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也只是借题发挥。 他一声令下,御林军将金銮殿的门死死把守。 与此同时,宋府。 冲进去抄家的官兵将宋府内外吓得魂飞魄散。 几百口男女妇孺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那些装满金银的箱子全数登基造册,奇珍异宝更是不计其数。 成千上百的官兵一直抄家到傍晚,才勉强将整个丞相府的财宝物件登记完。 “陛下有令,宋府赃物,全部充做军饷。” 官兵立在宋府门口宣读罢,驱散了里三层外三层来看热闹的百姓。 从清晨就跪在金銮殿的大臣们,许多已经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被抬到一旁。 宋丞相年事已高,跪在原地摇摇欲坠,却不敢移动分毫。 “禀报陛下,丞相府共查抄现银五百万两,良田八千亩,地契房产若干,商铺若干……” 那官兵还未说完,便听见“咚”得一声,宋丞相直直倒地。 “宋丞相一家所藏现银,竟可抵我南越半年税收。朕以为,全数充做军饷,众爱卿可有异议?” 萧承胥话音刚落。 章华乾第一个表态:“圣上英明神武。” 其他臣子也赶忙七零八落答道:“圣上英明。” 他们每一个都希望下一次查处的不要轮到自己。 直到天黑透,萧承胥才大发慈悲放这群老狐狸回去。 章华乾被萧承胥留下来陪侍:“你很有胆识,不怕他们报复你?” 章华乾面色平淡:“我已经位列侯爵,即便他他们想报复,也得先有这个能力才是。” 萧承胥掏出那本空空如也的账本,拿在手里随意翻了翻:“本以为你旧居道观,已经不问世事,原来在道观里读的都是兵不厌诈。” 章华乾浅浅一笑:“陛下见笑了,是表姐年少时留下的,臣也不过读来解闷。” 第二十八章 萧承胥闻言,脚步一顿。 脸上赞赏的笑变作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来你们姐弟感情甚笃啊。” “不及陛下与表姐举案齐眉。” 章华乾的话让萧承胥感觉碰了个软钉子。 解决了军饷问题,萧承胥立马着手开始整顿军备。 当初他登基以后,害怕各地起兵造反,一下子将地方的兵力削减过半。 如今各地征兵令发下去,以强国力,以抵御外敌。 宫门重重御林军把守。 任由宋月歌摔烂了所有可以摔的东西,也不起一星半点作用。 “本宫的父亲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啊!”她狠狠揪着御林军的衣领,一个接着一个去问。 可没有一人回答她。 秋日寒蝉凄切,混合着宋月歌尖利的哭喊声格外刺耳。 她闹得累了,满身狼狈的跌坐在院中,泪痕犹在,发髻散乱。 正当此时,宫门缓缓打开。 太监总管带着圣旨缓步而入。 宋月歌宛如看见救星一般,一把牵住来者的衣袖:“陛下呢,我要见陛下!” 太监总管蹙着眉扯回袖子,掸了掸衣袖:“宋月歌接旨——” 宋月歌惶惶不安的跪下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家世受皇恩,蒙得陛下厚爱。然宰相宋枝珺不念皇恩,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致使国无军饷。汝枉顾皇恩,不知悔改,其罪当诛,罪不可赦!即便如此,朕仍念宽容之心,不忍诛之。然国法难容,民恨难消。上谕,宋氏一族押赴刑场,明正典刑。淑妃宋月歌,念其侍君日久,特留其性命,降为美人。钦此。” 宋月歌恍惚抬起头,明黄色的圣旨此刻那么刺眼。 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样。 她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下一刻,便轰然倒地,昏迷过去。 宋月歌再醒来时,已是夜半,不知谁把她送到榻上。 榻前空无一人,屋内漆黑一片。 她捂着胸口慢慢坐起,穿戴好衣裳,慢慢往外走去。 此时万籁俱寂,值夜的宫女太监也都睡死过去。 陛下每晚歇在玉鸾殿,她是知道的。 玉鸾殿早已闭了门,一点儿灯火也瞧不见。 她叩响了玉鸾殿的大门,来开门的小太监打着呵欠满脸不耐。 “我要见陛下。” “陛下不在玉鸾殿!”小太监说着就要关门。 “不可能,他一定和容云绮在一起对不对,你让我见陛下一面!” 宋月歌嚷起来,若是能求得陛下留宋氏一命,她再丢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她这大声一嚷,玉鸾宫内竟燃起灯来。 容云绮本来睡得极浅,被外头的声音一吵,干脆披了衣裳坐起身来:“外头是谁在喊?” “是宋美人。” “宋美人”这个称呼使容云绮一愣。 “就是从前的淑妃,宋氏刚被陛下赐了满门抄斩,淑妃的位份也被降下来。不过陛下没把她打入冷宫已是仁慈了。” 宫女一面掌上灯,一面将此事告知容云绮。 容云绮闻言,幽幽道:“宋丞相犯了什么死罪,竟要……满门抄斩。” “听说是贪污军饷。” 贪污军饷,便要满门抄斩?分明是宋氏势大,借此杀鸡儆猴,立威才是。 第二十九章 外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要见陛下!给我让开……” “陛下真的不在此处。” “你胡说!” 正闹着,容云绮已经批衣起身。 “陛下在承乾宫。” 她的声音越过一片嘈杂,落入宋月歌耳中。 宋月歌愤恨的瞪了她一眼,强撑道:“最好别让我发现你骗我!” 说罢,她转身就走。 承乾宫日夜灯火通明多日了。 各地的加急军报无一不说明境况的严峻。 萧承胥猜想这些邻国许是早已暗通款曲,约定一道吞并南越,因此一齐发起攻势,使他顾此失彼。 正在头疼时,小太监来报:“陛下,宋美人求见。” 本来皱起的眉拧的越发深:“不见。” 宋月歌不顾仪礼,跪在承乾宫石阶前:“陛下,宋氏多年以来兢兢业业,一日未敢忘陛下创业之艰难,当年以身犯险替陛下谋得皇位的是宋氏,当年第一个追随陛下的也是宋氏,如今宋氏固然有罪,却罪不至死,求陛下开恩,以免伤了众臣的心!” 萧承胥不耐的揉着眉心:“将她拖走,哭的朕心烦。” 宋月歌被两个太监拖离承乾宫时,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嘴里依然声嘶力竭喊着:“陛下,不能寒了开国众臣的心。” 宋月歌走在在宫道上,直至天将明。 她漫无目的,一不留神却走到了麟龙池。 池中的荷花早已开败,只余残根枯荷,一派萧条。 是惩罚吗?还是罪有应得? 而今全族都在牢狱等着行刑,自己却被困在深宫,无能为力。 她险些一脚踏进这池塘了却残生,却被一只手用力拽了回来。 宋月歌回头,容云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宋月歌羞愤欲死,可她仍旧强撑着骄傲的姿态:“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容云绮转过脸去:“我没你那么无聊,谁的笑话都想看一看。” “哼,你和我又有什么分别,都不过是萧承胥的垫脚石罢了。”宋月歌不愿意自己落下风,连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话也说出来了。 “萧承胥口口声声说喜欢你,结果杀了你容氏全族,夺了你容氏皇位。后来他予我独一份的盛宠,现在却要灭我宋氏一门,夺我宋氏家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