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也不知该怎么感谢姑娘,特意画了一幅画送给姑娘。” “不用了……这太贵重了。” “帮公子只是出于热心,换了任何人我都会救的,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沈念卿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不让裴君屹发现端倪。 不料,裴君屹却直接将画塞进了沈念卿的手里,然后就匆忙离开。 沈念卿本想上前追去,但看到他好像还没有好利索的腿,突然觉得有些滑稽,让她忘了上前。 然后再看到手里的画像,更是一怔。 “小姐,你什么时候穿过一袭红衣骑马啊!” 是啊,什么时候? 好像都是成为女将军之后的事了。 想到这,沈念卿曈孔微颤,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 沈念卿连忙朝前望去,可已经不见裴君屹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安静的走着,沈念卿没再说话。 脑子乱乱的,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可是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裴君屹跟她一样是重生回来,那为何裴君屹会装作不认识她? 可如果不是,为什么裴君屹会画出这幅画? 还有昨晚的那个彷如亲生经历的梦,梦里的那个背着她尸体跳下悬崖的白头发男人,真的和裴君屹也很像。 胡思乱想间,却听身后海棠的一声惊呼—— “小姐,小心,有流民!”第27章 ![]() 来不及躲闪,沈念卿被涌出来的流民撞得差点摔倒。 幸好,海棠及时扶住了她。 看着这么多的流民,沈念卿瞬间皱起了眉头:“为何会有这么多流民?” 海棠摇了摇头,也不知为何。 沈念卿下意识朝着流民的方向走去,最后,走到了一个小村落。 再径直往前走去,这一幕让沈念卿震惊。 这里面全是受伤的难民,乞丐,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民! 沈念卿目光所震撼,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乞丐,挤在这破旧的土地庙门口,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手上满是尘土。 “这燕阳城竟然还有这么多难民?”沈念卿不可置信的问着。 海棠也是满目不忍的答:“奴婢也是听少爷那天随意提起来的,这几年边关打战,有很多别的地方的百姓都逃难来了燕京城。” “咱们陛下仁慈,就收留了他们,还特意建了寺庙,但是逃难的百姓越来越多,寺庙都住不下了,所以这才……” 沈念卿恍然,这才明白。 她还以为这一世的燕阳城的百姓都一世无忧,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吃不饱饭,颠沛流离的人。 看到这一幕幕,沈念卿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对着一旁的海棠说:“我们身上有多少银子,分给这些难民吧。” 闻言,海棠正要照做,却被赶来的裴君屹拦住。 “不可。” 瞧着沈念卿眼中的狐疑,裴君屹解释。 “给银子只是杯水车薪,况且难民太多,你给了一个,就会有其他人抢着来……” 裴君屹的话有理,是沈念卿束缚了,只想着心疼这些受难的人。 沈念卿还没想到合适的办法,就见一旁的裴君屹依旧放下了药箱。 然后来到手上的难民面前,给他们检查伤口。 “大伯,是这里疼吗?手还能动吗?” “小弟弟,没事,都是小伤,我给你开几服药,吃了就好了。” “大婶,不用担心,小孩只是吃坏了独肚子,喝过我开的药就会好的。” 恍然间,沈念卿好似又看到那个在军营中治病救人的裴太医。 瞬间,眼眶有些泛红。 那段日子,可能是她上辈子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裴君屹作为随军的太医跟着她的部队,每天除了关心照顾着她,还帮着她照顾那些受伤的弟兄。 他诊断,她拿纱布,两人配合默契。 沈念卿还在那段时间里,竟也学会了一些小小的医术。 连将士们都调侃着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沈姑娘,可否帮我一下?” 裴君屹的声音让沈念卿从记忆中抽离,看向男人的方向,是在替一名腿受伤的难民包扎。 没有犹豫也没有扭捏,沈念卿走上前。 可衣角却被丫鬟拉住:“小姐……” 沈念卿回头浅浅一笑,安抚着没遇过这些的海棠,安慰道:“没事,你跟紧我,别怕。” 话落,她就走上前。 “我需要你帮我给这个奶奶包扎,就这样绕一圈,然后……” “我会。”沈念卿倏然打断他的话,想了想就解释道,“我父亲和兄长都是军人,所以懂一些巴扎之法。” 裴君屹眼中的狐疑一闪而过。 这之后,两人之间的确配合很默契。 直到天快黑,总算将这些受伤的难民,都检查完了。 刚坐在台阶上,裴君屹将手中的水壶递给沈念卿。 见状,海棠立马把自己带来的水壶递给沈念卿。 沈念卿接过海棠递过来的水壶喝起来:“多谢。” 这话是对裴君屹说的,他顿了顿,也喝起来了水。 不知为何,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海棠去到一旁等着。 裴君屹开始自说自话:“在下与小姐似乎还挺有缘。” 沈念卿没说话,只听裴君屹继续说着:“这些难民太多,你我的力量都太绵薄。” “只有天下太平,没有战争,才会真正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第28章 提到‘战争’二字,沈念卿脑海蓦的想起之前的那幅画。 她将画轴打开,看着画中的自己,问道:“这画中的是我吗?” 闻言,裴君屹眸光微颤,停顿了瞬,才说:“沈姑娘,认为不像你吗?” 不是不像,这根本就是她。 但却是未来的她,并不是现在的她。 但沈念卿又不能这么问,只能委婉的说:“和我的长相一样,但我并没有这样打扮过。” 听到这话,裴君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 但还是被沈念卿发现了他这微不足道的异样。 之前脑海中的那个猜测又在心中不断放大。 却听裴君屹说:“我只是想象的了一些,就画了出来,可是在下逾越了。” “只是想象?”沈念卿不可置信的问。 裴君屹却爽朗的笑了。 “的确如此。” 瞧着男人眼中的真切,沈念卿信了,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些许。 之后,沈念卿打算离开。 裴君屹却突然大声说了一句:“我叫裴君屹,希望还能与姑娘再相遇。” 不知为何,这一刻,沈念卿好像看到了前世那个追求自己的裴君屹。 也是这样的热情又赤诚。 可心口突然涌上的痛却将她打回现实。 沈念卿,想什么呢?难道你还想要重蹈覆辙吗? 那样被一次次抛下的痛苦,你还要再经历一遍吗? 沈念卿很肯定心中的答案,不,她不想。 思及此,她收起了嘴角刚要浮起的笑意,淡淡的说:“萍水相逢,裴公子不用在意。” 说完,还把画像还给了裴君屹。 “公子上面的人并非我,公子还是送给你寻之人,真正的有缘人。” 话落,沈念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女人决绝的背影,裴君屹拿着画轴的手默默收紧,心底也暗暗发痛。 突然,开始起风,风吹着尘土飘扬在他的头上,身上。 那双刚才还激动的黑眸,此刻变得黯淡。 但只有裴君屹知道,他不是因为这糟糕的天气,只是因为那个再也追不回的人。 直到,一旁有难民的呼唤声才叫裴君屹从思绪中回神。 |