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当她真的死了,他才发现,原来,他对她的爱,从未消失过。 这五年来对她的折磨,他的内心也同样煎熬。 他用对她的恨来掩盖对她的爱,他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对她的感情,可以放下她。 可到头来,他才发现,他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 闻修宴跪在白骨前,崩溃之后,身体微微颤抖。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喇嘛,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可以……让我最后单独和她待一会儿吗?” 喇嘛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声音平和而庄重: “闻施主,宁浅浅施主的肉身已经随神鸟升天,获得了自由与幸福,但她的骨骸还需要继续进行仪式,以助她早日往生极乐。” 闻修宴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缓缓地闭上双眼。 长长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枯叶。 两行清泪再也控制不住,从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出狱那天,他坐在车里遥望了她许久,看着她落寞的身影从监狱里走出来。 他说要把岁岁丢到西藏来喂秃鹫,那不过是威胁她的气话。 可没想到一语成谶,她真的选择用天葬来让自己在他的世界消失得干干净净。 连一捧骨灰的念想都不留给他。 虽然他很想将地上的骸骨带回家,好好安葬,给她立一块墓碑,让她有一个可以安息的地方。 但一番挣扎之后,他还是选择尊重宁浅浅的选择。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喇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就给我最后一点时间……事后,我不会阻碍仪式继续。” 闻修宴小心翼翼地抱起白骨旁岁岁的骨灰盒,轻轻圈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指腹在冰凉的骨灰盒上轻轻摩挲,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堆白骨,声音低沉而温柔: “岁岁的眉眼和你很像,每次一看到她,我都会想起你的样子。” 一边说着,闻修宴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宁浅浅的脸庞。 那张脸,清晰得仿佛就站在他面前,一如十年前,他和她初遇时那样。 青春、明媚,带着未经世事的纯真。 那时,闻修宴就已经是江城首富,年纪轻轻就执掌闻家庞大的商业帝国,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而宁浅浅彼时刚刚成年,还是电影学院的大一学生,青涩、稚嫩,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一场慈善饭局,让他们的人生轨迹有了第一次交集。 闻修宴至今还记得,那是个闷热的夏夜。 刚下车,室外的空气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热浪滚滚,让人喘不过气。 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颈间的领带,迈步走进金碧辉煌的饭店。 虽然闻修宴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阔少,家里从有族谱记载开始就是名门望族。 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和地位,让他生来就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但他从小受到自己爷爷的熏陶,对这个世界的弱小怀有怜悯之心。 他厌恶那些为富不仁、欺压弱小的行为,也一直尽自己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