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齐对她俩点了点头,看着在自己怀里哭成泪人的穆慈,脸上的冷厉松动了一些。 “哥,他们都说你在北方出事了,连尸体都认不出来了,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穆齐嗓音沙哑,如粗粝的沙子磨过耳膜,刺的人生疼:“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带你去个地方。” 穆齐留下了一个地址后眨眼间消失了,穆慈赶紧收拾了情绪,借口饿了,吩咐马车往穆齐说的地方赶去。 等她到的时候,穆齐已经在等她了,穆慈吩咐清风细语在外看门,自己闪身进了包厢。 此时穆齐已经摘掉了面具,原本英俊的脸上,多了一道长疤,从脸颊上一直往后延伸到耳后,整个人也不若从前那么神采飞扬,要不是最熟悉的人,说不定根本认不出他来。 穆慈目光贪婪的落在他脸上,一刻也不肯挪开。 这是穆齐啊,是她血脉相连的,是她最爱的兄长,如今又好好的,活生生的站在了她面前。 这怎么会不叫人欣喜若狂呢?! 穆齐能体会她的心情,他的视线从她凸起的肚子上掠过,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很快消失不见了。 穆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挽着穆齐的手臂不肯松开,如从前那般跟穆齐撒娇:“哥哥快跟我说说。” 穆齐便从他那场战事说起。 那时候他们追的有些深入,这在行军里,是大忌,可是穆齐现在的身份,再也不是从前的将军了,所以在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后,却被后来提上来的人给否决了。 那人新上任,太需要一份大功劳,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了,而眼前就是一份极大的功劳摆在面前,他眼睛都红了,下了命令,谁也不允许撤退半步,否则便以逃兵论处。 可是他没想到,穷寇莫追,他们后来进入了沙漠中,遇见了沙尘暴,恰好敌方休整好之后,打听到了他们这支队伍的状况,杀了个回马枪。 之后的事情,穆齐知道的也不多,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在边境一户农户家,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趁着时间打听了一下消息,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的身份了。 穆齐伤好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回了都城。 穆慈问道:“哥哥回来多久了?” “腊月初到的。”穆齐回道。 “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来寻我?莫不是哥哥不打算要我这个妹妹了?”穆慈泪凝于睫,幽怨的问道。 “我这不是回来一直在忙,况且现在太子府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何况是我这个大活人?这不是刚接到消息说你独自出府了,便来见你了?”穆齐点了点她鼻子。 “哥哥在忙些什么?” 他回到都城之后,想办法联系上了父亲以前一些旧部,顺便查了一些他一直在怀疑的事情,所有的真相,都直指慕容烈。 可是面对穆慈干净澄澈的眸子,穆齐许多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抬手摸了摸穆慈的头,说道:“没什么,阿慈,太子他待你可好?” 穆慈脸上笑容凝住,过了一会才黯然说道:“若我回答他待我很好,哥哥会不会对我失望?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穆齐左拳微微握了握,松开,以为穆慈知道了一些什么,面上却波澜不惊:“此话怎讲?” “他毕竟是那人的儿子,身上流着慕容家的血,而且还做了他父皇的刽子手。哥,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过的很痛苦,也想过许多,可是在这么多的夜里,他却对我一如既往,不管我如何的冷着脸,不搭理他,甚至故意将他推走,他从来都没有过半分的不耐,哥哥,我是不是太心软了?”穆慈茫然的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