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明明从前的云想容那样爱他。 他瞪大了眼睛,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不同意,想容,你明明是爱我的,你从前明明那样爱我!” 云想容终于抬起了头,正眼看向了萧时韫,“太子殿下,人总要向前看的。”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他都快要听不清她说的话。 看着萧时韫的模样,云想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萧时韫一个人,哪怕他的心中没有自己。 她最初也曾奢望过他的爱,后来又觉得,没有爱,能与他相敬如宾一辈子也很好。 她日日守在东宫,等着他忙完公务来看自己一眼便已经满足, 再到最后,一个江映雪打破他们之间最后的平静。 他亲手磨灭了她对他最后的希冀,对他死了心,来到了远离京城的江南,以为这样就能与他再不相见。 可他却在这个时候又找了过来,说他后悔了。 “殿下,从你爱上江映雪的那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划上了句号,可萧时韫不理解,烦闷在他的脸上尽显无遗,他像是在不解,又像是难以接受,“可江映雪都已经死了,从前的事情就让它不好吗?” “不好。”云想容摇头,茶杯轻轻晃动,杯中浅绿色的茶水泛起阵阵涟漪,倒映出她的眉眼如画,“萧时韫,你来到衢州府多久了?” 话题转变的太过突然,连萧时韫自己都有些没太反应过来,他算了算时间,回道:“十日。” 十日。 云想容轻笑一声,其中的嘲讽之意浓郁,“十日。” “萧时韫,因此而受到伤害的人是我,我身上的伤甚至都还没有养好,我也并未隐瞒你我受伤之事,但你可曾有询问过一次?你是将此事抛却在了脑后觉得不重要,还是……因为你心虚不敢面对?” 最后一句话就宛若一把利剑,戳破了最后那层遮羞布,也将他最不敢面对的事情明晃晃摆在了他的面前。 是啊,为什么他从不曾提起呢? 第二十二章 ![]() 追根究底,不过是因为他心底也清楚,即便云想容真的原谅了萧时韫,答应了跟着他一同回京,可那些事情那些伤疤也还是会永远横亘在他们之间, 放不下,越不过。 他讷讷半晌,终于颓然发现,她说的一切都是真ɯd的。 良久,才憋出了一句迟来的道歉:“想容……对不起。” “鸳鸯,送客吧。”云想容放下茶杯,起身朝着待客厅外走去。 萧时韫呆呆站在原地,那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脚步不自觉跟了两步上去,又在鸳鸯请他离开时忽然顿住。 那道浅紫色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了万佛寺那天。 她满身狼狈的从火场中跑出来,浅紫色的衣裙变得破破烂烂,还染着血,却没有向江映雪那样扑进他的怀中求安慰,甚至不曾上前诉说一句委屈, 大抵也是知道,即便说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还会斥责一句矫情。 往日的种种浮现在他的眼前,一道道身影从记忆中被翻找出来,他才猛然发现,其实云想容离开的预兆很早便已经出现。 从她不再痴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开始, 从他回到东宫时,再看不见她等在东宫门口的身影开始。 果然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谷家,一步步走远,没有再停留。 云想容来到衢州府的次年七月,房间已经开始用上了冰, 纪游风欢欢喜喜从正门进了谷家,手中捧着新采回来的睡莲与荷花,献宝似的全部送到了云想容面前。 “这个送你,这睡莲虽然没有莲藕与莲子,但用来做花茶却是极好的,我还专门摘了一些莲子,尝尝看?” 她的伤已经完全痊愈,如今已经与正常人无异。 纪神医更爱云游,云想容痊愈那日,他便收拾了行囊再次踏上了云游之路。 但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忘性大,他带走了自己的所有行李,却偏偏忘了带上自己的儿子。 等谷家人发现时,纪神医早就已经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纪游风可怜巴巴守在谷家门口,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向谷家人推销着自己。 “我爹云游已经不带上我了,我知道从前外祖父不赞同我与想容来往,就是因为舍不得想容,但现在不用考虑这些了,我爹很舍得我!” 云想容也曾婉拒过纪游风许多次,但他当下委屈离开,第二日便又像没事人一样重新粘了上来, 时间久了,她便也懒得再去管他,渐渐的竟也习惯了他跟在身旁。 她接过还带着露珠的花,整理了一番放进窗边的瓷瓶中,花瓶旁边是不久前才刚刚取出来的昨日的紫薇花。 道过了谢,他仍旧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想容喜欢就好。”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想容能顺带着也喜欢喜欢我,那就更好了。” 告白的话云想容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从最初的无措,到现在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 她看向纪游风,看着那张朝气蓬勃的脸,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了这一年来他为她做过的所有事情, 不论是那个每天都会填补上新花束的瓷瓶,床头挂的新鲜玩意, 亦或是他送来的小吃点心,茶楼新出的颇受好评的茶水。 第二十三章 其实都是一些小事。 但让她在意的,也正是这些小事。 过往点点滴滴化作泉水涌上胸腔,埋藏在心底的种子在受到灌溉后破土而出,发芽成长。 云想容想,她早就已经过了需要轰轰烈烈的爱的年纪,这样的细水长流,反而更让她有些难以忘怀。 于是,她开口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我?” “嗯!”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长你两岁也没关系?” “没关系。” “我和离过也没关系?” “我不在意。” 纪游风撑着窗台站立,满含着爱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越是近在咫尺,他便越不敢靠近。 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在耳畔炸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向她诉说着自己演练过千万遍的话, “想容,我心悦你,只是因为你是你,无关其他,也不在意其他的一切。” 夏日的微风带着丝丝燥热的气息,却莫名抚平了她心底最后一点犹疑, 她说:“纪游风,我们成婚吧。” 纪游风兴奋得连续几晚都没能合眼。 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与纪游风的兴奋不同,谷木白已经不知道谈了多少口气。 他在家中行三,上头哥哥姐姐都已经成了婚,云想容在衢州府这一年多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陪着的。 她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