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一落,两名副将走了上来。 一人架起烧得正旺的炭火盆,一人手执一根七尺金属短鞭。 叶歌被绑在大厅外的一条板凳子上,双眼痛苦地看着孟铖钰。 “施刑!”孟铖钰声如洪钟,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 “啪!” 被炭火烧得通红的短鞭,抽打在背上,好似一条火舌穿过,叶歌疼得浑身都在战栗。 后背传来皮肉焦糊的滋滋声,叶歌忍不住闷哼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鞭落下! “啪-啪-啪!”鞭子落下的声音不断响起,叶歌的脑袋也嗡嗡作响。 她模糊的视线里,那个深爱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漠然地看着她身下的血水蜿蜒成千沟万壑,他勾起的嘴角仿佛在说,“叶歌,这都是你活该!” 呵呵—— 她活该吗? 当初,孟府出事,她到处奔走求人,鞋子不知道跑穿了多少双,好不容易才求得旧识齐王进言圣上,饶孟铖钰性命。 当初,孟铖钰以戴罪之身从监牢偷逃出来潜进她家,却被妹妹叶棉发现,并要挟她对孟铖钰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为了保住他,她只能狠心照做! 那年,她双九年岁,一身凤冠霞帔嫁进将军府,本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知,是一脚踩进了地狱! 痛,真痛啊。 一鞭又一鞭地落下,成千条血水从后背落了下来,衣裳早已烧出无数个窟窿。 叶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可鞭子却还在不断落下,就像抽在一具尸体上,背上焦烂的皮肉,再流不出血水。 …… 终于,一切结束。 副将复命,“将军,行刑完毕。” 孟铖钰将视线再次落在叶歌身上,眼角微微抽动,随即别过脸,“把人丢回后院。” 主厅依旧热闹喧嚣,满院的喜红煞是夺眼。 叶歌被侍卫丢在后院的青石板上,杏儿看到,快步走了过来。 当看到一身鲜血,奄奄一息的叶歌时,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夫人!”杏儿扑过来,手颤抖地不敢去碰叶歌的伤口。 她的衣服早已成了布条,整个背,没有一块好肉,还散发着烧焦的气味。 “天啊,为什么把夫人伤成这样?!”杏儿大呼,她想冲出去给叶歌找个大夫。 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求求你们,让我出去吧,没有大夫,夫人会死的……” 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没有人放行。 孟铖钰下了命令,那些侍卫又怎么可能管叶歌的死活…… 凌寒的风突然烈了起来,吹过脸颊,如刀刮过。阴沉的天,有片片白雪落下,落在叶歌的身上,瞬间化作冰水。 冰冷丝丝入侵,刺激着伤口,叶歌昏迷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明。 “嘶……”叶歌难耐疼痛,发出轻微的声音。 “夫人,您终于醒了?!”杏儿惊喜地擦了擦眼泪,“杏儿扶您进屋。” 杏儿架起叶歌,搀着她一路走向后院破旧的木屋。 每走一步,伤口就撕扯一次,要命般的疼。 严冬腊月,叶歌走得额头满是汗水,沿途的青石路,也被拖出一条长而斑驳的血痕。 “咚!”一声。 叶歌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木屋门前。 “夫人,摔疼了吧?”杏儿难掩哭腔。 “不疼,麻木了。”叶歌跌坐在门前,呆呆地望着前院。 主厅的门廊,挂满了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晃动,飞雪越来越大,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不真切。 叶歌摸了摸束在脑后的黑发,那里早就没了孟铖钰送给她的白玉发簪,“铖钰,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定情,也是在冬雪初降的日子里。” 杏儿拂去她身上的雪花,去扶她,“夫人,快进屋吧,您得把伤养好,才能让将军回心转意啊……” “回不来了。”叶歌的声音很轻,风一吹,飘得很远。 前院的热闹,一直到半夜才消散。 粘在肉里的布料早已被杏儿撕去,没有药,伤口就开始溃脓。 叶歌趴在木板床上,夜越深,后背的伤就疼得越狠。可身上的的疼哪比得上心被凌迟的痛。 今夜,孟铖钰会拥着叶棉入睡,他再也不是她的铖钰哥哥了。 雪,一夜未停。 第二日,孟铖钰带着叶棉,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后院。 “没死就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