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掀开车帘时,我刚把男人从我身上推开,带着一脸血爬起来。 他明显一愣,声音带着雨的冷气飘进来: 「挺能耐啊。」 不是我能耐,是我早有防备。 我生来敏感,这两人跟踪我好几日,我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勾着脖子一瞧,驾车的蓑衣大汉倒在泥地里,映出一摊血。 「大人怎么会来?」 我把医刀抹干净,收进医箱。 「你的东西落在太医院,我追上你的时候,正好看见你被掳走。」 他将一枚玉簪丢进车里,我捡起细细辨认,这不是我的呀! 「不是便不是。」 沈大人将死在我身边的男人拖下车,迈长腿跃了进来。 外面大雨淋漓,天也黑了,一时半会走不了。 车厢不大,但他非要跟我挤在一起。 孤男寡女,却没有干柴烈火,因为沈大人实在湿得像只落汤鸡。 他有点不耐,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裳,脱掉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膀子。 虽在黑暗中,我仍能清晰地看见他匀称的筋肉,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将雨水蒸发的肌肤上,散发得一丝热流。 「你不介意吧。」 他都脱完了又问我。 「介意。」 我伸手挑开窗帘,冷风吹进来,我听到他不满地啧叹: 「介意也没办法,我冷。」 他将我的手扯进来,握住就不放了。 「你,给我暖暖。」 他小声嘟囔一句,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威严肃杀。 他带着点羞臊,带着点撒娇,倒给我听红了脸。 我扬开他的手,从药箱里拿出两颗驱寒的姜丝糖递过去。 他盯着我的手心默了半晌:「我不喜欢吃姜……」 不等他说完,我一爪子把糖闷进他嘴里。 「我可没有多余的体温分给你。」 我抱腿缩着,脑袋里全是方才那歹人说的死令。 左右细想,能要我命的事也只有我摸到李瑾脉搏紊乱这一件。 若要伯父知道,他担心东窗事发,定是要杀人灭口的。 如此,正好解释了为何李瑾的药渣匣没有异常,恐怕是伯父早有防备。 可这件事我跟谁都没说过,伯父如何能知道? 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怎么也不敢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