,但主动要送我们回学校。 到近前,是辆黑色吉普。 这两年常坐的车型,室友矜持地要往后坐,我看着好笑,跟她后面要钻进车里,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姜莱。」轻轻的一声,压着调,但我的心还是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了下。 手腕上覆上一点温热的触感,但很快又撤开。 我回头,看向路灯光下的周降。 没笑,也不太笑得出来,甚至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 「周哥,有什么事吗?」 路灯光太亮,他个子高,照得他的脸部轮廓更加清晰深刻。 「我送你吧。」 「有什么事吗,你现在说吧。」 他看着我,缓缓收了本就不明显的笑。 「姜莱,我们再谈谈?」 我看了会水泥地面上缓缓爬行的两只蚂蚁,才抬头,「周降,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相信分手后做朋友的鬼话吧。就算有,我也不想再和你接触,你能不能,别再来我眼前晃。拖拖拉拉、藕断丝连,不是你的性格。我现在,真的,不想看见你。你别把我拖死在你身上。」 话说出口,我才发现自己说得过于狠了。 下定决心到最终和他分手有半年的时间,那半年就是这样,磨磨蹭蹭、纠纠结结,一面贪图着他,一面是自己的郁结,最终浑浑噩噩不知在干什么。 他终于彻底凉了脸色。 「周哥,你挺好的,我也不想再说更多难听的话,那让我俩都难堪。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能和你再做朋友,脾气也很坏,以前在你面前很多时候的好脾气都是装的……」 我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开始振动起来,夜晚太安静,身后的室友和酒吧老板一点动静都没有,让这振动的声音和催命似的。 他站着半晌没动,视线悬在我头顶上方,嘴巴似乎张了张,但又没说话。 「接电话吧。」我说。 我转身要上车,电话振动的声音快要停止,我才听见周降淡又冷的陌生语调。 「哪位?」压抑着怒气与不耐。 破碎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周降」的名字叫得大声,重音放在降字上,我拍了拍室友林京源,她靠过去驾驶室的椅背小声和酒吧老板说可以走了。 车前视镜映出后方越来越小的周降的身影,两手垂在身边,模糊又孤单似的,我移开视线。 …… 我没有把周降的联系方式拉黑名单或是删除,他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况且我现在就想避着他,也不会去主动联系对方。 他偶尔还是会给我发消息,我将其屏蔽,没有看过。 就这样又是几个周,室友进展缓慢,和老板的进度仍停留在聊天送回家的进程。 周末学校报告厅有个我们专业的讲座,我本来不想去,但每个班都需要凑够那么多的人数,就被抓壮丁。 讲台上大大的荧光屏幕上有公司赞助商,很是熟悉的名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